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起身抱着她亲,柳九九见他流鼻血,一巴掌摁他回枕头上,她忙拉上衣服,下床取了帕子来,双膝跪在榻前,仔仔细细给他擦鼻血。
周凌恒仰躺在榻上,一双贼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胸口,柳九九蹙着眉头啧了一声,「怎么会流鼻血?天气干燥上火吗?」
「不碍事……」周凌恒目不转睛盯着她性感的锁骨,喉咙如火炙烤,到底给不给亲了?!
柳九九替他擦好鼻血,这才爬上床榻,跨过他在里边躺下。她抱着他的胳膊,阖上眼睛,「排骨大哥,我困了,早些睡吧。」
嗄?不给亲了?
周凌恒这会儿浑身上下就跟装火的罐子似的,快炸开了,他再也绷不住,翻身将柳九九压在身下,一把扯掉她的中衣,头埋在她心口位置,啄吻起来。
柳九九有片刻错愕,本以为他只是亲一下,却不想他越发肆无忌惮,手掌顺着她的腹部往下……
周凌恒忍了这些年,并非没有需求,只是在女人方面挑剔的紧,不愿碰后宫女人半分。
如今九九在怀,他非柳下惠,如何抵得住这诱惑?素日里秘画他看过不少,面对怀里的女人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开始拿秘画上的法子来逗她。
不一会儿,柳九九香汗淋漓,阖着眼睛,紧抿嘴唇一阵颤栗。周凌恒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睁开眼,看朕。」
柳九九抓紧他的肩膀,缓缓睁开眼,望着他。
这男人的身子她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这般近距离瞧过,许是在皇宫之中娇养的缘故,他肌肤瓷白细腻,身板却结实有力,胸部腹部的肉一块一块,十分扎实,柳九九伸出手轻轻一碰,硬邦邦的。
这男人平时应该很注重练武,却又比谁都爱护这身子。她还是不明白,为何儿时皮肤乌黑的周凌恒,长大后会变得这样白嫩好看?她直接开口问了。
周凌恒灼热的呼吸拂在她细嫩的右颊上,回答道:「那是因为朕从小生得好看,养朕的妃子,嫉妒。」他低低叹了口气,脸上笑意收紧,「想在宫里生存,必须懂得舍弃一些东西。」
「所以……以前你将自己搞得乌漆抹黑的,是为了掩饰……美色吗?」柳九九眨着眼睛问道。
「越是被人嘲笑,他们就越觉得朕无用、自卑,自然不会将精力放在一个没用的皇子身上。」周凌恒淡淡道。
听他这般说,柳九九心里有些难过,她的声音低低地,「我以前……也笑过你,对你丢过石头,拿你当过马骑,你讨不讨厌我?」
「没关系,今夜好好伺候朕,当是偿还?」周凌恒身子下压,又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第十一章 铲铲准皇后(2)
回顾他当上皇帝的历程,表面上一帆风顺,实则险象环生。
当年东宫无主,一众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抢得你死我活,大皇子和二皇子发起兵变,逼宫失败,被发配边疆,永不召回,而这两人兵变,少不了周凌恒暗中的推波助澜。
先皇因此事心力交瘁,便将希望寄托在周凌恒身上。先皇对这个与世无争、性子温吞的儿子感到欣慰,大病之际抬手一指,册封他为东宫太子。
不久之后,先皇驾崩,周凌恒登基。众大臣都以为,周凌恒是个与世无争,只知享用美食的软包子,却不想这软包子皮儿里包的俱是咬不动的金子。
周凌恒在位这些年,兴修水利,减免赋税,清除叛匪,建立明君威严。另一面,培养邓家势力,牵制太尉、丞相势力,逐渐扎稳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好让自己不受任何势力压制。
他手指在柳九九胸前的伤口处摩挲,每触碰一下,他便疼痛一分,可这疼痛是他该替她疼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掉以轻心,她也不会被南王抓走,打成这般重伤。
南王周泽——他眼底多了几分阴狠,想跟朕抢皇位,还打朕的女人……迟早有一天,朕让你粉身碎骨来偿还!这个誓言在周凌恒心里发得狠,他眸子一沉,深吻下去。
宫女轻手轻脚将殿内烛火熄灭,床帐之内变得昏暗,柳九九睁大眼睛想要看周凌恒的脸,然而模模糊糊,再看不真切。
宫女们取下挂帷幔的银钩,镶嵌着剔透东珠的金丝帷幔重重垂落,发出细碎的「叮叮」声,床帐里传来柳九九低低的嘤咛声,守门的宫女都是些未经人事的丫头,听着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纷纷攥紧小手垂着脑袋,好不尴尬。
翌日一早,太后从景云手中接过落红白绸,欣慰笑开。
