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无疑是在她已然破碎的心上撒盐,痛得她连喊都喊不出来。
他的眼眸充满野心,“等我和珍珠成亲后,大事将会更加底定。”
她不晓得他和珍珠成亲后,她会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受不了看他和珍珠出双入对,即便他对珍珠没感情也一样。
“我们都会很好的。”他抱着她,轻轻摇晃,啄吻她曾经受伤的左额。
思凡避开他的亲吻,心惶惶然,不晓得今夜所为何来,“夜深了,我该走了,再不走,会惹人闲话。”
他眉心一蹙,抓着她的双臂,厉声道:“说了那么多,我以为你最是懂我为何那么做,结果你还是要离我而去?”
“我懂,但不表示我能接受,你要求大王赐婚就求吧,祝你得偿所愿。”她心如刀割推他的胸膛,不愿再看他。
他暴怒的语带威胁,“你不管那个野丫头的死活了?”
是了,她是来助弦月脱身的。弦月有个为她安危担忧的三公子,她呢?却是有个一心一意想娶别的女人的五公子,她好羡慕弦月,羡慕到心都拧成一团。“饶了她吧,你很清楚弦月一个姑娘家断然熬不过可怕的鞭刑,将她关进大牢,已让她受够教训。”
公子封冷哼一声,很不高兴非要抬出弦月那个不长眼的丫头,才制得了她。他不快的抱着她往后躺,霸道命令,“你留下来,我明儿个就放她走。”
她倒在他的怀里,忙着起身,他偏不让,双臂硬是困住她的腰,教她动弹不得。“五公子,我留下来会招人非议,你不是要娶珍珠为妻,事情若传到她耳里,可不好。”
他不悦的冷声冷调,“你叫我五公子,是存心气我?我不在乎珍珠怎么想,她要不开心,是她的事,只要父王赐婚,她不想嫁也得嫁。”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她,也只在乎她。
从小他便允她私下叫他封,只允她一人,她胆敢拉开与他的距离?!
“五公子就要成亲,思凡岂敢逾矩?”
“好个岂敢逾矩,你尽管跟我闹脾气,反正要承受我怒火的是那个野丫头。”他冷笑,语带威胁。
思凡气恼的瞪他,心头酸苦发涩,“你不能总拿弦月来钳制我。”
“既然你担心她的死活,我为何不能拿她来达到我的目的?就像老三也利用你来钳制我一样,你该明了,我最中意的是给老三致命的一击。”为了达到目的,凡是能够利用,他都会毫不迟疑的善加利用。
“如果我不认识你们,该有多好。”那些争权夺利全是她不懂,也不感兴趣的,偏偏她将心给了非要夺得一切的他。
“不许你这么说,连想都不许想!”他的火气又上来,不喜欢生命中没有她的存在。
“你不明白,如果不相识,我们都会比较快乐。”她捧着他的脸,眼眸依恋流连在他冷峻的脸庞上,他长得像母亲,眉眼如画,身长挺拔,是俊逸得让人难以忽视的男人,若非他浑身散发冷肃气息,教人不敢亲近,应该会有许多姑娘喜欢他。“你尽管这么想,我只知道,只要看着你,我就快乐。”他的快乐,全都来自于她。
“但这对你还是不够。”她多渴望能够满足他想要的一切。
公子封抱着她的腰,将她的脸按回胸膛,蛮横的命令道:“你只要想,我心里全都是你,没有人能阻挡在你我之间,其他事,一概都别想。”
“如果我能什么事都不想,就好了……”
“睡吧,就在我怀里,好好睡吧。”他吻吻她的额,将她搂得更紧,唯恐她会离他远去。
他是个贪心的男人,既要她,也要权位,缺一不可,他要他的人,在他的羽翼下,受到最周全的保护,再也没人敢欺负!
