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压在身下,柳九九喘着大气看着他不敢说话,他瞥了一眼她敞开的领口,用修长的手指挑开,坏笑道:「让朕看看。」
柳九九抓住他的手指,「不行……咱们还没有成亲。」
「你都领旨进宫,名义上已经是朕的女人了。」不知是不是屋内炭火过旺,周凌恒热得直冒汗,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襟。
柳九九看见他结实的胸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笑声清脆如银铃,「反正我不吃亏,在九歌馆时,你的身子我已经看过啦。」
周凌恒耳根发红发烫,这丫头一句话便能撩拨得他整个人同火烧一般。他伸手摁住她不老实的腿,俯身吻住她,片刻后将她放开,贴着她耳朵说:「等皇后册封大典后,朕再好好吃了你。」
柳九九一张脸羞得通红,在他脖子上狠狠吮了一口,留下一个红印。
第十一章 铲铲准皇后(1)
晚膳周凌恒是在景萃宫同柳九九一起做的,他烧柴,柳九九切菜炒菜,小安子在一旁拿着手帕不停歇地给周凌恒擦汗。
柳九九做了一道油灼肉,去筋,用滚油煎炸酥脆,再从锅里捞起来加葱、蒜、醋等酱料。只两人吃的晚膳,不宜过多,所以她又做了一素一汤便足矣。
宫中的御米比外头的上等米还要饱满大粒,柳九九为了不浪费米粒之鲜美,特地用纱布铺在蒸笼里,中火慢蒸,出笼的米饭一粒粒的,吃起来颇有嚼劲儿。
柳九九蒸饭时还在米饭下放了一只鸡腿,蒸出来的饭里有鲜美的鸡肉味。她将蒸熟的鸡腿斜切几道,裹上酱料丢进油锅里一滚,待皮酥香脆之后打捞出锅,亲自给大花送去。
大花正饥肠辘辘,它舔了一口柳九九送来的鸡腿,大概是味道太过美味,它一口就将鸡腿吞掉,一只鸡腿实在难以满足它,它用两只前爪缠住柳九九的腿,脸贴着她的腿,仰着头望着她,似乎在说「不够不够」。
而千里迢迢从封地赶来给太后贺寿的南王周泽,正随太后在御花园里散步消食,忽闻一阵饭菜香传来,吸引得他不住左顾右盼。
刚刚才用过晚膳的太后闻到这阵香味,竟然也犯起馋来。她回头问身边的常公公,「这附近怎么会有饭菜香?」
常公公对宫内大小事自是掌握透彻,他上前一步,回道:「回禀太后,这附近是景萃宫,里面住着柳姑娘,柳姑娘本是厨子出身,是以皇上允她在景萃宫开小厨房。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辰,您是否要过去瞧瞧陛下和柳姑娘?」
「陛下也在?」太后蹙眉问道。
「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常公公颔首,吞吞吐吐地道。
「说。」
「昨夜柳姑娘失踪,今日一早她竟骑着一头凶猛的老虎,前往上绣宫大闹一场,指责文妃欲害她性命,如今文妃涉嫌谋害柳姑娘,已被送进廷尉府候审。」常公公不疾不徐道。
「骑着……老虎?」太后以为自己听错。
「是,禁卫军和宫女太监们可都瞧见了,今日老奴正好也从上绣宫经过,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周泽一听,眉目一挑,问常公公道:「她骑的可是齐北虎?」
常公公抬头望着他,惊讶道:「南王怎知?」
周泽呵呵一笑,脸色变得古怪,哼,他怎会不知?
「本王只是随意一猜,怎么,猜中了?」周泽浓眉一挑,调侃道:「本王倒是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女子敢骑剽悍的齐北虎。」
太后蹙着一双眉头,带着周泽一起前往景萃宫。
南王周泽是先皇最小的弟弟,也是周凌恒的小皇叔,两人虽是叔侄,但年龄相差无几,周泽只比周凌恒大一岁。月中是太后寿辰,他以给太后贺寿的名义前来京城贺寿。
南王封地在燕钊,坐拥矿山,富可敌国,自周凌恒登基之初,燕钊南王便是他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偏偏这块石头老实得很,圆润光滑,让他挑不出毛病。
一直到前些日子柳九九被抓,周凌恒才寻到周泽一根狐狸毛,从别苑抓来的那些刺客,被冷薇用毒物逼供,从刺客嘴里得知,玉鳝楼细作以及别苑的刺客皆跟南王有关。
周凌恒于是大胆猜测,秦丞相之死也是南王做的手脚。不过这仅仅是猜测,周凌恒并没有证据,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暗中跟这个狐狸斗。
太后和周泽一行人一到景萃宫门口,一股米饭香便扑面而来,隐隐夹杂着鸡肉香;近些日子,周泽被京城飮食折腾得够呛,闻到这股香味竟然馋得直吞口水。
殿外太监宣太后、南王驾到,柳九九囫囵吞了一口米饭,差点没噎着。
周凌恒放下筷子,替她顺了顺背,声音温和宠溺,「瞧你,吃顿饭急个什么劲儿?」
他话音刚落,太后带着周泽便走进殿中,柳九九忙起身给太后磕头,太后板着一张脸,声音没什么起伏,「起来吧。」
当周泽看清柳九九的样貌时,眼底掠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便收起来,大大方方站在太后身后,并未表现出有何不自在。那日邓琰突然带人袭击,齐北虎丢下他擅自朝厨房跑去,为了不暴露身分,他只好先行撤退。
他当时真的以为,这姑娘只是周凌恒拿来替真皇后做挡箭牌的,依着现下这情况看来,这姑娘并非什么挡箭牌,是真的皇后。想他英明一世,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耍了,当真是可恶至极。
只是他至今仍想不通,邓琰究竟是如何会寻去别苑的?难不成是他手下有奸细?
