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发出类似的让,但立刻被些行动派出言反骏,善之凿凿的响警都是真的,只因他们已经去问过,不仅得到饭馆那方的答复,还亲眼目睹饭馆外墙上贴的红纸黑字的公告。
“上头写了什么?”
“本店开幕当日半价优惠,还有……菜单。”
“菜单?什么菜单?”
“三杯烤鸡三百五十文——”
“啊!”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引来多人不满的白眼。
“你叫什么呢?”
“这三杯烤鸡我听过,就在两个多月前,宾悦客栈的大厨吴师傅曾和人比试了一场,结果惨败,这道三杯烤
鸡就是对方所做的四道菜中的一道。”那人激动道。
“惨败?你开玩笑吧?”有人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是真的!”那人发誓道:“我婆娘的弟妹的二叔的儿子就在宾悦客栈里当差,这事可是他亲口说的。”
“这件事我也有耳闻,好像是真的。”从旁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管他是真是假,兄弟,你快点说说还有哪些菜色?还有,你刚刚说什么三杯烤鸡三百五十文,难道你所说的菜式全都标上了价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没错。”
“我抄了他们的菜单,我来说。”有人兴致勃勃的插口道:“三杯烤鸡三百五十文,打抛猪三百五十文,沙锅鱼羹三百文,五更肠旺三百文,凉拌鸡丝两百五十文,十锦烘蛋两百五十文,欧姆滑蛋烩饭两百五十文,炒码面两百五十文,芙蓉豆腐两百文,炒鲜蔬两百文,野菜汤一百五十文,甜品一百五十文。一共是十二道菜,我算过了,全点来吃也不过才三两银子而已。”
“所以半价就是一两五贯钱喽?只要找些朋友凑桌分担一下,不就只需要花上几百文钱就能将那些听都没听过的菜全数尝遍?”有人脑筋动得快地道。
“没错,我正打算要这么做。”
“兄弟,算我一份。”
“也算我一份!”
于是,市井小民决定以凑桌的方式前去尝鲜,有钱人自是不在乎那点银两,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豪华大饭馆开幕日到来,然后就成就了眼前饭馆内高朋满座、座无虚席,馆外大排长龙、人潮汹涌的热闹景象。
开幕大吉。
事实证明豪华大饭馆果然是高贵不贵,当天不管是冲着半价而去的贪小便宜者,或是为了尝鲜而去的好奇者,只要尝过那一道道前所未见的料理之后,无一不被其精致美味的菜肴所折服,从此四处广而告之的成为饭馆免费的活广告。
当然饭馆内也不单只卖这些平价美食,还有另外针对挥金如土的有钱大爷们所开发的菜单,只是没公开给人看罢了,否则上头每道菜的标价绝对能让人吓得目瞪口呆,从此对豪华大饭馆敬而远之。
饭馆的生意相当火热,即便第二天便恢复原价,依旧挡不住饕餮之徒的前仆后继,天天客满,财源也随之滚滚而来。
饭馆每天皆有数百两的营业额,扣除各种成本,净利也有上百两,乐得骆含瑄笑呵呵的,也让饭馆内的员工与宅中奴仆们对她越发的佩服与敬重,其中自然包括了李管家。
总而言之,从饭馆开幕后骆含瑄天天都乐呵着,乐呵到老天爷终于看不过去,给她来个乐极生悲——骆家人找上门来了,且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何时已从荆州返家的骆二爷,也是她这身体原主的亲爹。
李管家尽责地先将人拦在外头,亲自前来禀报并得到她的首肯之后,才又转身去将人给请进门。
可是不管是李管家或是骆含瑄自己都没想到,骆二爷见到数月不见的女儿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动手甩了她一巴掌,张口就骂,“不孝女!”
骆含瑄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然后怒由心生!
她抬起头来,以陌生的眼光看着骆二爷,缓声开口道:“你真是我的亲爹,而不是后爹吗?”
“你说什么?!”骆二爷瞠目怒问。
“瑄儿记忆中的爹疼爱女儿,从不舍得动手打女儿一下,更别提是不分青红皂白,连问都不问一句为什么,光听一面之词就将女儿定罪,对女儿又打又骂的,你真的是我爹吗?”
骆含瑄直视着他的双眼,清澈晶莹的目光像是能透视人心。
骆二爷不由自主的避开了她的目光,有些气虚却仍强硬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若不是你实在是太过分,爹又怎会动手打你?”
