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杜紫芯亲自端着熬煮好的粥,送到书斋来给君连笙。
“这粥可是蝶儿教你做的?”君连笙接过粥,问了句。因着蝶儿的事,他对她亲近了几分。
杜紫芯顿了下,颔首道:“那夜在客栈我们聊了一晚,这粥的做法就是她当时告诉我的。”
“那竹风铃呢?也是她告诉你的?”君连笙再问。
“没错,那时不知王爷也与蝶儿相识,所以我没告诉王爷这事。”时隔多年,她再站在他面前,竟是以他王妃的身分。但两人之间却因着“已逝的蝶儿”,彼此才再渐渐亲近起来。
这一生,她怕是永远都无法告诉他,站在他跟前的人,就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蝶儿。
君连笙低头尝着那味道熟悉的粥,如今得知这粥是蝶儿教给杜紫芯,他尝起来更觉得这粥就像是蝶儿藉着她的手,做给他吃。
思及她惨死的事,一滴泪,坠进粥里,他垂着脸,抬袖拭去脸上抑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滑落的泪,他哑着嗓解释,“粥有些烫。”
见他这般为她的逝去而伤心,杜紫芯眼中泛起湿意,拚命忍住想坦白告诉他真相的神动,转过身借口道:“我出去替王爷沏杯茶来。”匆匆离开书斋。
待半晌后,杜紫芯才端着彻好的茶再次走进书斋。
君连笙神情已恢复如常,看向她,“我已暗中在搜集邵中德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待东西齐全,便会呈到皇上面前。”
邵中德以前在太常寺任官,没太多油水可捞,但自他女儿被封为莲妃后,他也跟着一步一步升官,现下已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籍由这身分,这两年他没少利用职权收受贿赂。
数月前他才因收了别人的贿略,却没替人把事情给办好,得罪了人,最后还是央请他出面才摆平了那事。
闻言,杜紫芯脱口问,“皇上看了那些证据,便会将他们邵家满门抄斩吗?”说完,见他讶异的望住她,似是觉得她竟想让邵家一家被抄斩过于狠毒,她不忿的解释,“那庄氏和他们的一对儿女以前没少欺凌蝶儿,难道要放过他们吗?”
“那些证据只够定邵中德的罪,庄氏和莲妃、邵纶,我会另想办法对付他们。”曾欺凌过蝶儿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他这么说,杜紫芯神色才缓了下来,正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她利用孟家来对付邵纶的事。
就在她迟疑间,君连笙接着说道,“穆亲王手里掌握着朝廷三分之一的兵权,我一时不好动君连洇,不过穆亲王此时病重,倘若他病殁,皇上定会想办法收回穆亲王手上的兵权,届时君连泗就如被拔掉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好半晌,待他逐渐平复震怒和心痛的情绪后,他差人将杜紫芯请过来。
片刻,杜紫芯徐徐而来。
君连笙屏退下人,书斋里只有他们两人。
杜紫芯觑见他发红的眼中隐隐还透着震怒,略一思索,明白他应是已命人去查证她所说的话,她行过礼后,便静待着他开口。
须臾,君连笙直言道:“我已命人查证过你前两日所说的话。”
“那我所说的可有一字半句的假话?”她抬眸迎视他的眼光。
君连笙手里紧抓着一只麒麟玉镇纸,即使那玉镇纸的尖角刺痛掌心,似也浑然不觉,“我不会饶过那些迫害她的人!”他吐出的话字字冷如寒冰。
杜紫芯静默一瞬,才启口,“王爷可知我先前为何会突然拿出嫁妆开设油行和茶行?”
思及邵家名下的那两家铺子及邵中德找上他的事,君连笙稍加思索便明白了。
“莫非你是想为蝶儿报仇,所以才开设油行和茶行,打算断了邵家的财路?”
莲妃得宠才短短几年,以后能不能继续受宠犹未可知,是以邵家根底仍十分浅薄,远远比不上京里那些世代扎根在京城的世族大家。
想在京城立足,除了人脉,还有进财的路子。在诸多买卖里,油行和茶行的利润是很丰厚的,所以邵家才会做油行和茶行的买卖。
他没想到杜紫芯早就看出这点,暗中在对付邵家,而先前他却为了邵家将她斥责了一顿,还让她把铺子收了。
“没错,我救不了她,若是能为她报仇也是好的。只是以我的能力暂时动不了穆亲王世子,所以我才先找邵家下手,王爷先前却要我收手。”她这话里流露出一丝埋怨。
君连笙嘶哑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蝶儿竟是被他们害死的!你放心,今后她的仇由我来替她报,你无须再插手这事。”
“不,我跟王爷一起,两个人也好有个商量。”她自己的仇她要自己报。
他原本只是不希望杜紫芯牵涉到这件事来,但见她语气坚持,也就由着她了,他愧疚的说道,“你说,若是当年我没隐瞒她我的真实身分,当初她娘被毒死,以及她被她那狠毒的爹献给君连泗时,是不是也就不会求助无门,最终惨死?”
