“你在外面奔波了两个多礼拜,一定累了吧?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是。”她颔首,正欲告退,忽又回眸。“外公,关于股份转移的事……”
顾长春挥挥手。“你不用多问,我自有安排。”
海琳观察老人锐利的眼神,猜不透他是否会决定提前将公司股权转移给她,她希望他这么做,这样杜唯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了。
“你先出去吧!”
“是。”
海琳旋身离开,顾长春目送她背影消失后,才拾起电话筒,拨通一组输入记忆键的号码。
“喂,林律师吗?是我顾长春,有件事麻烦你帮我处理……”
海琳洗了个长长的热水澡。
泡在贝壳形浴缸里,水里漂着玫瑰花瓣,浮着清香的玫瑰精油,滋润着她的肌肤。
浴罢,她悠然起身,用浴巾擦拭胴体,稍微拧干墨发,接着套上白色浴袍,腰带松松地打个结。
她拉开浴室门扉,刚踏出一步,一条臂膀忽地由她身后拽住她,大手掩住她的唇。
“嗯……”她模糊地惊呼,还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已被拖到床边,半身压倒在床。
她这才看清原来侵入她房里的男人是谁,又羞又恼。
“是你!”她恨恨地捶他肩膀。“干么每次都这样吓人?”
“呵呵。”杜唯轻笑,将她双手压定床上,居高临下,邪气地俯视她。“怕了吗?这是给你的惩罚。”
“惩罚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可是成功把那个日本设计大师的代理合约谈回来了呢!他该称赞她,凭什么惩罚她?“你发神经啊!”
“谁教你拿到合约,居然不是先回公司向我这个执行长报告?害我在办公室傻傻地等你。”他分出一只手掐捏她樱唇。“李海琳,你说!你还有将本人放在眼里吗?”
“嗯……”她抗议地咬他手指。
“喔!”他吃痛,赶忙抽回手。
“活该!”她娇嗔。“谁教你欺负我?”
杜唯眯了眯眼,瞳光闪烁。“这哪叫欺负啊?这才叫欺负!”语落,他倏地擒抱她,将她翻转过来,与他一起滚倒在床。
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令她措手不及,刚欲张唇尖叫,他已不客气地以吻封缄。
“唔……”她低声娇吟,徒劳地挣扎,却是被他搂得更紧、吻得更深,夺去她所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乖乖臣服。
他热烈地吻她,吮咬她柔软的唇瓣,直到她芙颊渲染一片淡粉红色,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她懊恼地睨他,仿佛怪他不该趁她不备时偷香,他却只是厚脸皮地笑笑,俊颊俯下,贴上她玉颈。
“你好香。”他深深地嗅。
她心韵怦然,娇啐一声。“色狼!”
“刚洗过澡的女人真好闻,好香。”他依旧一副放肆的口吻。
“走开啦!”她又捶他一记。“人家才刚洗干净的,都被你弄脏了!而且你身上还有烟味。”
“没办法,下午跟我开会的客户是个老烟枪,我都快被他熏死了。”
“那你还不快去洗澡?”
“那你要跟我一起洗吗?”他无耻地在她耳畔低语。
她倒抽口气,不依地用力打他。“我才刚洗过耶,干么又洗?而且干么跟你一起洗?”
“真的不要吗?”
“当然不要!你走开啦!”
“呵呵。”他又笑了,这才不情不愿地移开身子,让她能够坐起来,但一只手仍是不安分地揽着她细腰。
这回她没抗拒,由他揽着,软软地偎靠他。
“你跟董事长报告过了吗?”他轻声问,一面用手指卷玩她微湿的发缙。
“嗯。”
“他怎么说?”
“他称赞我做得很好。”
“是吗?”他沉吟。
她转头看他。“我有问他关于股权转移的事,他说他自有打算,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将股票转给我?”
“他会的,他只是在等一个适当时机。”
“你这么有把握?”
“嗯,我了解他。”他意味深长地注视她。“他绝对会挑一个最让我难堪的时间点宣布这件事。”
“因为他想打击你吗?”
“是啊。”
为什么?海琳颦眉。她真不懂这对爷孙俩,为何就不能坦诚相对?偏要这样与对方互斗!
她幽幽叹息。
“你在为我担心吗?”他听出那叹息里隐含的无奈,淡淡一笑,拨弄她小巧的耳垂。“不用担心,我跟那老头的关系一向就是这样的,我习惯了。”
“可是杜唯……”她凝睇他,有千言万语想问,却不知从何敔齿。
他心弦一动,不禁低头啵了下她的唇,结果两人唇瓣刚贴上,又点燃炙热的火苗,相互啄吻,辗转不休。
吻到情动处,她不觉扬起藕臂,勾搂他肩颈,他也顺势放倒她,伸手拉松她衣带,大手滑进衣襟内……
叮咚!
