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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鬼话他也信?”他为之失笑。

  “疑心生暗鬼,没鬼也能捉出几只,这年头谁没干过几件缺德的槽心事。”

  人不想则已,越想越心慌,假也当真,自己吓自己。

  韩重华满眼温柔的看着他心悦的女子。“幸好找了你来看宅子,不然这宅子还说不下来。”

  本来是想让她看看喜不喜欢,一旦铺子开张了,少不得得搬到县城里,二进的院子有七、八间屋子,她中意了才好再谈价钱,多花一点银子也值得。

  没想到她比想象中精明,一把将他推开,让他带着孩子一边凉快去,她明快果决的用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宅子拿下,还砍了一半银子,让他惊得说不出话来,目瞪“那是你和宅子有缘。”注定该是他的。

  “春儿,说错了,是宅子和我们有缘,我们要在这里养儿育女,多生几个孩子。”他迫不及待想实现做人的过程。

  韩重华身子一热,气血往下冲。

  “谁跟你生孩子,怕是生出和你一样傻的傻子。”她羞红着脸,口不对心的横眉一睇。

  “傻子也好,我一样疼 ”

  第七章 置座宅邱当新家(2)

  “大、大哥?!”

  正在扶心上人上驴车,身后传来女子迟疑的轻唤声,认为她认错人的韩重华回过头,虽眼前的妇人让他有种面熟感,但他再三打量还是认不出此人是谁,她看来快三十了。

  二十五岁的他不可能是三旬妇人的大哥。

  “你是大哥吧!我是金桂,你的大妹韩金桂。”妇人激动的挥着手,眼中含着泪光。

  金桂?韩金桂……“你是桂姐儿?!”

  怎么会是她?!

  “大哥变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要不是听大伯说你回来了,我还不敢上前相认。”他长高了,像个男人。

  “你为什么老了这么多,简直是……”当他大姊绰绰有余,脸上的细纹如鱼网,一条又一条。

  韩金桂讪笑的摸摸腊黄又刮手的脸,眼露生活的不如意。“孩子生多了,老得快……”

  兄妹重逢理应是件欢喜的事,迫不及待的想一聊别离的过往和惆怅,思乡的悲喜与忆及儿时,感怀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悲凉,一别多年,爹娘都不在,想孝顺也无从孝顺起。

  可韩金桂却像倒豆子似的拉着大哥的手不放,不断地送诉她这几年过得多悲苦,娘死父亡,无良大伯为了霸占二房家产,狠心地早早将她嫁人,以十两聘金卖给大牛庄的牛二,从此不闻不问,不管她死活。

  一说到牛二,她又哭得更凄楚了,说牛二如何的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天只会打老婆、骂小孩,不肯干活养家,她又要下田又要奉养公婆,家务全由她一手包。

  然后哭着说她有五个孩子,前两个没养活夭折了,最大的孩子五岁,前年滑过胎,身子骨一直不好,养了许久才稍微好一点,如今她又有身孕了,想到城里找份活来做。

  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无米下锅。

  光是她为媳的凄苦就足足哭诉了一个多时辰,哭声尖锐得把孩子都吵醒了,最后韩重华给了她十两银子,她不满意但仍勉强接受的拿走银两,还扬言有困难再找上大哥。

  言下之意是有赖上他的意图,想从他那儿多挖点银子,要亲大哥养她一家子,日后多有往来,多得到好处。

  “大哥,你怎么还不睡,又想爬墙去偷看立春姐是不是。”大哥那点心思呀!连他都瞒不过。

  言下之意是有赖上他的意图,想从他那儿多挖点银子,要亲大哥养她一家子,日后多有往来,多得到好处。

  “大哥,你怎么还不睡,又想爬墙去偷看立春姐是不是。”大哥那点心思呀!连他都瞒不过。

  “胡说什么,我是正人君子,岂会干肖小行径。”他很想,但嘴上矢口否认,孤枕难眠的日子真难熬。

  想起隔壁小娘子的一颦一笑,韩重华心头热了起来,忍不住想笑。

  “正人君子就不是男人吗?想女人是人之常情,像大伯就常背着人找上镇里的李寡妇……”他看过一回,大白天也摸进屋干那档事,一完事后提着裤腰带,状似无事地走出来。

  “大伯的事别往外提,我们也少与他往来,立身处事要心正,不行歪路,我们的事做好就好。”大伯的贪婪终食恶果,不知节制的得寸进尺,他的报应还在后头。

  “我晓得了,大哥,我绝对不会向别人说,大伯心再黑也是姓韩。”他们的长辈。

  大伯终究是大伯,亲源断不了。“对了,金桂找过你吗?你们之间还有没有走动。”

