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令得知已抓到下毒的凶手,在命人去将随茵等人带出来的空档,好奇的问了恒毅凶手是何人,又是如何下的毒。
恒毅简单回答完,随茵等人正好被领了出来。
他连忙大步上前牵起她的手。“随茵,下毒的凶手已抓到,咱们回去吧。”
随茵轻点螓首,没有多问,与他携手离开宗人府。
坐在回郡王府的马车里,不等随茵开口问,恒毅便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了遍,说完,他感叹地道:“所以安雅这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
安雅的死还把随茵给牵连了,让她平白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他心里对安雅更加厌恶,不过经历这场风波,倒也不是毫无所获。
他接着满脸喜色的告诉她另一个好消息,“皇上恩准,册封你为我的嫡福晋。”
随茵微怔,“这算是给我这次被冤枉的补偿?”
他心满意足的将她拥进怀里,“我是这么跟皇上说的,你这次平白受累,明芳和安雅还合谋在送你的那几本书上撒了催情的香粉,想陷害你,倘若不是那丫鬟下毒毒死安雅,你若真看了她送来的那几本书,后果可不堪设想。”
他完全不敢想象,万一她嗔闻那些催情的香粉,在失去神智之下,去找了旁的男子……思及此,他对想出此毒计的明芳,更是无法原谅。
靠在他怀里,她整颗心被他给煨得暖烫起来,“原来那几本书真有问题,那时她送书来时,我也有些怀疑。”
安雅被毒死之时,她曾对他说毒不是她下的,他毫无怀疑的相信了她,那一刻,她因安雅被毒黯之事而有些惊惶的心,整个安定了下来。
只要他相信她就好,后来她被带去宗人府时,他紧握着她的手对她说,他一定会替她洗清冤屈。
而后进了宗人府,面对宗令的审问,她不慌不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因为她相信,在外头的他定也在想办法替她洗清冤屈。
随茵双手圈抱着他的颈子,不知怎地眼眶突然发热,一滴水液从她眼角滚落。
她瞬间怔住,她这是……哭了?她抬手沾着淌在颊上的那滴泪,发愣的看着。
“恒毅。”她轻声唤着他。
他垂下眼,迎上她还噙着泪的双眼,“你怎么哭了,可是在宗人府受了委屈?”
她摇头,张着嘴想说什么,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颗接着一颗滚落腮颊。
他急了,“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哪里难受?”
“不、不是。”随茵摇着螓首,下一瞬,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弯了起来。恒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笑了?!”他一直盼着能见到她的笑颜,此刻终于见到了,但这笑里却带着泪。
“原来……这就是笑和哭的感觉!”隔了两辈子,她终于拥有了笑和哭的情绪。“谢谢你……”
是他为她所做的事,触动了被她深深埋藏起来的情感,所以她才能会哭会笑。
“谢我什么?”他愣愣的反问,抬起衣袖替她将脸上的泪拭去,让她的脸上只留下单纯的笑颜。
“是你让我重新会哭会笑。”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感动了她。
“你是为我而哭、为我而笑?”他曾以为他这一生也许都不可能看到她的笑,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因他而哭,因他而笑。
她满脸柔情的凝视着他,“谢谢你娶了我,谢谢你给予我信任,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咱们是夫妻,丈夫保护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一刻,恒毅觉得他们的心无比贴近,他付出的真心,全都得到了回报。
随茵轻柔的吻上他的唇,她满心感激上苍将她带到他身边,让她明白了情爱,将她前生的阴暗时光,彻底从她心中驱逐出去。
此后的人生路,有他相伴,她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采,对未来充满期盼。
番外
今儿个刚巧是常临的生辰,拂春得空,带着两岁的女儿玖儿回娘家,要替弟弟庆贺生辰。
玫儿一进小院,瞧见趴在椅子上的一只白猫,圆嫩的小脸马上堆出笑意,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兴高采烈的跑去摸着猫儿。
“毛毛、毛毛,玖儿来找你玩啦,你有没有想念玖儿?玖儿带了两条鱼要给你吃哦。”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上拿着的一个油纸包,露出里面包着的两条巴掌大的小鱼。
白猫嗅到鱼香味,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来,唯呜的叫了声,就着她的手吃着鱼。
玖儿软糯稚嫩的嗓音絮絮叨叨的继续与毛毛说着话,“毛毛,我先前听翠儿姊姊说猫儿最会抓耗子,可我每次来你都在睡觉,你会抓耗子吗?”
