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这趟回鸣陆,一切听我的,明白吗?”
“为什么要听你的?”
“既然你父皇已经允婚,我便是你的未婚夫婿,丈夫是天,你当然得听我的。”
“喔……”阴奢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听得他很舒服。“可是现在我不用嫁曾子昂了,你还随我回鸣陆吗?”
心知他是为了阻止曾子昂抢人才非要跟去鸣陆的,而今曾子昂知难而退了,他不一定要随她回鸣陆的。
“去,怎么不去?你父王让你回去备嫁,如今不嫁曾子昂改嫁我,我更是该走一趟鸣陆,看看你住的地方,好好认识一下你的亲人,与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奇怪了,不知为什么,他说这话时明明亲切自然,她却听出浓浓杀意,还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怎么回事?
“来,过来让为夫的亲一口。”蓦魏转眼又变成浪荡太子。
“你……你能改改无赖的性子吗?”
“就你敢说我无赖,不过……我就是无赖。”他嘴角微微勾起,双眼闪烁着精光,反正他就是打算对她无赖到底。
“你……”
阴奢才刚开口,小嘴便被封住,他的舌尖一触碰到她的唇瓣,立刻如大火燎原,将她吻得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这丫头是他的,身心都属于他,不容有一星半点落在旁人身上,就是优秀如曾子昂也不允许,她说心里没有曾子昂,这一点让他相当满意。
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不过心里甜,与他在烧铁村的相处,再加上他先前刁滑强横的表白,以及他赶去宴山救自己,尤其在得知曾子昂向父皇求娶她成功后,不仅不退,还马上言明也要娶她,手段雷霆的逼父皇悔婚改将她许给他。这家伙为人虽然傲慢不驯,但种种的表现都让她明白,她自卑蛇女身分根本是不必要的,他是真正喜欢她,无论如何都决心拥有她,因此,她心里早已认定了他,愿意将自己交给他,未来的路,她用不着再孤独了,从此,她的生命里将有他一起。
蓦魏结束这一吻,稍稍退开,这才发现怀里的女人很是享受的闭上双眼,嘴角微微勾起,他不由得调笑道:“你这丫头开窍了,居然也能吻得投入?”
阴奢抿嘴笑,害羞得不肯睁开眼。
“喂!”他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
她躲了躲,就是不睁眼看他。
“马车里有虫!”
阴奢吓得倏地瞪大双眼,一迎上他炽热的眼神,她马上晓得自己被骗了,娇嗔道:“你坏,骗人。”
蓦魏眉头一挑,嘴角噙笑,比旭日还要光芒四射。“不坏你不肯看我。”他牵起她的手,十指交缠,俊脸低下,薄唇再度覆上她的唇,轻柔地舔拭吸吮,她再度沉溺了。
两人吻了许久,他才徐徐放开她,却仍有些意犹未尽。“阴奢,你的滋味很好。”
她肌肤晶莹,脸庞绯红。“你的……也是。”
他先是一楞,随即胸膛震动,放声大笑。“这甚好,咱们互相满意。”见她双眉弯弯,嘴唇鲜红,似是在“邀请”他,他低首又是一吻……
互相确定情意后,一路上两人甜蜜而行,只是速度越来越慢,十五天的路程都走了二十天了还没抵达鸣陆,而这期间他们的车队人数却越来越壮大,因为蓦魏沿路不断调来人马,在抵达鸣陆的前两天,就连人理应该在禧京东宫的晴惠姑姑也来了,奉命专责照顾阴奢。
但她告诉蓦魏,晴惠姑姑是大禧的宫女,自己回到鸣陆怎好还由她伺候?
