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女人都想要一个贵夫。”
“她想要的是什么?”
“自由,平等,尊严,独立,成就。”她想要的,他会竭尽全力给她。
“女人要那些个东西?她脑子被驴踢了!”
上官檠侧过脸,目光对上凤天磷,莞尔一笑。
“难道……你允她了?”
“允了。”
“夫为妻纲,你把男人的尊严丢了,往后怎么办?”泼妇最难搞,一个理直气壮的泼妇更是可怕。
“没丢,只是学着尊重女人。”
尊重?这种鬼话谁信,女人就是要压着、治着,逼她们乖乖听话甭使坏。
即使这般压制,像他那姨母都还会使龌龊手段,若是再放任,女人岂不是翻了天?
“你知不知道,自由,平等,尊严,独立,成就,意谓着什么?”凤天磷问。
“我知道。”
“说得白话一点,就是你玩女人,她就玩男人,你管不得她,她想做啥便做啥,一句话不和,她可以带着孩子转头就走。”
“我很清楚。”
“那你还……”凤天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无奈说道:“兄弟,咱们都是男人,男人的德性我很清楚,实话说一句——行不通的。”
上官檠却笑得眉眼暖暖,回答,“兄弟,咱们都是男人,男人的德性我确实清楚,但不管能不能行得通,我都会尽力试试。”
“为什么?”凤天磷不明白了,他喜欢纪芳,但从没把她的一夫一妻论调听进耳里,只想等着造成事实后逼迫她接受,没想到阿檠这么实心眼。
“我不是个好人,返京后,为着咱们的大业也上过青楼,搂过几个相好的,可再次遇见她后,却发觉再好的姑娘抱在怀里也觉得没味儿。我也想过要别过头,不想她、不理她,可心头偏偏像有千万只虫子啃着似的,她不痛不痒,我痛苦难当,你说气不气人?”
“果然气人。”
“我想,既然已经气了,也就不怕再气些,所以应下她想要的。”
“你不怕以后,万一她一个不满意带孩子跑掉?”
“怕,怕得要死,所以我会竭尽全力,不让这种情况发生。凤三,看在我为你受下一剑的分上,退两步,行不?别的男人是在妻子和母亲中间选边站,我是被迫要在你和纪芳当中择一人,我不希望这样。”
“如果我非要你选呢?”
“别为难我。”
凤天磷恨恨瞪着他,没出息的家伙。“你都要抢走我喜欢的女人了,凭什么我不能为难你?说,你选谁!”
上官檠皱眉,却在此刻想起纪芳念过的歪诗。“自由诚可贵,朋友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凤三,我不想抛弃我们之间的情谊,放手,好吗?”
凤天磷倒抽口大气,该死的臭家伙,居然不留半点情面,就这样说出来?
“做为男人,我很想臭骂你一顿,做为情敌,我想等着看好戏,看你可以憋到几时!对不起,我等着,我不放手!”他讲得咬牙切齿,也不晓得自己是在气纪芳还是阿檠。
朋友多年,上官檠怎能不知,他愤怒的口气背后藏着什么。“你还惦记着她?”
“对,我就是要一直惦记她。”凤天磷非要他为难到底。
“你打算惦记到几时?”
“不知道。”
“你这样,着实让我为难。”
“为难就对了,从越县初见她时,我就惦记着她,你让我放手,我也很为难。”
凤天磷从这么早就喜欢纪芳了?上官檠始料未及,他苦笑道:“王府里有两个厉害的,王府外有个虎视耽耽的,偏偏喜欢的那个,要求还特别多,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你自找的。”
“是我自找的,但我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你自己说的,自由诚可贵,朋友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我心里不爽,怎么能让你太爽?”
“你这是想两败俱伤?”上官檠睨他。
“不,我想要有祸同当。”
“没有其他法子可解?说说道理行不?”
“男人不讲道理的,男人习惯在拳头上见真章。”
“要不……打一场?谁输了,谁退出?”
“你身上还有伤。”凤天磷斜眼看他,他也不相信阿檠输了会说话算话,他的性子再固执不过,他想要的就会一路执着到底。
“我不介意吃亏。”他只介意有人对纪芳虎视眈眈。
“行,你都不怕死了,我怕啥!”
