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牧已经没有时间听她说什么,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季慕书。“快跟我走!”
“不!放手!”季慕书一手拉着虎妞,拚命的挣扎着。
就在两人拉扯时,虎妞突然往郑牧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郑牧疼得松开手,狠狼将虎妞抓起来往一旁的树干摔去。
虎妞小小的身子往树干上一撞,接着瘫软下来,一动也不动。
“不……不!”季慕书惊恐又愤怒,气恨的瞪着郑牧,“你做了什么?!她只是个孩子!”
郑牧眉心一拧,看着手背上冒出血珠的印子,“是她咬我,我才……”
“住口!”季慕书气怒不已,冲上前去卯起来乱打一通,“你是坏人、是坏人!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我错看你了!”
郑牧被她惹恼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道:“你再动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呸!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不是人!亏虎妞还常常牧哥哥牧哥哥的叫你”她越说越生气,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少罗唆,走!”郑牧满脑子只有功名,什么都管不了也听不进去。
就在她不断抵抗的同时,有人从林子里冒出,郑牧不认识眼前这人,难免一惊。
“赵公子!”季慕书见来人是赵衍,立刻向他求救,“快救救虎妞!”
赵衍瞥见躺在树下动也不动的虎妞,再看看被郑牧抓住的季慕书,第一时间本想出手搭救,但一转念又不动了。
他脸上表情的骤变,让季慕书莫名一阵畏寒。
“季怜儿,你好狠毒的心。”赵衍正义凜然地道,“虎妞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你便加害她?”
“什么?”季慕书傻眼,“你在说什么?”
傻眼的不只是她,还有郑牧。他惊疑的看着赵衍,满腹疑窦。
“赵衍,你到底在说什么?”季慕书气愤的质问他。
“季怜儿,你这恶毒的女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季慕书一开始还困惑,但很快便明白了。“赵衍,你想栽赃我?”
赵衍不回应她,忽地拿着剑在自己臂上划了一刀对郑牧说:“甘家要的是她,你就带她走吧,放心,我不会追。”
郑牧虽不知他用意为何,但既然对方摆明不会阻止自己,自然也没什么好迟疑的。
于是,他出手自季慕书颈后劈下。
季慕书两腿一软,昏迷过去,郑牧将她抱起,转身便没入山林中。
赵衍唇角一勾,喃喃地道:“想不到这样也能除掉你。”说着,他走向躺在树下的虎妞,并探了探她的鼻息。
发现虎妞还有气息,心想她若活着恐怕会说出什么,索性心一横欲将她掐毙。
“孩子,为了天下,为了大业,你可别怪我。”说着,他将手伸向虎妞。
“虎妞!怜儿!”
此时,张静跟几名弟兄们跑了过来,打断了他。
他将手收回,懊恼不已。不过看虎妞伤得不轻头上磕得鲜血直流,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就算活着也伤到脑了吧。
一个伤了脑袋的小孩说的话,没人会当真。
“虎妞!”张静冲过来,一把抱住虎妞,“天啊,怎么会……赵公子,你可看见怜儿?”
赵衍眉心一拧,故作痛心状,“她走了。”
“走?”张静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些黑衣人是来接她的,恐怕我们的藏身处会被发现也是她“不可能!”张静打断了他,“她根本不知道有这条山径!”
“我是亲眼见到她为了灭口而命人加害虎妞,我为了拦她也”说着,他懊恼一叹,“只可惜我赵衍技不如人,让她给跑了。”
大家听他这么说,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咱们先医治虎妞要紧,其中的事容后再议。”有人出声道。事有轻重缓急,先医治虎妞要紧。
张静点头,“快把虎妞带回寨子。”
“嗯!”
第8章(1)
虽只有一半可用战力,打得十分吃力,但独孤我行还是率领弟兄们打了一场胜仗。
那打着甘宇大旗的军队因不谙山势,被独孤我行及弟兄们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天亮不久,甘军便撤得无影无踪。
天狼寨的弟兄们见敌军散去,一阵欢呼,可独孤我行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将军,”徐腾不解地道,“敌军已散逃,为何你反而心事重重?”
独孤我行看着山脚下快速窜逃的官兵,神情凝肃,“徐腾,我们与官兵交战多次,你几时见他们这么快便散去?”