铃声倏地响起,跟着,是一道不识相的呼唤。“春雪小姐,晚餐准备好了,请下楼用餐吧!”
海琳慌得推开杜唯。“是珠喜。”
杜唯挫折地低吼一声。“拜托!她一定要选在这种时候来搞破坏吗?”
“春雪小姐!你听见了吗?”珠喜又扬声问。
“我听到了。”海琳连忙回应。“等我换好衣服就下去,你先过去跟他们说一声。”
“是,那我先下去了。”珠喜告退。
海琳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她望向杜唯,见他一脸不情愿,好像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忍不住娇笑,伸手拍他脸颊。
“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切!”他气恼地哼,没辙,只好认命地下床。
他打开房门,一面整理凌乱的衣衫,一面往自己的房间走,丝毫没注意到,珠喜躲在走廊转角,悄悄探头张望。
确定小姐房内的确藏着男人,而且竟然是唯少爷,珠喜惊骇地瞠圆眼,脸色瞬间刷白。
第6章(1)
“你说什么?!”
假日午后,郑英媚照例窝在玻璃温室里,细心照护丈夫生前最爱的兰花,不料珠喜忽然神神秘秘地闯进来,朝她吐露一个禁忌的秘密。
她惶然大惊,不敢置信。“你是说春雪跟……小唯?”
“是啊,夫人。”珠喜左顾右盼,确定隔墙无耳,才又低声续道:“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怕万一事情闹大了,会不好收拾。”
郑英媚蹙眉,摘下手套,极力保持镇定。“你说小唯从春雪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
“嗯,而且我后来进房间看了,床铺被弄得很乱,像是刚刚……”珠喜尴尬地停顿,一副很难启齿的口吻。“呃,有人睡过。”
郑英媚心一凉。
“其实之前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夫人,你还记得春雪小姐有一次在工地受伤吗?那时候唯少爷送了膏药让我给小姐搽,可小姐坚持不要,非得要唯少爷本人亲自来,她才肯搽药。我那时候就怀疑他们之间……呃,不太寻常。”
郑英媚沉吟不语,心海波涛起伏,这件事太令她震撼了,弄不好将会是一场席卷顾家的丑闻风暴。
顾家禁不起再次经历这种风风雨雨了,这不仅仅是败坏门风,还会伤害这个家的每一个人……
“夫人。”珠喜见她久久不说话,担忧地唤。
她整肃神情。“这件事你还有跟谁说吗?”
“我怎么敢!”珠喜惊骇地连忙摇手。“放心吧,夫人,这种事我不会随便乱说的,我只向你报告。”
“好,你记着,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慎重地吩咐。
珠喜急切地点头。“是。”
“春雪呢?她在做什么?”
“小姐晚上有钢琴课,现在正在练琴。”
“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是。”
珠喜退下后,郑英媚独自坐在温室里沉思,玉手怔怔地抚过一朵玲珑剔透的蝴蝶兰,忽地亿起丈夫生前对她说过的话。
“英媚,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小唯……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们顾家的骨肉,虽然爸不肯认他,但你可以接受他吗?他是个好孩子,不会令你失望的。”
小唯确实不曾令她失望。
这些年来,她一直拿他当自己儿子看待,他也如同对母亲那样孝顺她、敬爱她,每回出差,他总不忘带礼物给她。
或许是因为自觉对不起这个家,小唯对她,对公司,都是尽心尽力,付出所有。
身为顾家长媳,她很早就认命了,就算丈夫爱的人不是自己,她也只能跟这个家共存亡,可小唯……他甚至不被这个家所承认,仍是倾尽血汗。
“老公,就像你说的,小唯是个好孩子,但他该不会跟你当年一样,做出不见容于世俗的傻事吧?”
郑英媚喃喃自语,一念及此,再也坐不住,起身直奔琴房。
琴房里,海琳正专心地弹琴,经过数个月来的学习,她的琴艺进步不少,已能流畅地奏出一首首古典乐曲。
此刻她弹的是舒伯特的(野玫瑰),欢快甜美的主旋律搭配简单的伴奏,琴音清脆动听,在室内轻盈地跳跃。
一曲弹毕,掌声响起,她愣了愣,望向门口,郑英媚正倚在门边,含笑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