闻言,杜紫芯沉默好半晌,见他脸上流露出深切的自责之色,她才缓缓出声,“就算她知道你的身分,兴许也没有机会能见到你。”
听出她是在安慰他,他掏出手绢,凝视着那上头绣着的蝶儿,久久不语。
这晚,杜紫芯亲自端着熬煮好的粥,送到书斋来给君连笙。
“这粥可是蝶儿教你做的?”君连笙接过粥,问了句。因着蝶儿的事,他对她亲近了几分。
杜紫芯顿了下,颔首道:“那夜在客栈我们聊了一晚,这粥的做法就是她当时告诉我的。”
“那竹风铃呢?也是她告诉你的?”君连笙再问。
“没错,那时不知王爷也与蝶儿相识,所以我没告诉王爷这事。”时隔多年,她再站在他面前,竟是以他王妃的身分。但两人之间却因着“已逝的蝶儿”,彼此才再渐渐亲近起来。
这一生,她怕是永远都无法告诉他,站在他跟前的人,就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蝶儿。
君连笙低头尝着那味道熟悉的粥,如今得知这粥是蝶儿教给杜紫芯,他尝起来更觉得这粥就像是蝶儿藉着她的手,做给他吃。
思及她惨死的事,一滴泪,坠进粥里,他垂着脸,抬袖拭去脸上抑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滑落的泪,他哑着嗓解释,“粥有些烫。”
见他这般为她的逝去而伤心,杜紫芯眼中泛起湿意,拚命忍住想坦白告诉他真相的神动,转过身借口道:“我出去替王爷沏杯茶来。”匆匆离开书斋。
待半晌后,杜紫芯才端着彻好的茶再次走进书斋。
君连笙神情已恢复如常,看向她,“我已暗中在搜集邵中德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待东西齐全,便会呈到皇上面前。”
邵中德以前在太常寺任官,没太多油水可捞,但自他女儿被封为莲妃后,他也跟着一步一步升官,现下已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籍由这身分,这两年他没少利用职权收受贿赂。
数月前他才因收了别人的贿略,却没替人把事情给办好,得罪了人,最后还是央请他出面才摆平了那事。
闻言,杜紫芯脱口问,“皇上看了那些证据,便会将他们邵家满门抄斩吗?”说完,见他讶异的望住她,似是觉得她竟想让邵家一家被抄斩过于狠毒,她不忿的解释,“那庄氏和他们的一对儿女以前没少欺凌蝶儿,难道要放过他们吗?”
“那些证据只够定邵中德的罪,庄氏和莲妃、邵纶,我会另想办法对付他们。”曾欺凌过蝶儿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他这么说,杜紫芯神色才缓了下来,正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她利用孟家来对付邵纶的事。
就在她迟疑间,君连笙接着说道,“穆亲王手里掌握着朝廷三分之一的兵权,我一时不好动君连洇,不过穆亲王此时病重,倘若他病殁,皇上定会想办法收回穆亲王手上的兵权,届时君连泗就如被拔掉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听完他这话,杜紫芯不再多虑,把她先前所做的事一并坦承相告。
“事实上,为了替蝶儿报仇,我先前利用了孟晓茹……所以,如今那邵纶已被孟冠设计,中了大烟花的毒瘾。”
她把自己之前所做的安排,简单告诉他。
君连笙很讶异,她竟为了替蝶儿报仇,如此费尽心思的筹谋安排,他忍不住心中起疑。
“你与蝶儿只在客栈见过那一面,为何肯如此费心替她报仇?”
杜紫芯早料到他多少会起疑,她垂下眼,轻声说出先前早已想好的说词,“我与她一见如故,也许我们前辈子就是知已,所以今生相遇就仿佛挚友重逢。
在得知她遭到那般狠毒的对待后,但凡是个人都会悯其遭遇,为此愤怒不平,如今她已死,而我能为她做的,就是想办法让邵家和君连泗得到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