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因为如此,这个儿子才会越来越不像话,在学时就是问题学生,虽然很奇怪的,他的功课一向名列前茅不用人操心,但偏偏打架闹事也都没少过他的分,更别说老是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为了导正他,他甚至把他送去国外的贵族学校住宿,想藉由严苛的校园规律生活改变他,可惜……儿子依然出色,也依然桀骜不驯,打遍全校无敌手,还收了一堆小弟,身边围绕了不少仰慕者,让老师头痛不已。
若不是他这个老爸身家算厚,大大小小的捐款没断过,或许校方早无法容忍,把他踢出校园了。
索性他后来顺利考上名校研究所,毕业之后留在英国工作,也算安分了一阵子,直到又发生那件败坏门风的事……也罢,他刚好也有心找他回来为接班做准备,所以那件事对他来说,只是更有借口命令他回国。
可没想到,他才刚回国没多久,就跑到公司厕所上演那一出丢人现眼的亲热戏,刚好又是在公司高层干部开会的时候……
“你这臭小子,才回来就在那些老干部前面丢脸,以后要怎么让他们信服你?”赫连正懊恼的道。
“真的是好巧啊……”赫连雪瞥了眼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的王宥祯,唇角微勾,语气冷淡,“反正我也不打算插手公司的事情,他们信不信服我都无所谓。”
“你……你是我赫连正的儿子,这公司本就有你一半的分,怎么可以由着你说不要就不要?”赫连正气恼的瞪着儿子,恨极了他的不在乎。
“爸,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大哥比我更适合,况且……他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子,理当由他继承。”赫连雪无视父亲的怒气,一贯的云淡风轻。
“住口!难道你体内流的不是我的血?我的财产要留给谁我自会决定,用不着你替我操心。”赫连正气急败坏的斥喝,对这个儿子摆明的不屑感到痛心。
一直以来,他对这个儿子都存着比对大儿子还要多的私心,除了愧疚之外,还有对儿子母亲的深厚情感,他对她的情意远比因利益结合而结婚的原配来得浓烈太多,因此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是偏向这个儿子,也才会在今天想藉着干部会议将他介绍给大家,可惜……这孩子却始终不了解他的苦心。
赫连正越想越恼怒,脑袋突然一阵昏眩,他连忙举起手按着太阳穴,痛苦的闭上眼睛。
“老公,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始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王肴祯连忙担心的上前察看赫连正的状况,边拍着他的背安抚,边转向赫连雪,一脸沉痛的道:
“雪,妈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这样说不只伤了你爸的心,更是让妈心痛,只要你想要的,妈绝对不许别人阻碍,即便是你哥哥,妈也不肯。”
赫连雪的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双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慵懒的道:“爸、大妈,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你们放心,我想要的,谁也抢不走,即便是大哥也一样。”他刻意看了眼王宥祯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孔,微微一笑,“不过我是真的对公司没兴趣,所以“你们”也可以放心。我看我还事先走吧,省得留在这里碍眼。”
不等他们反应,赫连雪举起两根手指在额前碰了碰,甩手后转身离开。“你……你看看他,还不如不要回来,一回来就要把我活活气死!”赫连正涨红了脸,血压瞬间又升高不少。
“其实……如果他真的这么不喜欢接手公司的事务,你又何必勉强他呢?”王宥祯试探的劝道。
只见赫连正的阵光倏地阴沉下来,微眯起依然锐利的瞳眸看向王宥祯,“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正的想法就是要我把家产全留给白?”这么说来,今天会知道雪跟女人在厕所厮混,就是她说要出去倒水遇到人通报的……
王宥愿的脸色倏地刷白,颤抖着唇瓣道:“老公,你是在指控我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吗?如果我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一开始就不要让你带雪回来就好,更不需要担心他心理不平衡,所以疼他宠他比自己的儿子更甚。没想到我这几十年来的一番苦心,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赫连正回避她哀伤的目光,突然又不确定起来,安抚她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被那臭小子气昏头了,一时想偏了,你不要在意。”
