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机还给蔚于雁,简单说明她的猜测,说有通恶作剧电话剌激到灿阳,拜托蔚于雁替她打电话给她弟弟解释她的情况,她怕她没回家弟弟会担心,弟弟的电话号码也不忘留在上面。
蔚于雁对她点头,用眼神表示交给她,边走出去边道:“我还有点事要忙,等要出发再过来叫你们。”
过了四十五分钟后,蔚于雁推门而入,话中有话地道:“小爱,你家‘管家’过来了,你来跟他确认物品有没有缺的。”
侯福安安抚地对蔚灿阳说:“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嗯。”蔚灿阳点头。
侯福安松了口气,往门口的方向走时,蔚灿阳在她背后用淡淡的语气说着让她心惊的话。
“如果你没回来,我眼睛也不治了。”
她在心底叹气他现在异常敏感,力持镇定地回答,“放心,不会的。”
离开病房,她在走廊看见弟弟倚在墙边臭着脸。
果然生气了……她走过去,自知理亏地道歉,“雁姊都跟你说了吧,抱歉,瞒着你这件事。”
他愤愤咬牙,“都是因为我欠钱,你才得接这种差事。”
她安抚道:“你别太放心上,不全是你的错,高中时我被他救过,我没办法放他不管。”
他离开墙边,转身站直身子面对她,因为心底的不舍,声量有些大的说:“伪装成别人这样真的好吗,为什么不让那个男人认清事实!”
她叹息,“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车祸之后,他不想动手术复明,如果自暴自弃的时间太久,对公司、对他,都不是好事。”
他瞪眼,“我才不在乎他怎样,姊,你本来就对他有感情了,万一陷得更深,受伤的是你自己啊!”
她闻言苦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几日和蔚灿阳相处时,她已经渐渐感受到那种煎熬。
“小万,谢谢你为我打抱不平,但让他恢复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是我的心愿,你知道的,从杂志上看到他自信帅气的脸,是我平常的小幸福呢。”
侯兆万抿紧下唇,依然不是很认同。
她拉住他的手轻晃,“让我任性一次嘛!”
侯兆万任由她撒娇了两三分钟,撇唇道:“他最快下个月才动手术,你工作怎么办?”
“你帮我跟店长请假,如果店长不接受……也只能辞职了。”
“用得着为那男人牺牲到这个地步吗?”侯兆万又想跳脚了。
“工作再找就有,但如果这时放他不管,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侯兆万看她这么固执,烦躁的抓了抓头,“真拿你没办法……”
她喜出望外,知道他答应了,上前亲一口他的脸颊,“小万,谢谢你!”
这句感谢他接受得很心虚,摸着自己后脑杓干笑道:“有件事我要自首,我在电话里误会他是周太太的儿子,所以声称自己是你男朋友想吓跑他,没想到害你手机被摔烂。”
“原来是你!”那台手机虽然不是最新款的,好歹也花了她半个月的薪水,就这样毁了她不可能不心疼,更别说也是因为他这句话才害得她现在得跟蔚灿阳同住,她气得想打弟弟。
看出她动了怒,他赶紧堵一句,“还不是你伙同同事骗我才会发生这种事,该生气的是我,你宁愿依靠何秋星也不跟我讲真相!”“秋星不知道。”侯福安气呼呼地说。
他呆了一秒,“啊?所以周太太的儿子的事是……真的?”
她不好意思地轻枢脸颊,“嗯,我唯一说谎的是我没给电话号码。”
侯兆万忍不住有感而发,“天啊,姊,你的桃花运真的很差耶,不是软烂男人就是心有所属的瞎子。”
“他不是瞎子,那只是暂时的!”侯福安瞪他,“我的衣物有带来吗?”
“没,我来是要劝你放弃,准备那个干么?”他理所当然地哼了声道。
“你是要我整整一个月没衣服可以换??”她嗓音高了几度,感觉头痛。
侯兆万抬高没被三角巾包着的右手求饶,“好好,我待会立刻回去准备,这样对你够好了吧?”
她叮咛道:“我不在时,你记得要照顾好你骨折的手,知道吗?”
“知道啦。”
“对了,那个……”
侯兆万打断她的话,没好气道:“帮忙照顾隔壁的老先生,对吧?”
侯福安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啦,还拜托你这个。”
“谁叫我有个鸡婆的姊姊。”侯兆万耸肩,一副没辙的样子。
侯兆万和蔚于雁说好,再给他一点时间回去准备姊姊的行李后,就离开医院。
侯福安回病房时,病房里的蔚灿阳听到声响立刻急切地问:“是小爱吗?”
