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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防守再严密也唯恐有漏洞,夫妻间若因太挂怀而随口一提,谁能肯定不会传到服侍的丫鬟或路过的下人耳中,不知轻重的奴才一传十、十传百,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往外传,到时秘密不再是秘密,而是众所皆知。

  因为有这一层顾虑,知情的人越少越好,容尽欢是唯一的例外,只因变小的乔翊需要信得过的人在身边保护,以及为他传递消息和办事。

  富春和左轻云不行,他们是乔翊的人,若两人还跟在「立羽」身侧,不就明白地给国丈等人线索,毕竟现今的立羽和乔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见过他的人怎会不心生疑窦,继而发现立羽就是乔翊本人,接着趁乔翊自保能力不足时一刀解决了,也就无后顾之忧,卒年「八」

  岁。

  「你倒是爽快地把事情全往你爹身上推,当你老子着实可怜。」一句「我爹说」推得干干净净,日后这些不知情的长辈一问起来,他无事一身轻,只有亲爹倒霉。

  「我也得给他送终呀!他帮我挡一挡也是理所当然,不吃亏。」乔翊说得理直气壮,毫无为人子的孝道。

  容尽欢冷嗤地将胳臂肘往他肩上一搁,高低位置正好。「青城方面不解决了?

  让朱子仪扛着?」

  他轻哼。「我让富春去帮着,十名盐户的离奇死亡不会变悬案,我要让顾全叔侄坐立难安。」

  「左轻云呢?」他似乎好一阵子没见到人。

  「狼族。」乔翊可笑的童音竟有丝冷厉。

  「狼族?」他讶然。

  「意外吗?总有人以为牵了条狗来看门万无一失,却没想过什么是引狼入室,野生的狼群不受控制。」想要以肉喂狼就要有被反噬一口的准备。

  「这是叛国,他们真疯了吗?」不过是皇位的争夺,居然动到外夷的势力,真是被权力冲昏了头。

  「还有,派人去查查刑部官员,以及朱子仪带去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漏了。」

  既然动了他就要有相当的觉悟。

  第7章(2)

  「你怀疑内神通外鬼?」容尽欢一点即明,温润如玉的笑颜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肃杀之气。

  「若没有人通风报信,谁会晓得我和刑部的人去了青城,而且乔装小乞丐隐身市井,落脚城东的破屋。」他相信已经够隐秘了,即使相熟之人也不确定他去了哪里。

  「我……」

  容尽欢正想说他会尽快去办,揪出内鬼,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少宫女、太监好奇地趋前探看,交头接耳的讲得热闹。

  「什么事?」稚嫩的童声软绵绵,像裹了蜜汁。

  一名看完热闹的嬷嬷小声回答。「尚仪局那边有位司乐女官昏倒了,整张脸白得没有血色。」

  乔翊一听,紧张地追问:「是谁昏倒了?」

  「好像是……呃,太常寺卿温大人的女儿,叫什么兰的……哎呀!瞧我这记性,一时想不起……」「温拾兰。」他提点。

  「是这个名儿,我听见有人喊拾兰……啊!小祖宗,你别跑,慢点慢点,小心跌伤了……别往那儿跑呀!那是司乐司……」

  嗯!什么声音嗡嗡地在耳边绕,像小孩子软糯的嗓音在喝斥下人……咦!小孩子?

  听错了吧!宫里哪来的小孩,除了两、三岁大还在学话的小皇子外,宫中规矩不许命妇私带幼子入宫,以防孩童无知吵到各宫贵人,造成纷扰。

  而司乐司近一、两年来少有十岁以下的艺习生进入,皇上德泽令年幼者不宜与爹娘太早分离,故而满了足岁方可参加遴选,以有习舞基础为第一优先。

  她八成是睡胡涂了……呃,等等,她睡着了吗?不是正在排舞……

  打了个激灵,温拾兰挺尸一般地张大眼睛,要坐直身子,她眼神犹带三分茫然,以及几许说不出的疲倦,慌慌张张的想尽快回到排舞场,她没有时间耽搁了,迫在眉梢的大节目即将展开,她是负责之人,责无旁贷……

  「春柳、碧竹,我的鞋呢?绿云、银妹把我的舞衣取来,快来不及了,我得赶快……」咦,谁压着她肩膀,害她起不了身?

  「赶着去哪里,瘦得快成骷髅头了还不知道好好休息,你真要变成一堆白骨去惊吓众大臣吗?」

  哼!再三天三夜不睡,准吓得所有人破胆。

  「我哪有瘦,只是不丰腴……」咦,不对,她在跟谁说话?听声音不像春柳、碧竹她们。温拾兰狐疑地看向压向肩头的手,有点小,不似大人的,再往旁边一看,哎呀!吓了一跳。

  「这是谁家的孩子?」她咕哝着,不解为何宫中多了个陌生的小孩,眼眉间……似曾相识?