王宥祯低垂着脑袋,长睫挂着几滴泪珠,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莹光,似乎真是伤透了心。
赫连正见她难过落泪,顿时感到不舍,伸出手去握住王宥祯的手道:“好了,你的委屈跟付出我都看在眼里,等等去逛逛“富玉”,想要什么尽量买,我会派秘书去结帐。”
富玉是赫赫有名的珠宝名店,只接待VIP客户,里面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没深厚的家底是无法“想要什么尽量买的”。
王宥祯知道这已经是丈夫最大限度的安抚,也只能见好就收,举起手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珠,乖顺的点点头,“不用了,我有点担心雪,我回去跟他聊聊,看可不可以说服他到公司帮帮他大哥,也可以替你分忧。”
赫连正欣慰的点点头,这才真正露出满意的神色,“你果然是我赫连正的好老婆,没人可以做得比你更好。”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高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是啊,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可他的心却不在她身上,这算不算全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
赫连正拍拍她的手背,放轻声音道:“那你快回去吧,好好劝劝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没有柔情的回应,只有急切的催促,王宥祯的心冷了冷,可唇角却反而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我会尽力的。”
第2章(1)
人要走霉运,真的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缝,挡都挡不了。
孙冬阳懊恼的捧着刚收拾好的杂物,缴回工作证,脚步沉重的步出公司大楼。想当初,她好不容易说服对自己过度保护的父亲跟哥哥,让她只身到台北工作,也答应一旦有不顺遂,就得包袱款款回到家乡去,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工作,不让自己有任何出错被逮回家的机会,直到今天——
想到那个男人那双妖孽的桃花眼,还有狂野粗暴的气息,孙冬阳的心就忍不住突然的怦跳。
他就像是路西法,骄傲魔魅,睥睨一切,狂妄自我,霸道无礼,莫名其妙的夺走她的初吻……
她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轻舐过唇瓣,那上头仿佛还残留有他的体温和气息,火辣辣的灼烫着,延烧到她的脸颊,染起一片红晕。
该死,她的初吻可不是保留着要给一个鲁莽的色鬼的!
孙冬阳举起手背狠狠的擦过唇瓣,好像这样就可以抹去曾经被他烙下的印记一般。
“再擦嘴唇就要擦破了。”
蓦地,熟悉的低沉嗓音窜入耳畔,让她的心惊悸了下。
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孙冬阳瞪大眼,不正是那个恶魔路西法吗?
“干么这样痴痴的看着我?才刚分开就这么想我吗?”赫连雪斜倚在廊柱旁,沙哑的声音性感低沉,刮起孙冬阳一阵鸡皮疙瘩。
方才在厕所一阵混乱,她现在才发现,他不只长得俊美,连身材都宛若男模般无懈可击。
那身高,没有一百八也有一七八,贴身的深蓝色棉T跟刷白的牛仔裤,根本无法遮挡如猎豹般贲张的肌肉,线条结实完美,就像一道六星级的餐点,惹人垂涎。
光这样随便往路边一站,就不知道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喏,才刚在想,就有女人因为看他而不小心撞上玻璃门,有的更夸张,骑车骑上安全岛,也不知是怎么骑上那高低落差的?
啧啧啧,这可恶的魔鬼,还迳自得意洋洋的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笑容?
孙冬阳想到自己竟是被这样的色狼给强吻,不由得一阵恼火,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扬起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清脆的声响淹没在车水马龙的吵杂声中,可却足够让一旁的路人纷纷侧目偷窥、窃窃私语。
赫连雪原本佣懒的神态微微冷凝了起来,脸颊上鲜明的五个指印透露了孙冬阳的力道毫不留情。
孙冬阳被他骤冷的目光刺得有点心惊,但却依然仰起下巴,不认输的回瞪着他,精致的脸上露出倔强的表情。
空气有瞬间的僵滞,就在孙冬阳认为他就要翻脸反击时,赫连雪却突然扬起唇畔,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亲昵的咬了下她的耳垂。
“你就这么想要我忘不了你?”他调侃着。
孙冬阳只觉得一阵酥麻自他轻啃的耳珠传遍全身,清丽的脸蛋腾地烫红了起来,“你真不是普通的不要脸,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赫连雪收紧了手臂,唇瓣又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