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出声询问的人是华磊。
“属下的迷药不会失准。”回答的人是陆风。
“我要立刻去纤云阁。”
陆风挡在华磊的身前,制止道:“这么晚了,夫人应该是睡下了,更何况您只要属下帮您离开苏姨娘的房,可没要属下帮您进夫人的房。”
原来陆风并不是真的寡言,而是看对象说话……在暗处的安若怡偷偷在心里想着。
“我既然已经离开苏霏雪的房了,要去若怡那儿,还要向人报备吗?”
“将军不会看不出来,老夫人今天晚膳时,是存心要让夫人难看才对少爷说那些话,属下知道将军心疼夫人,但老夫人也许只是想解气,明天看见夫人独守空闺一夜或许就消气了,您就依了老夫人,明天再去见夫人吧。”
华磊知道陆风说的有道理,但相思之情着实难耐。“她今天受委屈了,我一定得去看看她。”
原来,上辈子在她躲在被窝里哭泣的时候,这里竟上演了这样一幕吗?安若怡不禁想着,或许华磊真不是那么无情……
“谁?!”习武的陆风听见了细微的动静,他喝斥一声,立刻挡在华磊的身前,直至看见安若怡走了出来。
“夫人。”
“我有话跟将军说,你先退下吧。”
陆风还在犹豫,眼见佳人就在眼前,华磊早已顾不得刚刚陆风的顾忌,严厉地望了陆风一眼,陆风只得听命。
“将军,切记不能让人知道您今夜宿在哪里。”
“退下吧。”
陆风看着华磊的神情,怕是他说的话华磊根本没听进去,他在心中一叹。
看见陆风乖乖离开了,安若怡径自走向凉亭。
华磊现在身分不同了,哪里还有人敢这样对他,完全没说一句话就要他跟上来一般,不过对他来说,当了将军也不过是最近的事,还不懂怎么装气派,自然不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安若怡一进凉亭,咳嗽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华磊连忙脱下披风披在她身上,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扶她在石椅上坐下,人也跟着坐到她身边。
“身子不好,怎么夜里还出来?”
“我以前赶制头面时,也都是做到大半夜。”她抬头看着皎洁的圆月,如今的华家可说是一家团圆了。“只是我以前总是低着头,从不知道不用操烦家计,看着月色也会感觉不一样。”
听到她提起过去的苦日子,华磊不免又自责,他露出了极为心疼的表情。“我知道今天你委屈了,我本该为你挺身而出,但实在是十年来我没在母亲面前承欢膝下,做为儿子,我愧对母亲,所以没办法忤逆母亲。”
“我明白,我也不是要求你什么,事实上现在你对我的一分好,我都觉得是上天恩赐了。”
安若怡站起身,想要走到凉亭边继续赏月,没想到华磊突然从后方将她抱住,他的双手紧紧箍在她的胸口,她低头看着他被晒成古铜色的手背,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在感觉到他的颤抖时,出声安慰道:“人家小俩口久别重逢,都是做丈夫的安慰妻子,夫君你现在这样,是要我反过来安慰你吗?”
“别喊我夫君,我们成亲的那一日就说好了,你还是喊我磊哥哥。”
“夫君,那时我才十五岁,现在已经二十五了,不适合喊你磊哥哥了。”
十年,像划过这片神州大地一道宽广的江水,他们夫妻被分隔在大江的两侧,似乎永远聚不到一起。
“我就想听你喊我磊哥哥,只让你一人喊我磊哥哥。”
安若怡轻轻一叹,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固执起来就如同他的名字,像三颗大石头迭在那里,谁都搬不动。
“那我喊你磊哥好不好?”
犹豫了许久,华磊算是妥协了,“好,就喊磊哥。”
“这十年来,从没有其他女人喊你磊哥哥?”
“这十年我没忘记过你,哪里会有其他的女人。”
“就连军妓都没找过?别骗我,我听说将军都有专属的军妓,你可以老实承认不用怕我生气,你总会有需求的。”安若怡是真心想与他谈笑,因为他实在抱她抱得太紧,她觉得他需要放松一下。
闻言,华磊是放开了她,但却用力地扳过她的身子,难掩激动的道:“我只惦着你,我不要她们。”直到看见她笑了,他才意识到她是在说笑,一张脸涨成猪肝红,烫得仿佛能烧开水了。“你、你故意逗我的,是吧?”
