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不正常,竟然饥不择食到连沈亦帆那个变态你都——”
“你才是变态!亦帆一啊!”她二度被他抓着甩出去,这回她整个人被摔到床上,还没回过神,便被周仲洋重重压在身下。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男人!”
见周仲洋低下头想亲吻自己,唐芊爱伸出双手奋力抵抗着,“你走开、走开!”她使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推开了他,反手甩了他一个大巴掌,“畜牲!”
早已有辣手摧花之念又已喝得半醉的周仲洋,邪笑着左右动了动下巴,不只不觉得痛,还觉得好刺激、好爽快,“我说过,你越泼辣,我心越痒。”不再怜香惜玉,他粗鲁的抓住她的双手,而后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床上。
双手失去自由,见周仲洋又朝自己欺来,唐芊爱惊惶不已的闭上眼睛,崩溃大喊,“亦帆救我,亦帆!”
倏忽间,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不见了,接着传来碰的一声巨响,那是沈亦帆用力拉开周仲洋后,一拳把他击倒撞到衣柜的声音。
控制自己行动的力道消失了,唐芊爱本能的爬到墙边,缩在床头前的最角落,抱住自己屈起的双腿不停发抖着。
碰撞的声音不断,她失神的看着眼前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口中呢喃着,“打死他、打死他……”
虽然没有身高的优势,但他有体型的优势,再者,周仲洋认为自己身经百战,沈亦帆这个娘娘腔一定打不过他,但他错估了形势,他不只打不过沈亦帆,还被沈亦帆揍得很惨。
沈亦帆爱玩归爱玩,但他可不是一个纨裤,更何况他是家中独子,就算对武术没兴趣,过去只学了一些堪用的防身术,但在父亲过世之后,他又怎么能不力图精进自己的武艺、强健自己的体魄,好保护家中的三个女人,与自己年幼的小外甥呢?
“你把我打死了唐芊爱怎么办?”
放下一直护着自己的头的双手,周仲洋大声一吼,沈亦帆再度往他脸上挥去的拳头,顿时停在他的鼻尖。
失去的理智慢慢重回到沈亦帆的身体里,他瞪着眼前这个罪该万死的男人,真的恨不得把他打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滚!”
周仲洋孬种的连声应是,待沈亦帆一松开他的衣领,他马上连滚带爬的像只落水狗似的夹着尾巴逃走。
沈亦帆以防万一的跟出去将大门反锁,背贴着门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平抚自己的心绪后,才走回唐芊爱的房间。
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唐芊爱,他心中万分不舍,为免她再度受到惊吓,他小心翼翼的从侧面慢慢接近她,并且轻唤着,“芊爱,我是亦帆。”
唐芊爱缓缓转过头,眼神空空洞洞的,好似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沈亦帆再次试着唤醒她,“芊爱,我是亦帆。”
“亦帆?我的好朋友亦帆?”
“对,你的好朋友亦帆来了,你的亦帆在这里。”
“我的亦帆在这里。”唐芊爱涣散的焦距慢慢集中、再集中,她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影,惊吓到呆滞的神智也慢慢回笼,“亦帆?你来了……你终于来救我了,亦帆,呜……”她投入他的怀抱,放声大哭。
沈亦帆紧紧抱着她,不禁责怪自己,是他的错,他不应该迟到的,都是他的错!