拂春让女儿与白猫玩,询问屋里的一名丫鬟,“少爷呢?”
“少爷在书房作画,可要奴婢去请少爷出来?”那丫鬟回道。
“等随茵来了再说。”她与妹妹约好,今儿个抽空过来给常临过生辰,她先到一步,随茵应当晚点就到了。
没等太久,随茵便过来了,陪着她一块来的还有恒毅。
恒毅小心扶着妻子跨过门槛,嘴上还不忘叮嘱道:“当心点。”
“姨姨。”正与白猫玩的玖儿瞧见他们进来,软嫩的嗓音欣喜的叫了声,胖墩墩的小身子随即朝随茵跑过去,想让姨姨抱抱。
瞅见那小胖墩过来,恒毅绷着张俊脸,如临大敌的抬手驱赶她,不让她靠近随茵。“别过来,小心碰着随茵。”
拂春黑着脸,随手拽住女儿,不满的道:“你当随茵是纸糊的吗,碰一下就会散了。”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随茵现下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自然得当心些。”
“瞧你那穷紧张的模样,以前我怀着玖儿时,蹦蹦跳跳的也没事儿。”
“你当我家随茵同你一样,皮粗肉厚,怎么摔怎么打都没事吗?”
“随茵虽不像我打小习武,可也不至于像瓷娃娃那般一碰就碎。”
恒毅要再辩驳,随茵拦住他,不让两人再吵下去。
“恒毅,姊姊说的没错,我很好,你别太担心了。”
自得知她有身孕后,恒毅便紧张兮兮的,前三个月她胎象尚不稳定,有次险些小产后,恒毅便把所有的事都搁下,整日守在她身边,这次他原本也不肯让她回娘家,若非今早前来替她复诊的太医说胎儿的情况很稳定,又说适度走动走动,对她日后生产有好处,他才好不容易答应的。
从上了马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路小心翼翼的,进了瓜尔佳府后,更是寸步不离的搀扶着她,当她是患了重症不良于行的人似的,唯恐她一个不留神,就会把自个儿给摔了。
年幼的小玫儿也感受到恒毅的紧张,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看着最喜欢的姨母,嗓音不由得小声了几分,“姨姨生病了吗?”
“姨姨没生病,姨姨是肚子里有了宝宝,上回不是告诉你了吗?过来,让姨看看。”随茵坐下后,朝小玫儿招着手,让她过来。
发现坐在姨姨身旁的姨父虎着一张脸瞪着自己,小玖儿有些害怕,走了两步,最后抵挡不住姨父那双冷眼的瞪视,吓得跑回额娘身边求安慰。
拂春瞪了恒毅一眼,嗔道:“恒毅,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吓我女儿好意思吗?”
当初随茵嫁给恒毅时,她很替随茵担忧,怕恒毅不会好好待她,没想到两人竟能情投意合,从此恒毅更是一颗心全扑在随茵身上。
能有这般结果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会儿瞅见恒毅这般紧张随茵的模样,让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听见姊姊的话,随茵回头瞅丈夫一眼,见他像门神一样守在她身边,不许任何人接近她,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两下,“恒毅,常临约莫还在书房,你去替我叫他出来可好?”
有他在这儿镇着,小玖儿不敢过来,她也没办法好好与姊姊说上几句话,不得不给他找件差事做,暂时支开他。
恒毅不太愿意离开妻子身边,张口正想命下人去请人过来时,一名面容削瘦清秀的青年这时走进小厅里。
他两只黑黝动的眼睛往小厅里梭巡了圈,似是觑见想找的人,他眸底一亮,略显苍白的唇瓣一张一闿地吐出几个字,“姊姊,来看常临的画。”
说完,他便大步过去,先去牵起拂春,接着再去拽住随因,拖着两人就要往书房走去。
恒毅见小舅子这么莽撞的拽着妻子,哪里还能忍得住,抬手就朝他手臂拍去,迫他松手。
常临手臂一疼,放开了随茵,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恒毅,似是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要打他的手。
明白恒毅是担心常临会不小心伤了她,对他的紧张,随茵已懒得再劝说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得由着他去了。
她一手牵起常临的手,哄道:“你不是要带我们去看你的画,咱们走吧。”另一只手则挽着丈夫的手臂,好教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