他一个气不过,抱住了她就是毫不温柔的深吻,柔软又带点粗糙的舌尖,霸道的侵入她的檀口。
她维持不住笑容,这突来的激情让她几乎招架不住。
华磊似乎觉得蛮横的纠缠她的小舌还不够,用夺取她一切的气势将她的小舌吸入口中,像品尝什么罕见的美味,缠着、吮着。
安若怡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激情,她拍打着他的肩头,想挣脱他的怀抱,奈何男人不肯,非得要吻得够了才肯放开她。
他满意地看着她喘着气。“存了十年了,这只是小菜而已。”
“什、什么存了十年?你、你没吻过其他女人吗?”她一边用力喘气一边回话,总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没有,说了我没有碰那些军妓,就连苏霏雪都没吻过。”
安若怡白了华磊一眼,要是让苏霏雪知道自己被拿来跟军妓相提并论,不气死才怪。
“那你也得慢慢来,想谋杀发妻吗?”安若怡这句话几乎是娇嗔了,意思是她不是拒绝,而是希望他别一下子就这般热情。
然而老实的华磊怎么会懂,神色变得落寞,他再次抱住她,将头枕在她肩头,幽幽的道:“你变了,刚找到你时,你明明期待着我早日接你进将军府,为什么今天的你好似不再爱我了一样?”
那是因为你重重伤了我的心,我甚至经历过一回生死,你可明白?
安若怡突然觉得他怎么像一只急着讨主人欢心,被主人喝斥后只能呜呜低鸣的大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看见她的笑容不自觉受她吸引,露出了迷离的眼神。“这个笑容没有变,还是跟十年前一样美。”
她不能一直这样让他抱着,他的身子热得烫人,她担心自己随时会被他打横抱进房里,虽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但她可没忘记他的热情,刚新婚的那十天,他每晚都要,直到她癸水来了才停了几天。
安若怡推着他坐回石椅上,才得以拉开两人的距离,儿子和袅袅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着,她真该听信那还不懂情爱的儿子的话,同他问清楚吗?真该像袅袅说的,相信他的心意吗?
很快的,她做出了决定,既然上辈子那般悲惨她都走完一遭了,这回就算要死,也得当个明白鬼。
“磊哥,我有些话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好!一定!”华磊几乎是正襟危坐了,仿佛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大将军,只是一个乖乖听训的孩子。
“你还记得归宁那一日,我们走在街上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走在街上……”他很少上街,所以看见每一件新奇玩意儿都想买来送给她,可惜那时候的他没有银子。
“我说我一定会争气,赚很多钱买天底下最稀奇的玩意儿给你,我今天送去你院落的,你还满意吗?”
原来今天送来的,不是一个将军赏给夫人装派头用的,而是履行承诺吗?安若怡直至现在才知道。
“那些宝贝我又真留得住?”
“当然留得住,”华磊话一出口,便不好意思的搔着头。“你听说了,母亲要把那些收回。”
虽然不是听说,但她也的确知道了,所以她没否认,“嗯。”
“你放心,送你的就是你的,袅袅教了我一招。”
“喔?哪一招?”
“她让我跟母亲说,那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煜儿的母亲的,大户人家生了儿子本来就是大喜事,不拿些珍贵的宝物给孩子的母亲风光风光会招晦气,以后孩子很难养,搞不好还会伤了孩子。”
这种点子就只有袅袅想得出来,安若怡好笑的勾起唇。“真有这事?”
“当然是她胡说的。”
“那以后苏姨娘生了儿子,你也比照办理?”
“袅袅好像很讨厌苏霏雪,她叮咛我跟母亲说的时候,一定要说是嫡长子,每户只有一个嫡长子,所以更要大手笔,因为以后不会再送第二次,不能寒酸。”
看来她这一世转念交了袅袅这个朋友,还真是她的好运,但也由此可知上辈子她错过了多少,这让她多少信了这辈子她得有不一样的做法。“不过我问你的不是这个,我们走在街上时遇见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遇见了……华磊努力回想,终于让他想起他出手救了一名妇人,那名妇人的丈夫说来也不是多有钱,就只是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有了点闲钱,然后就娶了小妾,小妾大概手段好吧,竟让那个男人当街就打起妻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