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最好了!”钱珼珼这才满意地笑了。
好一会儿后,母女俩合力将男人扶起,手忙脚乱地替他换穿钱珼珼父亲的旧上衣,至于裤子,钱珼珼一个单身女孩子自然不适合当面替他穿脱,两人只好先将大浴巾绑在他的腰上,以免春光外泄,也幸好他穿的裤子没有扣子、拉链什么的,林欣就从裤脚慢慢将他的裤子拉下来。
穿裤子?那当然是等他醒来自力更生,替他换下湿衣裤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结果一直到母女俩撑不住去睡觉,男人都没清醒过来,不过他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见他呼吸平稳地睡着,两人也没太担心。
钱珼珼则是直接在客房的沙发上度过一晚,美其名是照顾,实际上她一向浅眠,那男人要是有什么不良动静,她立刻就能发现。
可惜,一直到天亮,她准备的防狼喷雾和防身电击棒都无用武之地。
早晨她离开前又摸了摸男人的额头,温度正常,看他睡得那么香,自己还得去张罗那些房客的餐点,她就一脸悲愤,带着不满捏了捏他挺俏的鼻,魔爪又朝他两颊戳了几下。
等他醒来可要好好使唤他,喔不,是教育他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以身相许她可是非常欢迎的,肉偿最好了,这不是替民宿招来一位廉价长期劳工吗?哇哈哈哈哈——
她离去没多久,床上的男人睫毛颤了颤,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又立刻闭上,等到适应了光线,他才瞇着眼打量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哪里?他被救了吗?
没想到命这么大,在那么可怕的漩涡里也能留下一条命,神算说的没错,生机果然是在危险之中。
他简单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算太惨,没缺胳膊断腿的,而且意外地没受什么伤,不过气虚头晕,应该是在海里泡了一段时间,染上寒气了,其他倒无大碍,找些药草就能恢复。
没错,刚刚苏醒又懂得药理的男人便是驰海队的船医,他有一个相当具有医者气质的名字,白芷药。
白芷药清亮的目光巡视四周一圈,这里只有他一人,唉……看来还是和大家分开了,毕竟那种情况能得救已是万幸,他相信只要还活着,他就能去寻找几个兄弟。
不过,这里看来不像洛水国,摆饰和家具都不是他常见的,不知道他是随着海流飘到哪个国家,如果是敌国就糟了,他得小心隐瞒身分。
他勉强撑起还有些发软无力的身子,肚子里的空虚感让他知道自己很饿,可以估算从被卷进黑洞漩涡后,至少过去两天了。
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竟然光着下身,他左右瞧了眼,立刻见到床头旁放的衣物,他猜想是屋子主人替他准备的,他拿起来比了比,大小差不多,他便穿上了。
白芷药在房里走了一圈,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除了床、橱柜这些基本家具和洛水国大同小异,其他都是一些没看过的物品,那块扁扁黑黑、看起来一拍就会碎的板子,他就搞不懂是什么,难道这个国家喜爱黑色装饰?黑色镜子?
白芷药摇摇头,至少目前他没感觉到什么危险,走到门边,瞧了半天,手探上门把拉转了几下,门开了。
于情于理,清醒了他都该去向救命恩人道谢。
第1章(2)
钱珼珼拿着报纸、信件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男人走下楼,她目光一亮,立刻上前。“咦,你醒啦!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芷药好奇地看着她,果然如他所料,他来到了异国,她的穿著在洛水国根本没见过,没想到这国家的女人竟然会穿着盖不住大腿的超短裤子,未免太过暴露。
他再仔细一瞧,她面容姣好,留着及腰的长卷发,俏丽的小脸上一双眼眸晶亮,他大概可以猜出她是个古灵精怪的聪慧女子,可惜她皮肤虽然白皙,却是那种不健康的白,就他医者眼光一瞧,便知道她气血不足。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没事。”
“那就好,不过你的脸色还有点苍白。”钱珼珼觑了觑他那张营养不良的脸,“对了,我叫钱珼珼,昨天晚上你被海浪冲上岸,我原本还以为你是尸体,吓了我一跳,而且看你这么清瘦,没想到挺重的,救你回来可是费了我不少力气。”言下之意,救他一条小命的就是本小姐了,快谢恩吧。
“原来我……多谢钱姑娘相救。”白芷药感激地道谢,没想到他的一线生机竟然在这个女孩子身上。
“噗哧!哈哈哈……你该不会是哪个朝代穿越来的古代人吧?还姑娘勒,叫我珼珼吧!喂,等等,难道你真的是从对面偷渡来的?那里倒是叫女孩子姑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她目光警戒,如果他是偷渡客,那她就得考虑报警了。
“我……”他犹豫了,眼下人生地不熟,在还没搞清楚情况前,先保护自身安全才是上策。
“天啊,你不会真的是偷渡来的吧?我是签王吗?”钱珼珼一脸惊愕,随即抚额哀叹,这人要是被警察带走那她就真的亏大了,她的免费劳工啊!