  “金桂……哦,大哥说的是大姊是吧!我知知道她嫁到大牛庄,伹她很少来找我,两三年才见一次面,因为我没钱。”

  大伯从来不给他工钱,只管他早晚两顿饱饭。

  “她向你借钱?”韩重华目光一利。

  “是呀!她总是说她没钱,快活不下去了,让我给她几两银子买口粮,可是我一文钱也没有,她就骂我没用,说什么娘家兄弟不能靠,然后又是撒泼又是哭闹的向大伯要钱,大伯被她吵得不胜其烦便给她十斤白面,一把铜板,当是打发乞丐地打发她……”

  每次他见了都觉得大姊很可怜,想帮帮她,可他身无分文帮不上忙,还常常饿肚子,他们姊弟都过得很惨。

  “牛二是个什么样的人?”大牛庄离县城近,伹离周家村很远,用走的起码要走上一天。

  韩重阳想了一下。“他是泥水匠,偶尔会去帮人家盖房子,但是他嗜酒,一拿到工钱就去买酒喝,一喝酒就发酒疯,谁劝他他就揍谁,脾气很糟糕。”

  他对这个姊夫了解不深,前后见不到五次面,关于大姊夫的传闻都是听来的,除了爱喝酒的毛病改不掉外,大致上还好,听说不饮酒时还挺疼孩子的,还带孩子们去捉虾、捞鱼,田里逮田鼠加菜,和孩子乐成一团。

  可是酒瘾一犯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声嚷嚷吵个不休,不给酒喝就闹、砸东西,其至动手打人,连他爹娘都挨过拳头,更别提同床共枕的妻子,韩金桂是被打得最惨的一个。

  “为什么不和离?”好过和个酒鬼过一生。

  “大哥,你站着不知腰疼,大姊和离了要吃什么,她没娘家可回又无兄弟帮衬,何况还有三个孩子,待在牛家起码有几亩田,收了粮就有饭吃。”离开牛家就会饿死。

  “现在她有娘家了,家里也有空屋,带孩子回来我来养。”他还养得起几张嘴。

  闻言的韩重阳只有苦笑。“间题是大姊离不开姊夫,她总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看开了,也认命了,丈夫再怎么说也是她孩子的爹,凑合着也是过一生,而且……”

  “而且什么?”还有后言?

  “你不晓得姊夫那个人,他虽对大姊不好却看得很紧,一回到家没看到/V就找,找不到就闹,若是咱们收留了大姊和孩子们,只怕姊夫会干脆搬到咱们家,赖吃赖喝还闹得家宅不宁。”那人一发起疯来就不管不顾。

  姊夫去大伯家闹过一回,那时他吓得不敢探头出来看,一个人躲在柴房里,后来大伯请来衙役才把姊夫架走。

  可铺子甩很多东西都被砸坏了,地上一片凌乱,他们收拾了好几天才勉强能重新上架,赔了不少银子。

  “你是说他还敢来家里闹事?”看来这牛二打小就没人管朿,才养出他不知死话的性子。

  “没喝酒就不敢,黄汤一入肚便是庄上一霸。”偏偏他醉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一般人家都不想他对上。

  韩重华右手摸着左手拇指,目色沉郁。“我了解了,桂姐儿本身也没有和离意愿,她甘愿忍受拳打脚踢的日子。”

  人若不想跳出泥淖,甘于沉溺,旁人说再多也无益。

  看到兄长面上的失望,韩重阳忍不住为大姊说一句话。“大哥,不是每个女人都像立春姊那般悍而无畏,她敢逼钱家和离、带走孩子,还以女猎户自居的狩猎养家,她所做的事很多女人都做不到,你不能以她的标准来要求大姊。”

  立春姊很厉害,几百斤的山猪也能拖下来,若换成是他,只怕抱得动四、五十斤的而已。

  “她是为母则强。”韩重华偏心地为乔立春说话。

  “再强也不能用一根削尖的木棍插进雄鹿的眉心吧!鹿跑跳得多快呀,以人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可立春姊能无声无息的靠近,迅雷不及掩耳的掷出木根,那力道得有多大,相信大哥你也不成吧!”他试过,伹最多十尺远,动作迟缓又吃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那也是被逼出来的,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只能说她潜力无限,天无绝人之路。

  听他一味的偏袒,韩重阳调皮的眨眼。“立春姊是大哥心中的第一人,谁也比不上。”

  他偏心偏得太明显了。

  “知道就好。”他不否认,有意让弟弟知晓他心慕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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