湛蓝的天,衬了几朵白云,暖阳探出头来,使人不至于太过寒冻。
苍郁的森林已有绿意,纵然大地仍有些积雪未融,但动物已纷纷离开巢穴,于山林间飞翔奔跑。
热爱狩猎的大王每年固定在春分举行春郊,齐聚王公贵族们一同到山林间快意驰骋,往往大王猎得尽兴,便会大方赏赐,所以陪猎的王公贵族无不卯足全力,讨大王欢心。
未出阁的贵族闺女则趁此良机,竭尽所能妆扮自己,以求觅得良缘。
思凡身罩雪白大氅,眉目清清冷冷,没有多余的喜乐,当她看见别府的千金小姐兴高采烈,吸引各方注意时,只觉心酸,倘若她未曾爱上封,兴许她也会如同其他人那样,笑得无忧无虑。
“思凡姊姊,你身子还是不舒服吗?”弦月见她脸色苍白,关心询问。
三个月前,她因冲撞七公子,被抓进大牢,挨了一夜,之所以能够隔日释放,听说是思凡姊姊使上了力,她衷心感谢,想要答谢思凡姊姊,到了左相府,方晓得思凡姊姊病了不见客。
从三公子那听说思凡姊姊缠绵病榻好一阵,现下总算痊愈,能够参与今年的春郊,但她仍担心变得更加清瘦的思凡姊姊会受不住不时吹来的冷风。
思凡淡笑,拍拍天真单纯的弦月的手,“我很好,你别担心。”
“思凡姊姊,你不像我,就算在大牢待一夜,隔天仍生龙活虎的,你定要养好身子,别再生病了。”弦月担心她不懂得照顾自己,不由叨念着。
思凡掩唇一笑,“弦月,你要变得和紫鸢一样唠叨了。”
一旁服侍的紫鸢不苟同的摇头,不着痕迹的横了弦月一眼,意有所指道:“小姐,你若是听我的,什么事都别管,就不会生病了。”
回想起小姐和五公子共度一夜回府后,马上大病一场,当她看见小姐颈上明显的指痕时,吓得心都快跳出喉头,她怕得不敢问那一夜所发生的事。
虽然她是五公子派到小姐身边,照顾小姐的生活起居,但她和小姐相处八年,又比小姐年长两岁,两人感情其实很好,她实在见不得小姐受苦,偏偏只能向菩萨祈求,五公子能对小姐温柔、怜惜些。
“有些事,你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思凡淡道,要紫鸢不要再提。
紫鸢叹了口气,倒也不敢再提。
弦月一脸茫然,见到众公子骑着骏马一列出现,双眼立即发亮的定在三公子身上,“思凡姊姊,你瞧,三公子和五公子在聊天呢,你想,他们会聊些什么?”在弦月眼里,三公子温文儒雅,俊逸非凡,使人如沐春风,她不懂为何思凡姊姊会喜欢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五公子,虽然五公子长相俊美,可他眸底的冰冷,会让人退避三舍。
思凡神情复杂的看着即将在春郊结束后,请求大王赐婚的五公子,她离开他的府邸后,便全身冷热交迫,病得厉害,他收到消息,派了大夫替她诊治且回报病况,她不见客,他便在紫鸢的里应外合下,夜夜探访,抱着病中的她,直到破晓才离开。
她不见他,要他离开,他硬是不许,非要她心里满满都是他,割舍不掉他不可。
这纠缠绞得愈来愈紧,紧到她再也挣脱不开。“不知道。”她对五公子和三公子的交谈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们两个都在笑,应该是聊得很偷快。”弦月望着骑在白马上的三公子,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思凡并不这么认为,五公子和三公子各打各的算盘,从小到大的交情薄淡如水,表面上的愉悦,并不表示真正愉悦。
分别骑在黑色、白色与栗色骏马上的五公子、三公子和七公子并行,公子封神色漠然,彷佛对一切事物皆不感兴趣,公子淳则端着和煦的笑容,七公子策打了个大呵欠,无聊的转转脖子。
“今天天气很好,是适合打猎的好日子。”公子淳与他们闲话家常。
公子封抚着爱驹黑得发亮的颈侧,恍若未闻。
公子策瞧见与思凡站在一块儿的弦月,甩着马鞭冷笑,“五哥也真是的,我这个弟弟遭到无礼的野丫头冲撞,竟然没赏她鞭子就轻轻放过,我每次想到这事,手心便发痒。”
公子封凉凉笑道:“策弟,你也甭恼,有的是机会。”
公子淳心头一凛,弦月行事莽撞,确实极有可能又得罪老五和老七,他暗暗咬牙笑道“五弟和七弟贵为公子,又何必跟不懂事的小丫头计较。”
公子封悠哉道:“我这人天生度量狭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犯我,定加倍奉还。”
“我可不记得弦月曾犯过五弟。”公子淳仍旧扬着笑脸。
公子封皮笑肉不笑,算计他和他的人是老三,彼此心知肚明。
“五哥,有好玩的事,千万别忘了叫上我。”公子策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和老三正面冲突。
这时,大公子响策马过来,狐疑的打量三人,“你们三个何时感情好到会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莫非他们三个对王位也有兴致?难道他除了要防父王最宠爱的老六外,也得防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