“女儿做错了什么?”
“你忤逆你祖母,还将你祖母气到卧病在床数月至今未愈,你说,爹打你、骂你、说不孝有骂错吗?”有了这个合情合理的罪名,骆二爷的气势瞬间又强大了起来。
骆含瑄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淡淡道:“所以爹的意思是,要女儿顺了老太太的心意,嫁给朝阳周家那个无恶不作的纨裤,做他第十三个小妾吗?!”
“什么?”骆二爷猝不及防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老太太要将女儿嫁给周家纨裤做小妾,这就是女儿忤逆老太太的原因,老太太没跟爹说吗?”骆含瑄面无表情,平静而缓慢地看着他说。
“这……这不可能……”骆二爷白着脸,摇着头,一脸拒绝相信的样子。
“这件事骆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爹不信尽管找个人问问就是了。”一顿,她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神情,以防万一的建议道:“倘若是骆家下人全被下了封口令,一问三不知的话,爹不妨去胡家医馆找胡大夫,问问当初女儿是如何濒临死亡,亦可去长桥边的林家医馆找方大夫问问,当初娘又是如何差点病入膏肓的,想必老太太手再长也伸不到人家医馆那儿去。”
“濒临死亡?病入膏肓?”面无血色的骆二爷踉跄了一下。
骆含瑄有些悲怜的看着她这一世的父亲,却淡然的开口说:“爹应该知道,娘和女儿在那个家里有多不受待见,你在家时我们母女俩就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了,你不在家时我们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你难道想象不出来吗?
“你离家一去半年,回来后见妻女不知所踪,你可曾关心过我们母女俩的安危,可曾想过要赶紧出来找我们,可曾问过其他人我们母女为何会离开骆家,可知道你未及笄的女儿是被赶出骆家的,还是以净身出户的方式,女儿至今仍能平安的活着见到你,是老天的垂怜,而不是女儿命大,爹可曾想过?”
第十章 想回骆家的条件(2)
骆二爷被女儿一连串的质询问得哑口无言。
他一直都知道母亲偏心大哥那一房,也知道母亲对他所娶的继室袁氏多有不喜,连袁氏为他生下的女儿都不受待见,对她们母女俩总是失之公允,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那是母亲、是长辈啊,身为儿子与晚辈的他与妻女除了顺从之外,也只能承受了。
“你祖母她心情不好,因为你大伯父的事——”
“心情不好就卖孙女,迫害儿媳吗?”骆含瑄打断他问道,心里充满了对父亲的失望。
“瑄儿,不许胡说八道!”这罪名太难听,骆二爷连忙喝斥道。
骆含瑄失望至极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爹是不是真要等哪天女儿和娘被逼死或害死了之后,爹才愿意相信女儿所说的话?”一顿,她又摇头道:“不,或许直到那一天,爹也不会相信,只会相信老太太所说的每一句话,相信女儿和娘是死有余辜。”
“瑄儿……”
“算了,爹你回去吧。”她摇头道:“女儿和娘也算是借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招待你,以后有事你就让人传个话过来,你还是少来这儿吧。”
“你不和爹回家吗?爹今日是特地来接你和你娘回去的。”
“女儿以为爹今日是特地来斥责女儿的。”骆含瑄轻讽。
骆二爷登时显得有些窘然,但还是勉强微笑道:“爹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女儿既然都被赶出骆家了,就不会再厚着脸皮回去了。”骆含瑄缓缓地摇头,“至于娘——”
“娘也不回去,娘要留下来陪瑄儿你。”袁氏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屋内父女俩同时讶然转身看去,就见袁氏在彩衫的扶持下,缓缓地走进大厅内。
“娘。”骆含瑄赶紧上前搀扶住母亲,和彩衫一左一右小心的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她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娘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娘,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女儿让人去请大夫。”
袁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道:“娘没事,娘只是刚刚在外头站了太久而已。”
在外头站了太久?骆含瑄轻楞了一下。娘的意思是在告诉她,刚才她与爹的对话娘全听见了吗?
所以她刚才指控老太太卖她这个孙女、迫害娘这个儿媳,却被爹斥喝是胡说八道,娘也听见了?那这样娘该有多失望、多伤心啊,毕竟她对她爹的感情可不是她这个便宜女儿所能比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