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她回家时,会准备她爱吃的菜,在她要返回台北时,还会塞给她一大袋吃的,让她带回去慢慢吃。
最疼她的父亲,更不在意被她传染霉运,每次看到她,便想搂搂她、摸摸她。
“那很好,你跟你父亲好好聚聚。”江焛闻言,替她感到宽慰。
先前听董重贤提及她因迷信缘故,不能跟家人太常接触,节日也不能跟家人过,他以为她是爹不疼、娘不爱,庆幸并非如此。
他不禁有些羡慕她,仍能得到家人真心关爱,不像他……
“执行长要不要吃点猪脚面线再走?我爸爸卤的猪脚超好吃的。”梅梅韵向他热络推荐。
“不用,我吃饱了。”江焛扯唇轻笑。她还真爱吃。
“执行长免客气!我准备的分量不少,够吃的。”梅父也来到车子旁,透过车窗,对着驾驶座的他,呵呵笑道:“我卤的猪脚可是梅家招牌,家里有人生日都要吃,逢年过节也会吃,邻居只要闻味道,都想过来分一杯羹!”这可是他的自信料理。
江焛突然觉得梅梅韵的个性跟她父亲倒还挺像的。
他谢绝梅父的盛情,打算离开,不料梅父继续游说,“你特地送我们小梅回来,让我请一块猪脚啦!小梅说你平常对她很照顾,今天还替她庆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江焛澄清替她庆生的人并非他,梅父依然坚持要请他吃碗猪脚面线。
他有些没辙,加上梅梅韵在一旁帮腔,他只能勉为其难下车,跟他们步进公寓。
梅梅韵是住一层公寓分租的房间,客厅是共享的,她让父亲和江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从厨房拿出三副碗筷,盛好三碗猪脚面线,当她将其中一碗端给江焛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啊!我忘了,执行长不吃卤过的东西。”
他一定是因父亲缘故,不好坚持拒绝,但要强逼他吃下他抗拒的食物也不太好。
“没关系,我吃。”江焛伸手,端过她递上前的碗,神色无恙。
原本他对这种东西确实没兴趣尝试,也有些排拒,现下却不介意吃吃看。
“外面卤的猪脚可能不健康、不卫生,但我卤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吃得安心又美味。”梅父拍胸脯保证,自己先咬一大口卤得软嫩的猪脚。
江焛见状,会心一笑,也吃了一口卤猪脚。
“怎么样?好吃吗?”梅梅韵跟梅父见他吃了,异口同声问道。
“不错。”江焛起先回得委婉,见一老一少两双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又补充道:“挺美味的。”
其实他的味蕾仍尝不太出来食物的美味度,但已不像过去那么欠缺分辨力。
他并非虚伪说好听话,入口软Q又香气四溢的猪脚,让他不仅没有预期中的排斥,甚至想一口接着一口。
“我就说嘛,我老梅卤的猪脚,没有人说不好吃的!”梅父一听到他称赞,笑得更开怀。
梅梅韵也很开心,他愿意尝试过去排斥的食物,看他的表情,并非吃得勉强,她很宽慰,看来他已慢慢在学习品尝食物真正的味道了。
江焛边吃着猪脚面线,边听梅父和梅梅韵闲话家常。
他们父女同样爱说话,甚至不时就兜着他问话,他简言回应,并不觉得聒噪或无聊,也不会急着想走人。
直到更晚,梅父才表示该离开了。
由于女儿在这里只租了间小雅房,没有多余空间让他打地铺,所以他事先联络了住在新北市的妹妹,今晚会去借宿,明天早上再搭火车返家。
江焛脱口表示要送梅父一程。
尽管梅父欲前往的永和与他的住处不同路,他不介意绕点路,送梅父过去。梅父虽觉不好意思,还是欣然接受他的好意。
梅梅韵更对他的作为感到意外,连连感谢他帮忙。
当江焛返回自己住处,已是深夜。
今晚,他虽接连做出一些异常行为,却感觉心情有着难得的惬意,唇角也跟着轻轻扬起。
翌日上午——
一名穿着时尚、打扮美艳的女人,大剌剌地踏进执行长办公室。
“请问小姐是……”办公桌就位在办公室门附近的梅梅韵,一见对方进来,连忙起身探问。
她并没有接到总机通知执行长有访客,按理说,一般人也不能直接上来这楼层。
不过,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艳丽的女人有些眼熟?