徐腾先是一愣,然后乐观地道:“邵青天许是担心缠战会造成更大损失跟伤亡吧。”
这次领军的是邵青天,他亦是之前保护季怜儿上京的人,徐腾跟他交手多次,对他并不陌生。
“不知怎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独孤我行说完,目光一凝,“立刻回寨,把后山的人们都接回来。”
“遵命。”徐腾答应一声,立刻着手遵办。
留下部分兵力进行防守后,独孤我行一行人便返回天狼寨。当他们回到寨里时,意外看见至后山避难的妇孺跟弟兄们已返回寨中,而且有许多人负伤。
“这是怎么一回事?”徐腾震惊不已,赶紧在人群中寻找妻小。
这时,赵衍上前稟报。“独孤将军……”他话未说完,就先屈膝一跪。
见状,独孤我行立刻扶起他,见他臂上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马上吩咐人去找军医八达。
“我没事,可是我有负将军所托,”赵衍歉疚万分,“还请将军恕罪。”
“赵公子言重。”独孤我行心里虽忧急,面上依然保持沉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遭到伏击,半夜时有支黑衣部队循着山径上山,我们防备不及。”独孤我行心头一颤,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着季慕书的身影。
“后山山径怎么可能被发现,敌军又是如何摸索上山的?”一旁的宋竹青很困惑,“难道天狼寨真出了内贼?”
宋竹青开了头,赵衍便跟着演。“独孤将军,宋兄弟说得没错,天狼寨真出内贼了。”
“什……是谁?!”宋竹青气愤地说。
赵衍长叹一记,“季怜儿。”
闻言,独孤我行心头一震,神情肃穗的看着赵衍。
“独孤将军,我这伤便是要拦阻她跟一名男子离开才被划的。”赵衍顺畅的说:“季怜儿要趁乱跟那男子离开时被虎妞撞见,为了灭口,他们加害虎妞,虎妞头破血流,如今还昏迷不醒。”
“赵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宋竹青气得咬牙切齿。
“赵衍不敢有半句假话。”赵衍举手作发誓状,“独孤将军,我看井中的毒许是她下的,后山密径也是她暗中透露,她一直留在寨中怕是为灭了天狼寨。”
“想不到季怜儿骗了我们。”宋竹青气得脸上都爆出青筋了。
独孤我行沉默不语。
她真是为了灭寨才待在天狼山,待在他身边?她那温柔又害羞的笑,那澄澈的眸子,那大胆却羞怯的吻……都是假的?
在她未上山之前,天狼寨不曾发生过任何疾患,孩子集体染病也是在她来到寨子后发生的。
可她若真是甘毅的暗棋,目的是加害他或灭了这个寨子,那她早有机会。上次郑牧以毒刀刺伤他时,她就有机会逃走,为什么不?
这次在井中下药的人若是她,为何只下了泻药?她大可投下剧毒,毒杀一寨子的人,不是吗?再者,若下毒便能毁了天狼寨,甘毅又何必派兵攻打,损兵折将?虽然对她不利的事实摆在眼前,但只要静下心思考,便能发现许多不合情理之处。
“我去看看虎妞。”他说。
见他未对季怜儿之事做出任何回应,赵衍蹙眉,“独孤将军,难道你还相信季怜儿是个好人?”
“赵公子,”他看着赵衍淡淡地说:“我心中自有打算。”说罢,他转身走开。
季慕书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跳起来,直觉就往门口冲,她用力推门,可门自外面被上了锁。
她大叫,“有没有人啊?快放了我!”
外面没有人回应她,于是她大叫郑牧的名字。“郑牧!郑牧,你快放了我!我不是季怜儿!放我走!”
“季姑娘,你甭费力了。”突然,门外传来声音。
“你是谁?”
“小人只是一名小小侍卫。”门外的人说。
“郑牧呢?他在哪里?”
“郑大人正去迎接甘公子呢。”
甘公子?他指的是甘鸣远吗?她现在在哪?甘鸣远耍来了?
“这儿是什么地方?”
“季姑娘,这儿是青城,在檀县跟祁县交界处。”
青城?檀县跟祁县?天啊,她头都昏了。不过甘鸣远来了也好,待他见了她便知道她不是季怜儿。
冷静下来后,季慕书隐约听见流水声自房间另一头传来,她循声走到一扇窗前并椎开窗。
这一看,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窗外无物,往下一看才发现这房间就在一处崖壁上,底下是一条奔流的河。
难怪郑牧只派了个人守在门外,原来这是个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根本逃不掉的天然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