  「你管我是谁家的小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在皇上面前献舞,你是想造反还是谋逆,把皇上吓出病可是杀头大罪。」两颊微红的乔翊虎着脸训人,头头是道。

  「你这孩子怎么凶巴巴的,管起人来像尚仪局吴娘娘,是谁带你入宫的,没人告诉你有些地方不能乱跑吗?被大总管逮着了得挨板子。」她反教训他要当个听话的孩子,捉着他小胳臂谆谆教诲。

  「你才该挨板子,排舞排到一半就往一旁歪去,你不知道没有好精神就跳不出好舞蹈吗?亏你还是吴娘娘赞誉有加的新司乐,怎么就没做出好榜样,以后底下的人有样学样,司乐司还有谁能跳舞。」笨小兰,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干什么,得到的赏赐又不多。

  「我……呃,我是皇上的生辰快到了,所以……求好心切……」莫名其妙被指着鼻头大骂虽然有些不高兴,可他说得没错是她疏忽了。温拾兰表情讪讪,有些被骂到重点的心虚。

  「再急也不能不睡觉,三餐不顾地拚死拚活,皇上是人你也是人,干么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累死,你不晓得这宫里徘徊不去的幽魂有多少吗?你也要算上一个是不是。」冤死的、病死的、被害死,还有老死宫中的嫔妃、宫女,死不瞑目的后宫宫人多不可数。

  听说先帝的马皇后就害死不少人,只要看不顺眼的,对她有所妨碍的,或是怀有龙胎的妃子都活不了,通常她的手段十分残忍,不是活活打死便是炮烙,按在水中溺死的,更甚者下毒毒害,将异己一一铲除。

  先帝就是她毒死的,长期以蛊毒残害他的身躯,使其衰弱,而后吐血而亡,对待自己的枕边人都这般狠毒了,何况是其他人,他们的死状极惨。乔翊故意提起这些老掉牙的陈年往事,用意是吓唬温拾兰,温拾兰怕鬼,任何鬼怪传说都会吓得她脸色发白,缩着头躲在被里发抖,要丫鬟陪着才敢睡。

  所以用这一招治她最有效,她一怕就不敢乱来了。

  「我……我没有……只是忘了……」真的有鬼吗?那她夜里还是少四处走动为妙,不然……

  她面颊白了白。

  「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忘了你不是铁打的,你怎么不把脑袋瓜子也忘了带,一直搁在脖子上。」有什么值得废寝忘食,她不顾及他……呃,她自己,也要想想她上了年纪的老爹,他有几年等着她尽孝。

  乔翊耳根一热,一时间竟想到她没照顾好自己是对不起他,他们是从小闹到大的情谊,他怎么会突生那种怪异的想法,认为她该为他保重。

  「你好凶。」她小声地埋怨,被个比自己岁数少一半的孩子当头碎念,她真的有种抬不起头见人的感觉。

  他狠狠一瞪。「你敢说我凶?」

  「没有、没有,你说得真好,点出我没注意的错处,我会好好反省错在哪里,日后绝不二犯。」

  她扬手保证,绯色丝衣袖口往下一滑,露出一截嫩白玉臂。

  神色略显苍白的温拾兰仍可见女子娇媚,水盈盈的眸子像黑珍珠,润泽生辉,樱桃小口微噘,嫩如沾露的花瓣,雪艳娇容若朝霞,花见羞色。

  袭人花香出肌肤,胜似蔷薇凝露珠。她并非刻意地张扬,但已是翩翩佳人,那不经意地玉腕一露,孩子模样的乔翊忽然感觉有股热意往面上拂,他口干地想喝水,赧着脸移开视线。

  就在他感到尴尬的时候,有人出声了,解了他的围。他是不是生病了,居然觉得温小兰的小嘴艳得诱人,让他想往上头凑。

  「小姐,你可别再吓奴婢了,奴婢胆子小不禁吓,要不是小公子请来太医为你诊脉,奴婢们都要腿软了,以为你的大限已至……」银妹哭着扑倒在小姐床榻边,发肿的双眼看得出哭了好一会儿了。

  「呸、呸、呸!你会不会说话,一开口就咒自家小姐,你哪天吃汤圆噎着没气了,小姐还长命百岁,真是晦气,你滚一边吃斋念佛去,洗洗你的罪孽。」气恼她一口胡话的绿云真往她腰骨上踹一脚。

  「哎呀!腰疼……」好狠的绿云,真要折了她腰不成。

  端着汤药、膳食的春柳、碧竹笑着从门口走进,轻啐了一句。「腰疼总好过抽你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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