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能说,说了就没有后给的一百两。”她捂着嘴,怕说出实情就拿不到剩下的一百两,殊不知这样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韩金桂抱着的男童大约三岁,也许见惯了他爹一喝醉就打老婆,因此看见亲娘被连赏了两巴掌仍一脸木然,不太在意。
“还有后给的一百两??”她居然拿了别人的银子让亲大哥难看,这是亲妹子吗?根本是仇人。
“我……呃!不是不是,没有一百两……”她摇头摇得急,半句也不敢透露,心心念念没有拿到手的尾款。
“你不说我就把这张银票撕了。”韩重华作势要将银票撕毁,让她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不要呀!女哥,那是我的,撕不得。”她的命根子呀!她要用这些银子翻新屋子,再买几件新衣服和首饰,她从来没戴过玉镯子、金钗银簪,她想打扮得漂漂壳壳。
韩金桂只想拿到银子后先装扮自己,过几天好日子,吃香喝辣充当富家少奶奶,全没想过用在几个儿女上,送他们上学堂或裁几块布做衣缝鞋。
“说不说。”他撕开了一道口儿以做威胁。
“我说、我说,你别再撕了,是一位穿戴十分富气的少奶奶叫我来闹场,她说只要让你们拜不了堂,她再给我一百两,我想想也不难……”她就见钱眼开的点头。
“不难?”韩重华气到已经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一心要弥补对弟、妹的亏欠,她却以从背后捅他一刀作为回报。“为了银子你就不顾亲情了吗?连大哥都可以不要。”
“不是的,大哥,反正只是一个人家不要的下堂妇,娶不成还是好事一件,以大哥的样貌不怕娶不到更好的,我家小姑今年才十八,要不你娶了她……”她婆婆催着她来撮合这件事,因为她家小姑说了五回亲事都告吹。
没等她说完,韩重华已经当她的面将一百两银票撕成碎片。
“滚——”
“我的银票!我的银票!呜呜——你是要我的命……”她扑过去要拾起碎片,哭得如丧考妣。
看不下去的韩重阳终于和隔壁的周家老大一人一边将她给架出去,直接往村口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好的亲戚不当,偏要贪那点银子,她后还有脸回娘家哭穷吗?
“夫妻对拜——”
好不容易,最后一礼完成,便是送入洞房。
即使被耗金桂闹了一场,外面的席面还是热热闹闹的展开了,七张席面全坐满,热火朝天的开桌上菜,一道道酒楼才吃得到的热菜堵得乡里乡亲说不出闲话来,埋头苦干大啖佳肴。
且每桌送上一坛子酒,让人冷飕飕的大冬天都吃出一身汗了,每个人都动筷动得快,唯恐少吃一口,谁也没注意邻位少了谁,反而人少了才能多吃一些,吃到肚胀。
“春儿,饿了吧!我给你端来一些饭菜,先吃点填填肚子。”担心妻子挨饿的韩重华端着盛满饭菜的大碗进屋,他先掀开妻子的盖头,再将大碗往她手上一放,两眼盯着她柔美面容,久久移不开视线。
春儿真差,差得有如娇花盛开。
“看傻了呀!还不出去敬酒。”乔立春真饿了,吃了几口瞧见人还在,不免娇嗔的了一声,低头轻笑。
“不去了,我陪你。”他当真把新郎的大红袍一脱,扔向床尾,不管不顾地坐在妻子身侧。
“不去行吗?人家还不笑话你猴急。”他不怕丢脸她怕人取笑呢!天还没全黑就急着办那事。
他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笑呵呵的揽住她细腰。“笑就笑吧,我老大不小才娶老婆,还不让我热火上灶。”
她脸一红,羞赧地笑推他。“胡说什么,真不害臊。”
韩重华不羞不臊的握住妻子的手往胸口一放。“摸摸,这不是正热着吗? 一把火填你一口灶。”
他隐喻的话语让乔古春一下子双颊爆红,红得快滴出血来。“你存心不让人吃饱是不是?”
他笑着。“快吃、快吃,吃饱了才有体力干活。”
“你这是……”男人全是急色鬼,不管外表装得多么道貌岸然。她夹了一口饭菜往他嘴里塞,用意是堵他嘴巴,省得他说些不三不四令人脸红的话。
“好吃,春儿夹的饭菜特别香,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还是她体贴他,没忘了夫妻是有福共享。
“你还没吃?”她讶然地又喂了他一口。
第九章 乔家娘子二嫁了(2)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吃,一碗饭菜很快就见底。
吃饭间,他也顺道提了方才韩金桂闹场的事。
“气都气饱哪吃得下,你说那是我亲妹吗?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也做得出来。”
坏了他的事还敢把她名声不佳的小姑推给他,她到底在想什么!