崔亚荭冷傲的瞟一眼生面孔的她,趾高气扬地道:“不认得我?你新来的吗?我可是未来的执行长夫人。”
前一刻,她到达三十六楼_钛建设公司的办公室入口,总机人员一看见她,忙恭敬问候,立刻替她按通直达顶楼的电梯钮。
方才,一踏出电梯,看到助理秘书,也是对她恭恭敬敬的,没料执行长办公室内会多一名员工,而且对方还不认识她。
“咦?”梅梅韵因这头衔,惊注了下。
“你跑来我办公室做什么?”一道低闷嗓音问道。
前一刻在办公桌那方正跟董重贤谈公事的江焛,看见突然闯入的崔亚荭,神色微恼,步了过来。
他心下不满她对梅梅韵鄙夷的态度。
崔亚荭转头一看见江焛,立刻端起笑颜,娇喊一声,“焛。”
梅梅韵这才想起曾在路上遇过对方,那时明明是对方闯红灯,差点撞上他们的车,还下车对她破口大骂,却在看到车后座的江焛,马上堆起笑脸,轻声细语。
她又想到方才对方声明是“未来的执行长夫人”,是指他未来的老婆吗?她看见对方往江焛胸怀贴去,心口一扎,非常不舒服。
江焛眉头一蹙,将崔亚荭不着痕迹地拉开,沉声问道:“有什么急事?”
“你昨晚怎么没回家?我还帮你挑了份厚礼送江伯伯呢!原本很期待能跟你好好吃顿饭,你却放大家韵子。江伯伯要我来找你,问问状况。”她笑盈盈说道。
“这种事打电话问就行了。我说过,上班时间,别来我公司。”江焛坐回办公桌后方,继续看公文,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
“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以工作忙为由,说没几句就想挂掉。”崔亚荭跟着走到他办公桌前,不禁抱怨他太过冷淡。
有一阵子她较常来公司找他,见他不悦,只好减少在上班时间过来打扰,她主动约他吃饭,总被他找理由推托,偶尔才答应,却感觉在应付她而已,顶多参加江家的家族餐会时,她跟他才能有较多时间交谈。
“工作忙是事实。”江焛依然一脸淡漠。
“再怎么忙,怎么可以连江伯伯的生日宴都缺席?江伯伯很失望你没出现。”
“我昨晚临时有事。”他随口搪塞。
对于家族聚会,他最心生排斥,即使是父亲生日,也完全没兴致参与。
他跟父亲一直很生疏,跟其他家人,关系更不睦。
“执行长的爸爸也是昨天生日?”沙发这方,梅梅韵向董重贤小声探问,无比讶异。
他竟缺席自己父亲生日,去替她庆生,还陪她到那么晚!
“应该是农历生日吧?执行长没跟我说要回家替父亲庆生。”董重贤也觉纳闷。
他知道以往执行长父亲生日时,总会举办隆重商宴,邀请政商名流大肆庆祝,会有不少媒体报导,既然他不知情,那就只是跟家人一起庆祝的农历生日吧。
“我爸昨晚也去你家给江伯伯祝寿,你这唯一的儿子却没现身,你姊姊们也不高兴了。”崔亚荭又道。
要是他昨晚现身,说不定两方父亲就会正式谈论他们的婚事,令她更觉扼腕。
“是多重要的工作,不能先放下几小时?回家一趟有那么难吗?”崔亚荭忍不住抱怨道,亏她特别费心打扮,花了一整天去护肤做头发,穿上国外名设计师的礼服,比参加社交活动更慎重,结果连他一面都没见到。
“对不起,是我耽误执行长的时间……”梅梅韵不由得插话,代他道歉。
崔亚荭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她一眼。
“你跟她道什么歉?”江焛不满梅梅韵没事向崔亚荭道歉,她没有做错什么。梅梅韵向崔亚荭仔细交代昨晚情景。
如果他在董重贤住处用过餐后就离开,应该还有时间能返家一趟,替他父亲庆生。
她虽很高兴他愿意参与董重贤替她办的庆生,却因之后自己接连占用他太多时间,害他无法赶回家,心生歉疚,也感到过意不去。
怕他被他父亲责难,这才替他道出缘由。
“你说什么?!”崔亚荭愈听愈不可思议。
江焛怎么可能因这个不起眼的女人浪费那么多时间,做出他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做出的事,甚至因此不回江宅别墅替自己父亲庆生!
“别听她胡扯,是我自己决定不回去,你大可直接跟我爸这么说,至于江家人高兴与否,跟我无关。”江焛眼神很冷,说得毫无感情。
梅梅韵还想解释什么,却被也走过来的董重贤拉了一下,以眼神示意她,不用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