“不是……我发现我好像不记得我是谁。”白芷药的脸上适时浮现一抹无措和慌乱。
她望着他一秒、两秒、三秒,然后语调抬高八度惊问:“什么!不记得?你你你失忆了?!”
“嗯,应该是……”他再适时勾起一抹苦笑。
钱珼珼愣了好一会儿,又追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像是你家住哪里?你叫什么名字?”
“我醒来后觉得头很晕,现在是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芷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失忆的人。
她的小嘴张了张,再次开口时,她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稳亲切一些,“这该怎么办?你有什么打算吗?我看你这种情况,也只能找警察帮忙了吧。”她实在不想刺激失忆的人,天知道他会不会发疯做什么傻事,还是报警好了,她可不想摊上什么失踪人口的案子。
他不懂什么是警察,猜想大概和洛水国的国卫队相同,而且听她这么说,她似乎想把他送走,可是他认为留在肯救他这个陌生人一命的女孩这里相对安全。
“我、我不可以留下来吗?我是在这里被你救起来的,我总觉得我会失忆或许和这里有关联,如果去了其他地方,我担心……”白芷药清秀的脸上是一个标准失忆者会出现的那种彷徨哀求神色。
“留下来?可是……”钱珼珼看到他眉间的那股失落,那种小动物被遗弃的眼神,让她拒绝的话突然卡在喉咙说不出口,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留下他也未必不可,“这……我要先想想,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或许你只是受到惊吓,那好像叫什么暂时性失忆的,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想起什么了。”
“但愿如此,谢谢你……”白芷药松了口气,以他识人旳眼光,他确定这个女孩至少对他无害,“对了,你救我的时候……有在我身旁看到什么吗?”
“我差点忘了,我顺手把在你身边不远的一个小背包给拎回来了,大概是跟你一起被海浪冲上岸的,不过我没有打开来看,如果里头有证件就没有问题了!”
“嗯……”她口的小背包应该是他装药的小包包,但他会这么问是心里仍存有一丝希望,也许也有人跟他一起被冲到此处,但现在看来他的希望破灭了。
黑洞漩涡的急流让大家都随着海流漂散,也许来到这个国家的就只有他了。
“喏,东西给你。”钱珼珼将放在电视柜上的小包包递给他,见他仍是一脸呆愣,也没有要接下的样子,他会不会是失忆害怕触物伤情?于是她抿了抿嘴,问道:“我打开喽?”
“嗯。”白芷药根本没看过这个包包,这不是他装药的。
她翻出一个薄薄的皮夹,里头只有几百块,还有一张身分证,“咦!太好了,有身分证,我看看……你叫白元一?算一算今年二十七岁了。”
他一愣,她在说什么他一头雾水,偏头瞧去就见她手里的那张小卡上头有着人像,和他还真有七、八分神似。
“虽然你失忆了,不过有身分证就方便了。”钱珼珼翻到背面,不禁双眼瞪大,呃,父母姓名的字段都是空白的。
白芷药拿过那张小卡一看,这人也姓白,再翻到背面,没有记录父母的名字,看来父母不详、亲友未知这个身分对他来说正好合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原主人的年纪小了点,他已经二十九岁了。
“珼珼,他醒啦?”林欣闻声走出房间,来到一楼就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她不免发噱。
“妈,他好像失忆了,不过还好有身分证。”钱珼珼指了指他手中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