说着,凤天磷跃起身,上官檠还没站稳,他一拳头便打了过去。
谷底食物富饶,两人都攒了一身力气,被困在这里都怀着一股怨气呢,于是这一架成了宣泄口。
两人打得天昏地暗,从洞里打到洞外,从中午打到黄昏,两人脸上、身上瘀青斑斑,全身酸痛得喊不出声,却是谁也不肯先歇手。
一招接过一招,两人都使尽全力,直到再也榨不出半分力气了,他们再度躺回草地上。
“如果没受伤,我会蠃你。”
“哼,自傲。”
上宫檠勾起漂亮的嘴角,“纪芳喜欢我的自傲。”
“呸,她还喜欢你的臭屁。”真不知道那女人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儿。
他笑得更欢了,回答,“对,她也喜欢我的臭屁。”
看着一脸乌青的男人,说着甜得腻人的话语,这一刹,凤无磷有些羡慕。仰头,望羞星空,他第一次发现,从谷底穿上去,星星这样美丽。
第十四章 天道循环(1)
身子好利索了,上官檠哪还坐得住,两个多月、七十几天,这么久没对儿子说话,不晓得他会不会忘记自己?
扔下鱼骨头,手往身上抹两下,他好洁的习惯在这里全数舍弃。“我要去找路,你去吗?”
“我不去,你能把我丢在这里?”凤天磷没好气地回应,他把最后一口鱼肉挑进嘴里,跟着上官檠出了山洞。
两人绕着湖走一圈,四周的山壁长满藤蔓,同样的一条路,他们已经走过无数回。上官檠一面走,一面用手中的木棍撩开山壁上的藤蔓。
走着、走着,木棍突然刺了个空。“凤三!”他喊住走在前头的凤天磷。
“怎么样?”凤天磷回头问。
“这里好像有洞。”
也许只是个和他们容身之处相似的山洞,凤天磷没抱多大的希望,却还是往回走,他举剑割开挡在洞前的藤蔓,弯下身往里头探去。“好像很深。”
“进去看看?”上官檠问。
“行。”
两人折回住了近三个月的山洞,把几根扎好的火把拢在一块儿,找了割成条状的兽皮将火把绑在身上,留下两根,一人各持一根,火把藉着洞里的火堆点了火,之后来到新找到的那个山洞,一前一后的进去了。
刚进去的山洞有点窄,高度只到两人胸口,必须弯着腰往前走,约莫百步后,洞渐渐宽阔,高度变高,两人可以直着身子走,不过洞里潮湿,地面微滑,若不是穿着上官檠编的草鞋,这一路上两人不知要摔过几跤。
没有交谈,他们专心地走着,两人都有武功底子,因此走过数个时辰、换过两次火把,也不觉得累。
上官檠问:“饿吗?”
“男子汉一天不吃,算什么?”
“休息一下吧,养足力气再往前走。”
“行。”
对着火光,找一块干地,两人席地闭目休息,这一坐才发现真累了,不多久呼吸慢慢变得沉重,两人睡着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插在一旁的火把熄灭,周遭一片漆黑。
“阿檠。”凤天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在。”上官檠迅速清醒,张开眼睛,这一张开……惊呆了,数不清的萤火虫在身边飞舞,一闪一闪的,美不胜收。
他见过萤火虫,但从来没看过这么多萤火虫聚集在一起。
“好美,对不?”凤天磷问。“嗯。”他点点头,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一刻,他多希望纪芳在自己身边,她说过的,电影里最浪漫的场最,是男人为女人收集萤火虫,放在帐子里,随着一闪一闪的光芒,爱情也一闪一闪的亮着。
目光追逐着飞舞的萤火虫,他揉揉眼睛,是他看错了吗?墙壁上先是出现一小块青绿色的光芒,只见那片光越来越大,直到在山壁上形成一块白色的画幕。
凤天磷问:“那是什么?”
“不知道。”
男子走进画幕里,不少人从电脑前抬起头,向他打招呼,“Jovi早。”
“早。”
他快步走到纪芳桌前,对她说:“Fang,今天中午之前把‘天凉水’的企划放在我桌上。”
“好。”
“你家小老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不过这次和厂商窗口见面,应该会谈满久的。”这可是一整年的广告费,能不一块钱、一块钱,十块钱、十块钱的慢慢敲?
不过纪芳对她家的刻薄小老板深具信心,如果没把对方的肉咬一大块下来,他是不会甘心回来的。
“你Line他一下,不管他多晚回台北,都让他去一趟君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