她瞧他患得患失的模样,心疼不已,走到他床边,轻声道:“抱歉,管家少拿了一些东西,还要晚一点才能出发。”
他听到她的声音近在咫尺,伸手在空中摸索,她见状主动握住他的手,他的俊脸立刻因为她的亲近露出喜色。
“晚一点也没关系,东西有拿齐比较重要。”
一个小时后,侯兆万拿着她的行李回来,目送她坐上蔚家的轿车离开。
而她坐在轿车后座,痴痴凝望着身边蔚灿阳的侧脸。
从今天开始,得和他朝夕相处一个月……她忍不住有些悸动和紧张。
希望一切顺利……
第6章(1)
一个新的早晨。
窗外的阳光热情的晒在睡在席梦思大床上的侯福安身上,她翻来覆去了会儿,房内亮得让人睡不太着,只好睁开眼醒来。
当她醒来,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房间摆设,呆了会儿,才恍然想起自己搬进蔚家别圣。
她慢吞吞地下床进浴室梳洗,脑中回想昨晚搬进来前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这栋别墅位在山上,有后花园和私人泳池,装潢豪华气派,她觉得自己像是闯进不一样的世界。
以前她家尚未家道中落前,都未见过这样贵气逼人的屋子,光是不常住的别墅就这么惊人,难以想像蔚灿阳平常住的地方会有多奢华,可见蔚家有钱程度不一般。
随行的雁姊说他们家的人有一阵子没来住过了,但屋内一尘不染,看来是有请人定期清洁。
而雁姊昨晚指挥完佣人搬好行李,离开别墅前,将她拉到角落,向她道歉害她连工作都没法做,再三强调那笔钱不用还,要是她不答应她真的过意不去。她拗不过雁姊的坚持,只得接受了。
不过她其实也没什么本钱坚持,她心知突然请假一个月,被店长解雇的机率很高。
侯福安掏起冷水洗脸,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担心这么多。
梳洗完她走出客房,看到墙上时钟已经九点半,不禁有罪恶感,弟弟不在身边,加上手机摔坏没闹铃,就不小心赖床得太晚了……
最让她有罪恶感的是,当她走到客厅时,看到蔚灿阳坐在饭桌旁,桌上的食物都没动过半口,似乎在等她。
“阳,你……还没吃?”
他听到她的声音,露出微笑,“嗯,我在等你。”
“用不着饿肚子等我啦,怎么不请人服务你用餐?”她连忙到桌旁查看食物,
拿起另一份属于她的早餐,咬一口,果不其然,都冷了……
“在医院请的看护我已经请我姊辞退了。”
她傻眼,“啊?那其他佣人呢?”昨天帮忙整理行李和房间的人难道没留下?
他一双眼眸弯成新月的模样,“佣人我早上打发走了,只有三餐会有餐厅外送,还有照服员每天早晚会来一次。”
她敢打赌,佣人被打发掉他姊肯定不知道。
“这里只有我跟你。”他说着,眼角眉梢透露出几分愉悦,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这、这样啊……”她忍不住脸红心跳的想,这就是所谓的两人世界?
“你应该也饿了吧,赶快用餐吧。”他体贴道。
“这些都冷了,我去热一下。”她匆匆将他面前的汤和蛋饼收起来,舍不得他吃冷掉的食物。
她端着东西在客厅张望了会儿,找到厨房,踏了进去。
蔚灿阳在她问起厨房时,心里已经有几分困惑,等她的足音渐远,他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爱……什么时候会进厨房了?
侯福安前后来回两三趟,才把桌上的食物热完,大功告成的擦去额上的汗,笑容满面地对他道:“可以吃了。”
他定了定神,打算把这视为她爱他的表现,愿意为他做不擅长的事情。
“谢谢,我很高兴。”他嗓音格外温柔,在心底提醒自己,要是吃到焦掉的食物,也要面不改色,绝不能伤到小爱的自尊。
侯福安将椅子拉得靠他更近,好方便喂食他,“来,啊——”
他抱着决心吃下她递到嘴边的食物,意外的,入口的食物味道很正常。
“怎么了?”她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不,没什么。”他告诉自己,应该只是凑巧吃到的这块蛋饼没有焦吧。
但十几分钟过后,直到用完早餐,他都没吃到半点焦掉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