柳九九醒来时,周凌恒已经去上早朝。景云帮她梳洗打扮,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怔然,她突然有点想糯米和土豆。
梳妆完毕,用过早膳,景云便领着她往慈元宫走。她到的时候,秦德妃、萧淑妃、唐贤妃已经给太后请过安,正跟太后坐在一起飮茶。
见柳九九姗姗来迟,萧淑妃掩着嘴笑道:「妹妹莫不是睡过头了吧?怎地这个时辰才来给太后请安?」
柳九九不懂这宫中规矩,扭过头看了眼景云,但景云没有半点反应。殿内气氛低靡,坐在上位的太后也不似昨日在景萃宫那般随和,威严不语。
柳九九觉得太后就跟一尊千面观音似的,时时刻刻都在变脸,当着皇上的面,对她是一张和蔼的脸,当着其他人的面,对她又是另一张面孔,这样的太后让她心里没底。她攥着小手杵在原地,静静等待有人说话,只是这里没有人喊她坐,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那种感觉尴尬极了。
太后一盏茶饮尽,看着她,沉着脸道:「从即日起,就由唐贤妃、萧淑妃教你宫中规矩,在册封大典之前你必须学会宫中礼仪,熟背宫规。」
「宫规?」柳九九抬起一张小脸,望着太后。
「宫规共有一百零一条,七千八百字,你做为准皇后必须熟背,日后才好掌管后宫。」
一旁的秦德妃温声解释。
柳九九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一脸为难,「这么短的时间里要背熟这么多宫规,是不是……」
「哀家这里没有条件可讲。」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半阖着眼睛,一脸倦色,「好了,哀家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后心中明白,将九九交给贤妃和淑妃,她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可是想在这宫中生存,哪里能求舒坦呢?
柳九九跟着三妃到了芳庭园,开始学习宫中礼仪。
庭院里梅花正一簇簇的开,满庭芬芳,美不胜收。三妃裹着轻裘,在亭中烫酒烤火,柳九九却穿着单薄襦裙,在亭外吹着冷风,被慈元宫的掌事姑姑领着学走步子。
她一板一眼走着,就像她在九歌馆后院养的鸭子似的。
穿着不合脚的绣花鞋,一步一步,柳九九扭捏难受。
寒风如刀刮脸,柳九九冻得双耳发疼,忍不住抬手搓了搓了耳朵,掌事姑姑见状马上一个竹条落下来,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教就教,好好教,干么打人啊?
柳九九登时怒发冲冠,一把夺过掌事姑姑手中的竹条,「哧嚓」一声扳断,横眉竖眼,叉腰道:「我爹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掌事姑姑颔首,不还嘴,也不责骂。
亭中的唐贤妃和萧淑妃相视一笑,拢紧身上的轻裘小步走过去。
唐贤妃声音亲和,「妹妹,这礼仪就得这样学,你这又是发脾气,又是欺负掌事姑姑的,如此蛮横跋扈,传到太后耳中总是不好,你且跟着莫姑姑好生学。」
「我没欺负她,是她先拿竹条打我。」柳九九被冠上「嚣张跋扈」的名头,心里委屈。
被人拿着竹条打,她心里自然不好过,明明是这掌事姑姑处处针对她,怎么反倒说她嚣张跋扈呢?
「妹妹莫不是想放老虎来咬我们吧?我和贤妃妹妹可没想伤害妹妹,你可别像对文妃那样对待我们。」萧淑妃拍着胸脯,表示害怕。
唐贤妃跟着掩嘴一笑,笑声让柳九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妹妹,我们可是领了太后懿旨,在此处守着你学规矩,你这是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她给身边宫女递了个眼色,宫女立刻递上一根拇指粗细的棍子,「这根棍子是太后亲自赏的。」
她将棍子递给掌事姑姑,吩咐道:「继续教。」说罢,和萧淑妃又回到亭中烤火。
柳九九看了眼趾高气扬的两人,气得牙痒痒。她正发楞,掌事姑姑就一棍落下来。
「继续学。」
她白晰的皮肤上立刻现出一道红印子,身上本就被冻得肌肤发疼,这么一棍打下来,疼得她不禁朝后跳了一步。
这才刚刚开始学,她就挨了两棍子,要是继续学下去,还不得被打个半死?
就在她出神间,掌事姑姑又是一棍落在她屁股上,疼得她直叫娘。
柳九九的脾气一时半刻改不了,当惯了老板娘,周凌恒又对她百般讨好,她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再者昨夜她跟排骨大哥已经做了比亲亲更为亲近的事,两人已是实际上的夫妻了,凭什么要被这群女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