可蓦魏说晴惠姑姑做事向来通情达理、知道进退\',让她安心留人,不用顾忌什么,既然他坚持,她便让晴惠姑姑待在身边了。
车队继续慢行,等一入鸣陆国境,他们立刻拉开旗帜,完全是大禧太子出访的仪仗规格,蓦魏坐在四马齐驱金碧辉煌的太子车驾上,领头的是苏易,车驾两侧各有四名金甲骑士负责开路,后头则是大禧侍卫,人数没有千个,也有至少八百人,队伍浩浩荡荡,可谓摆足了一国储君的排场。
大禧太子光临,阴弼率领皇后以及众大臣到城外亲迎,众人等了两个时辰终于见到蓦魏的车驾出现,待一声悠长洪亮的通报声响起,蓦魏才由坐驾慢悠悠地出来,阴弼因为等得久了,正不高兴,想数落蓦魏几句,就见阴奢也从太子坐驾内出来,这下子他可惊讶了。
太子坐驾一般只能太子与太子妃乘坐,阴弼虽已许婚,但毕竟还不是太子妃,同乘太子坐驾其实于礼不合,但显然蓦魏不在意,此举无疑是宣示阴奢未来大禧太子妃的身分。
众人见蓦魏穿着华贵的太子袍服,阴奢同样一身紫色锦缎,两人站在一块儿竟十分登对,谁也没想到阴奢站在气场强大的蓦魏身旁也能自成蕴光,不被忽视。
阴弼暗忖,他对大燕三皇子向大女儿求亲已是极为惊讶,万万没料到蓦魏居然也来求娶,被视为不祥的大女儿转眼成了两国皇子追逐的对象,这太令人意外了,他从没留意过这个大女儿,不知她竟有这样的魅力,难免心存怀疑,有心瞧瞧蓦魏到底是真想娶奢,还是只为戏弄他鸣陆。若真娶也罢,他正好利用阴奢蚕食大禧,但若玩假的,他也能以此为借口与大禧闹翻,找到出兵的理由,给大禧好看,所以蓦魏娶不娶阴奢对他来说都有戏唱,他这才会毫不迟疑的悔婚曾子昂。
“蓦魏,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阴弼上前才说话,阴烟突然由后头奔出来,经过阴奢身旁时还故意要撞她,幸亏蓦魏及时将阴奢揽过才没被撞倒,阴烟不管不顾的直扑吕后怀里,呜咽的道:“母后,您要为烟儿作主……”
“谁欺负了你?”吕后故意问,她之前就已收到阴烟的哭诉信函,得知阴烟这一路坐着载货的马车回来,蓦魏完全不当她是公主看待,半点礼遇不给,现下亲眼看见阴烟委屈的样子,当然想替女儿出头。
“是阴奢欺负烟儿!”阴烟指着阴奢怒道。回到鸣陆她就有靠山,再不怕蓦魏,也不会对阴奢客气了。
“阴奢,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烟儿,本宫要你立即向烟儿道歉!”吕后摆出皇后的架势,根本不信蓦魏会舍烟儿娶阴奢,没忌惮的情况下,当众斥喝阴奢。
阴奢只是静立着没说话。
蓦魏冷笑道:“皇后误会了,欺负阴烟的不是阴奢,是本宫。”
“是你?”这答案实在太出乎意料,吕后相当惊讶。
“可不是,本宫教训这不思伦常、不尊长姊、自以为是的女人,本宫自认为并没有做错。”
阴烟听了脸都气歪了。“你非我族人,凭什么教训我?!”
“就是因为本宫不是你族人,之前见你谋害亲姊才没拿你怎样,不过如今本宫已是阴奢的未婚夫婿,就不能不替未来的太子妃讨公道了。”
“阴奢好端端活着,又没有死,你要讨什么公道?况且我即便真的对阴奢做了什么,那又如何?那时的她不过是我阴烟的一个奴婢,我杀一个奴婢算什么!”阴烟气焰嚣张的说,完全不在乎自己杀阴奢的事当众被提及,反正在鸣陆没有人会觉得阴奢该活着。
“奴婢?你是说本宫未来的太子妃是你的奴婢?”蓦魏的神情霎时变得阴沉。
这怒容吓得阴烟赶紧躲到母后身后去。“那时……确实如此,阴……阴奢自愿当宫女跟着我去大禧的……不信你问阴奢!”她把一切责任推到阴奢头上。
阴奢苦笑,谁会这么笨公主不当自愿为奴?但她又如何能坦白她当初这么做的原闪。
“是我……自愿为奴的没错。”
蓦魏何尝不知她的苦处,阴冷一笑。“好吧,既是前帐难算,那现下的帐可就不能马虎了。”
“现下什么帐?”阴烟有些不解的问。
“方才你冲撞了本宫未来的太子妃,这笔帐就当众处理处理吧,草万金,你告诉她,在我大禧冲撞皇族是什么下场。”
草万金立刻挺直腰杆上前,扬高声调,大声的道:“阴烟公主,在我大禧,太子妃尊贵如皇后,一般人若有所冲撞,轻则五十大板,重则砍头。”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砍……砍头?本公主又……又不是一般人!”
“阴烟公主不是一般人,但公主又怎能与大禧未来的太子妃相比,您说,是不是呢?”
草万金笑得很欠打。
阴烟惊惧又错愕,老半天回不了话。
“蓦魏,你不会因为一个蛇女要对烟儿怎么样吧?这太离谱了!”吕后相当护着女儿。
闻言,蓦魏的脸色又深沉了几分。“一个蛇女?您敢蔑视本宫的女人?!”
吕后见他勃然大怒,吓了一跳。“阴奢是蛇女的事鸣陆上下谁不知道……”
不等她把话说完,蓦魏已向阴弼怒道:“陛下,本宫的太子妃是蛇年出生之事本宫并不介意,但您的皇后口气诋毁轻视,这点本宫不能忍,除非陛下不是真心想与大禧联姻,否则希望您能给本宫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