客户临时打来的一通更改广告内容的电话,泮住了正准备下班来她家接她的自己,二十分钟,就在他迟到的二十分钟里,他害她遭受了如炼狱一般的恐怖经历,若是他再晚到一些,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这时,哭声戛然停止,唐芊爱慌张的推开他说:“我好脏,我要去洗澡。”
“不,你不脏,你一点都不脏。”
唐芊爱心有余悸的摇摇头,“不是的,他碰了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她一下指着自己的脖子、一下指着自己的脸颊,连周仲洋没接触的地方她都指了。
“好。”沈亦帆握住她慌乱的手,轻声的安抚她,“去洗澡,把那些脏东西统统洗掉。”
唐芊爱在浴室里待了好久好久,期间,沈亦帆一直焦急的守在浴室门口,终于,浴室的门开了。
沈亦帆怕惊吓到她,所以不敢碰触她,只得用眼睛上下审视她,她的情绪看起来似乎稳定多了。
“亦帆,我想回家,马上。”她拒绝再提起适才的事。
他轻轻应了声,“好。”
天微亮,一辆车子在门前的马路边停下,正在门前扫地的唐景诚立刻放下扫把,张开双臂迎接之前来电说就快到家的女儿。
唐芊爱从副驾驶座下来。“爸,我回来了。”她笑着奔向父亲的怀抱,很努力的不让父亲看出自已的异样。
回来的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得到的结论是她不能让父亲为她担心,虽然昨夜的事可能会成为她今生最可怕的梦魇,但亦帆救了她,而她也会像从前每一次遇到挫折时一样,靠自己的力量再站起来,或许时间会比较长,但她会做到的。
“我的乖女儿。”唐景诚开心的抱住女儿,一个多月没见着女儿,他还真有点儿想念她呢。
过了会,停好车的沈亦帆从驾骏座下来。“伯父您好,我是沈亦帆。”他走向前礼貌的问候,同时觉得唐景诚和自己印象中的农夫不太一样,他的眼神透着一股锐利与精明,却隐藏在内敛之下,态度又太过自在从容,少了种拘谨憨厚,若自己没看走眼,他应当不只是单纯的一介农夫而已。
“你好,欢迎你来。”唐景诚笑着回礼。从东南亚旅行回来后,他每天上网搜寻有关沈亦帆的报导、阅读有关同志的文章,就是希望沈亦帆来访时,自己能做一个好主人。
“爸,我要去睡觉。”
“一整夜没睡?”
唐芊爱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嗯。”
“真是拿你没办法。”唐景诚放开她,“去吧,客人我帮你招呼。”
“谢谢爸。”话落,唐芊爱蹦蹦跳跳的往屋里跑。
唐芊爱一如往昔坚持报喜不报忧,但她极力想表现正常的举动,却让唐景诚生疑一女儿怎么把沈亦帆当空气,他们在车上吵架了吗?
这么想着,他回望沈亦帆,想找寻一点两人吵架的蛛丝马迹,竟意外发现沈亦帆看女儿的眼神并不单纯。
从上车到现在,芊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多看他一眼。沈亦帆皱着眉,万般不舍的望着唐芊爱离去的背影,心叹,怎么办?芊爱怎么办?他和芊爱又该怎么办?
没错,那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的眼神!唐景诚难掩震惊,但,那眼神里除了装着深情,还装着深深的心疼与担忧,为什么?因为太奇怪,对方也不像是和女儿吵架的样子,他便直接开口问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才这么几分钟的光景,芊爱的爸爸便看穿了自己的心事,还这么一针见血的点出不寻常……这么想着,沈亦帆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一唐景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由于事出突然,沈亦帆决定调整一下自己的计划,转过头,他很认真的看着唐景诚说道:“我不是同志。”
以他对芊爱的了解,她肯定会事先向她父亲知会这件事,免得她父亲无意间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因此他早计划好在今晚找个时间向她父亲坦白真相。
“我看出来了。”
“我爱芊爱。”
“这我也看出来了。”
瞧,应对得多轻巧呀?虽仍不明唐景诚的来历,但沈亦帆已打从心里佩服他,“伯父,这个故事有点长,能不要被芊爱听到比较好。”
“你跟我来。”
须臾,唐景诚带着沈亦帆来到自己田地旁的一棵大树下,树下摆着一张长桌,与两张长板宽,“坐吧。”
“是。”沈亦帆坐下来想了会,才幽幽开口,“一切都要从芊爱成为我的助理的第二天说起——”
唐景诚聚精会神的听着、分析着,表情从微笑、正色到凝重。
天色渐渐亮起,直到天空整个变蓝,沈亦帆才把故事讲完,唐景诚的心情也跌到谷底。
“伯父,这段时间我刻意不出入芊爱的住处、刻意将追求芊爱的行动变低调,就是不想我与芊爱的恋情传到芊爱的妈妈和哥哥那里去,害芊爱为难。”沈亦帆一顿又说:“我确定过了,除了周仲洋,其它的相亲对象都是伯母安排的,我也必须承认,那些都是好对象。
“但是伯父,虽然伯母这么做是出自一个母亲爱女儿的心,可伯母真的伤害到芊爱了,芊爱的哥哥也是,他一心想撮合周仲洋和芊爱,可是周仲洋那个人……”
沈亦帆重重叹了口气,“芊爱的哥哥到底明不明白周仲洋是怎样的人?还是他认为有钱有势就是幸福?
“几天前我一个开征信社的朋友约我喝酒,表示芊爱的哥哥委托他找出要和芊爱订婚的男人,但他们一直无法确认,便直接询问是不是我?”沈亦帆再度重叹一口气,“伯父,我很努力的试着保护芊爱,但遗憾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做了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