他将心底的愤怒全压制下去,依旧眉眼弯弯,笑脸盈盈,一派温和王爷的模样。他倒不怕柳九九指认他,仅凭柳九九一面之词,皇帝还治不了他的罪,况且就算没有柳九九告状,皇帝心里对他也没多少信任。接下来就看谁能戴着面具坚持到最后,这些年皇帝将注意力都放在秦丞相身上,全然忽略了他,如今他手中势力大长,皇帝想将他一举扳倒,几乎是不可能。
柳九九起身,看了眼桌上自己做的一荤一素一汤,又瞧了眼太后,尴尬问道:「那个……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太后扫了一眼桌上寥寥两道菜,蹙着眉头,眼底有着道不出的嫌弃,「皇上,你就吃这个?」
周凌恒的目光越过太后,投在衣冠楚楚的周泽身上,他不疾不徐道:「小安子,再添两副碗筷,让太后和南王尝尝咱们京城第一厨子的手艺。九九,麻烦你再去添几个菜。」就像寻常百姓家来了客人,吩咐媳妇儿去厨房做菜似的,他一点儿也没有皇帝架子。
太后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不轻,当着南王的面竟如此随意,皇帝不像个皇帝,纵容女子在宫内开小厨房,现在居然吃这些寒酸食物?!可碍于南王在,她也不好开口训斥,只得沉着脸色坐下。
柳九九临走前瞥了一眼金冠束发、皮肤白晰如玉,穿一身金丝暗灰袍的南王,待她看清周泽那张脸,吓得往后一退,脚下被门槛一绊,身子朝后一仰栽了出去,还好小安子手快,扶了她一把,将她扶至走廊站稳。
她吓得一张脸惨白,偏偏周泽还扭过脸,看着杵在门外的她,笑道:「这位可就是那位骑老虎的柳姑娘?」
周凌恒啜了一口醇香的桂花酒,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儿,「这才不过半日光景,皇叔怎么也知道了?」
「臣也是方才从常公公嘴里听来的。」他扫了眼桌上饭菜,笑道:「皇上倒是雅兴,竟学起平民百姓吃起家常便饭来了?」
「皇叔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朕就不搞什么大排场了,皇叔就随朕和母后吃顿家常便饭,可好?」周凌恒眼角带笑,但眼底似有一团清水搅动,锐利的目光好像要将周泽皮下的狐狸真身给揪出来。
柳九九和小安子一起去了小厨房,一颗心怦怦直跳。当日周泽如何折磨她,她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想到他便是把她囚禁在别苑的刺客老大,她手心直冒冷汗。
她攥着袖子,咬着嘴唇问小安子,「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小安子一边指挥宫女们洗菜择菜,一边回答她,「回姑娘,他就是燕钊的南王,陛下最小的皇叔。」
这刺客老大居然还是王爷?!他一定还认得自己,那她现在该怎么做?跑出去告诉排骨大哥那人是叛贼?
她摇了摇头,叛贼又不傻,他敢堂而皇之与她打照面,自然也有法子应对。柳九九心里郁闷,头一次遇到这般棘手的状况,她握着菜刀,咬着牙抓狂似的在案板上「咚咚咚」剁了起来,如果她有能耐,真想冲去把叛贼给剁了,喂大花!
小安子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不轻,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问她,「姑娘,您这是什么独门秘方,做饭之前还带跳舞的?」
「跳个鬼。」柳九九愤愤咬牙,心里有些不太舒坦,觉得自己没用,帮不了排骨大哥什么忙。她下意识揉了揉胸口,她胸口这伤,便是被那个王爷拿脚给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