韩重华打探牛二那个人时,也把他家人的底都摸清楚了,牛家小姑说是十八,实则已经二十一了,她因与一男子有了身孕而被夫家退亲,孩子打掉又勾搭另一名男子,在大牛庄已是声名狼籍,牛二家的人才急得帮她找个冤大头嫁了。
怕是又有孩子了,不嫁瞒不住。
“气什么,亲者痛仇者快,我琢磨着这么缺德撺掇人的也就那一位了。”还能有谁这般恨她入骨。
“钱少奶奶?”那日的羞辱,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乔立春好笑的叹了 口气。“见我过得好不甘心吧!如果我穷困潦倒的话,说不定她还会施舍我几两银子呢。”
“要收拾她吗?”
她想了一下,摇头。“何必呢,积点阴德,她那肚子都那么大了,让她平安生下孩子算了。”
“你呀,你是我韩重华的心头肉,我们来生个孩子吧!”他一拿开她手上的碗,随即身子一压。
“天还没黑……”她才说完,忽地,一只大手盖住她双眼。
“天黑了。”他轻笑地咬开嫁衣上的盘扣,舌头如小蛇般滑过玉雪颈窝,往下落无数细吻。
“真有那么急……啊!你咬我……”
她“吗”字还没落下,浑圆胸脯就被啃咬了一口,微疼,但气氛顿时很是旖旎。
韩重华笑得邪气的剥光妻子衣裤。“你不知道我很急吗?憋了二十五年了,今晚要大开杀戒。”
“轻点,会疼……”唔!好羞人,他把她的脚掰得太开了。
“好,为夫的会轻轻地疼你……”他对准了穴口,正要进入……“娘,你在不在?”
听着女儿甜软的声音,两个正要进入关键的大人霍地僵住,不敢乱动地互视一眼,苦笑。
“贝姐儿找娘什么事?”她将压在身上的大腿搬开,引起某人不满的轻哼。
“外面暗,贝姐儿怕,我可以跟娘睡吗?”不待娘亲点头,小短腿已咚咚咚地开了门进来,只给了两个大人一点穿衣时间……已穿戴好衣裳,很想说不的韩重华看到乔雅音湿漉漉的眼儿,顿时无奈的翻个身,躺在妻子身侧。
“好,但你不能吵喔。”乔立春向丈夫投以抱歉的眼神。
“嗯!”乔雅音很乖巧的带着自己的小棉被,爬上床睡在娘的另一侧,眼儿眯眯地笑得很开心。
有娘在身边,乔雅音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有一个人却饱受折磨,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像煎鱼似的,吵得另一人也无法入睡。
“你喔!多大的人还像孩子一样,要不你轻一点,别吵醒孩子。”看他那么难受,乔立春主动的靠过去。
一得妻命,韩重华如渴水的鱼,翻身一覆投入满水的池塘,欢快的游呀游,游了终宵仍不倦怠,直到鸡鸣。
过了年,开春。
三月初六,“一心堂”挂匾,医药兼具的医馆正式开业,因有赵琳琅题字,因此生意还不错,开门见红。
铺子开在县城,韩家一家老小都搬来了,住在医馆后面的二进院,另在墙边开一道侧门方便进出,不用经过医馆打扰里面的看诊。
宝哥儿……年一过已五岁的乔弘书正式入学,于就近的学堂就读,乔立春给他买了一个小厮,陪同上下学。
不过乔立秋还是没有消息,乔立春托了很多人打探仍一无所获,唯恐乔家后继无人,没人继承香火,所以乔雅音虽改了姓叫韩雅音,乔弘书依旧姓乔,未有所变动。
如今两个孩子都叫韩重华爹,韩重阳二叔,亲昵得有如一家人,韩重华更像个亲爹,把孩子宠得都快登天了。
而慕容春秋在过年前有回京一趟,向他爹拜个年,告知他还活着,可是元宵前夕又来了,自个儿挑了间空屋便住下不走了,俨然如住霸王屋的房客。
白吃白住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他还与主人“争宠”,趁着韩重华看诊人在医馆时,他倒是逗得人家的女儿很开心,还教放学的小儿习武,甚至连女主人也没放过的送些银刀、铁剑、刺心矛,哄得别人的妻小乐开怀。
遇到这种撬墙角的,谁能不痛恨三分,若非韩重华涵养好,早就下毒将人毒死以免留后患,哪能让人还管闲事管到他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