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韩瑾瑞又看向皇帝,“皇上也可以再赏些。”
皇帝斩钉截铁地拒绝,“朕的私库最近有些紧。”国库更空虚,朕绝对不是败家胡乱赏赐的帝王。
韩瑾瑞慢条斯理地提醒一句,“救命之恩。”
皇帝理直气壮地道:“身为臣子,这是应该的。”
徐琇莹突然理解了某人的皮厚心黑,这是有家族遗传的。
皇帝的安全有了保障,侍卫们就可以放心拚杀,很快地便全面压制住刺客的攻击,对对方形成收割的态势。在京兆尹赶来前,刺客就全部被消灭了,京兆尹带的人刚好负责处理善后。
皇帝在回宫前对珂王妃感慨了一句,“堂嫂,朕亲身感受了一下,你深居简出的决定是对的。”
皇后忍不住提袖遮了下口,把笑憋了回去。
徐琇莹:“……”
韩瑾瑞忍不住瞪了皇帝一眼,他家阿欢原本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说,只会更不好。
皇帝却高高兴兴地领着皇后带着禁卫回宫去了。
徐琇莹暗暗磨了磨牙,“我们明天就出京吧。”她再也不要待在京城这个倒霉透顶的地方了。
“好。”
当然,临走之前徐琇莹洒出去的那把金豆子也被送回到她的手上,一粒都没少。毕竟没有人敢昧下珂王妃的东西,那实在太危险了。
而徐琇莹这一趟出来赏花灯,依旧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心头十分郁闷。鉴于自家王妃如此的心情,珂亲王一回府就交代管家火速准备出行事宜。明明是想让阿欢出门散心,偏偏又弄了一肚子气回来,实在是事与愿违。这事又跟皇帝有关,他还不能帮她找回场子,就只好赶紧陪她离京了。
不过,会不会阿欢跟京城真的八字不合?
韩瑾瑞忍不住怀疑了,然后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果然是太闲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事。
第11章(1)
积雪消融,万物回春,沿河的垂柳已抽枝发芽,眼见一片春光就要在眼前铺陈开来。
出了京的徐琇莹犹如鸟入林,龙归海,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脸上的笑就是春日里最明媚的那一道阳光,闪得人眼花。
“韩瑾瑞,你看,风筝。”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韩瑾瑞果然看到了天空中飞翔的几只纸鸢。一路行来,不知不觉,三月已至,郊外踏青正是好时节。
“阿欢可要放一只上天?”
徐琇莹摇头,“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又是郊外,没有卖纸鸢的,再说放不放的也没什么。”
韩瑾瑞却不这么认为,只要他家阿欢想,他就会帮她办到。
他随手招来一名侍卫,吩咐道:“去想办法买只纸鸢来。”
徐琇莹看着领命而去的侍卫,不由得微微摇头,不是很赞同地道:“你何必为难他们。”
韩瑾瑞扶了她的肩去看天上的风筝,淡笑道:“办好差事本就是他们的职责,阿欢不必想太多。”
徐琇莹不想就这个问题跟他起什么争执,便指着河畔道:“咱们到那边走走吧。”
“好。”
清澈的河水向着远方潺潺而去,河畔有不少富贵人家围搭着一块一块的踏青歇息之地,葱绿的草地上各色明丽的衣料宛如盛开的花朵,远远望去,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徐琇莹在河边蹲下,伸手去撩水。
三月的河水犹带着冷意,她只略微一僵,便继续若无其事地洗了洗手。韩瑾瑞静静地看着她,在她身后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山,为她遮风挡雨。
他们之间不曾有过什么海誓山盟,也不需要那种东西,他们只要细水长流,长长久久地相伴便好。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侍卫的声音——
“老爷,风筝买来了。”
韩瑾瑞向后伸手,一只彩蝶风筝便被放到了他手中。
“阿欢。”
徐琇莹已经自河边起身向他走来,从他手中接过风筝,唇畔漾开一抹笑,“咱们去放风筝。”
韩瑾瑞笑着点头。
在暖暖的春风中,那只彩蝶风筝很快便飞上了天空,越来越稳,越来越高。徐琇莹欢笑着在草地上跑着,而韩瑾瑞则不远不近地一直跟着她。
最后,徐琇莹纤细的手指往线上一划,断线的风筝随风而去。断风筝,放飞百病。
她回头冲他笑,“这样我们就不会生病了。”
韩瑾瑞走近她,情不自禁伸手搂住她,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满目绿意的草地上,俊美如斯的男子搂着美丽的女子低头亲吻,美得像是一幅画,暖得比这三月的风还要暖,像要融入人心底深处。
这一幕不知落入多少人的眼中,又引起多少羡慕嫉妒恨与缱绻情丝。
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一吻,让徐琇莹软倒在韩瑾瑞的怀中,一张粉面红透,手抓着他的衣襟,满目情意。韩瑾瑞不由得发出一声暗哑的低笑,手一捞,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他们的车子而去。
徐琇莹将脸埋入他怀中,心中又羞又恼又甜蜜。
韩瑾瑞上车放下车帘的时候吩咐道:“继续赶路。”
“是。”
车门被从外关上,整个车厢便成了一个独立封闭的空间。徐琇莹伸手捶了他一拳。
韩瑾瑞笑着去解她的衣带,压低了声音道:“是阿欢太过可口了,才让我无法自制。”
徐琇莹不语,只是红着脸帮他脱衣。
很快,两具赤裸的身躯便交缠在一起,他们急切地向对方需索,激烈而无声,热情而压抑。
汗水渗出鬓角,打湿发际,从一个人的身体滚落到另一个人身上,汗水交织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马车平缓地行驶在官道上,偶有颠簸。
车厢内云收雨住,两个人抱在一处喘气。
韩瑾瑞亲吻她的鬓角,“阿欢,阿欢……”他真想把她永远禁锢在身下,她怎么可以这么美好。
徐琇莹眼眸盈润,似有万语千言在其中。
韩瑾瑞惯常冷冽的眸光在面对她时总是充满了难言的温软和爱怜,此时他就是用那种能够让人溺毙的目光看着她,微笑道:“舒服吗?”
她轻咬下唇,似嗔似羞的瞪了他一眼。
韩瑾瑞亲亲她的唇,诱哄道:“要不要再来一次?”她这回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韩瑾瑞却心情甚好地继续厮缠,“今天天气这么好,气氛又这样美妙,好事也要成双,不是吗?”
徐琇莹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脸呢?”
“不要了。”他很是无耻地说。
徐琇莹眼睑微敛,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细若蚊蚋般地咕哝道:“你多少节制些。”
韩瑾瑞大喜过望,咬着她的唇道:“为了开枝散叶,本王总要鞠躬尽瘁,否则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剩下的话全消失在贴合的四片唇瓣中。
新一轮的云雨又将再掀风浪。
官道笔直向前,不知下一个驿站在何方。
轰隆的雷声由远而近,劈哩啪啦的雨声落了下来,很快天地间便是一片水气茫茫,不辨方向。天色越发的昏暗下来,船舱之内都不得不点起蜡烛来驱散黑暗。
河上的风吹得船拦上的轻纱乱舞飞扬,青荷和青叶赶紧上前一一束起。轻罗纱帐中,王妃好眠,半点儿不曾受这天气变化的影响。
这两日正是王妃身子疲惫不适的时候,她们伺候得格外小心。
韩瑾瑞从隔壁书房过来的时候,妻子还酣睡未醒,他只微微掀起罗帐看了一眼,便到一旁取了本书在桌前坐下翻看。
这两日她来潮,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整日提不起精神,不是躺着,就是半躺着,时不时还对着河面长吁短叹,很有些病娇的模样。
可惜,这只是表象。
她脾气一来,仍旧是一脚就将他给直接端下床去,毫不心慈手软。自己把她给惯的……
韩瑾瑞的目光停在书页的某一处,半天也没能翻至下一页,直到榻上传来人翻身的动静。
“阿欢。”
徐琇莹从床上半坐起身,伸手扶了扶额,迷糊地“嗯”了一声,看到一只手把床帐挂起来,她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才总算清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韩瑾瑞撩袍在榻边一坐,笑道:“你睡得倒沉。”
她脸色却不是太好,手在小腹上焐了焐,蹙眉道:“我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再跟你说话。”
韩瑾瑞点头,拽过一只引枕,就歪了上去。
徐琇莹收拾好自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某人懒洋洋地歪在榻上,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很不舒服吗?”他闭着眼睛问。
徐琇莹撇撇嘴,在榻上的另一边重新半躺了上去,手撑在引枕上,这才道:“可能是着了点儿凉,所以这次才这么不舒服。”
韩瑾瑞睁眼看了她一眼,陈述事实,“前几天就说不让你在风口上站着,偏不听。”
徐琇莹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咕哝道:“我又不晓得癸水会这时候来。”
韩瑾瑞忍不住叹了口气,坐起身子,看着她无奈地道:“哪有人像你这样,连自己的小日子是什么时候都不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