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想我,就来找我。
差一点,高娃暮的眼泪又要流下来。
他忘了她总是让他失望吗?
很抱歉,这次也没有例外。
第9章(1)
送靖刚到机场,两人在通关处吻别后,高娃暮独自一人在车上看着起飞的飞机久久久久,才驱车离去。
刘大和的秘密地窖已经确定是在做贩卖儿童的黑心交易,背后涉案的政府高层也已查出名单,陈处长是主要执行者,难怪刘大和既不卖地也不接受土地更新,那贫瘠的土地养得活谁?靠回忆吃饭?只有善良的靖刚才相信!
靖刚做的是珠宝生意,本不该与之有所牵扯,是陈处长利用了他的善良耿直和背后严子卫公司跟政商界的良好关系,希望透过靖刚的帮忙,少点麻烦。
他唯一没计算到的是她与靖刚的渊源,以及靖刚无法想象的丰富阅人经历。
他从来不是傻子,只是宁可相信世间的美好而已。
要将这一挂人一网打尽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有你死我活的决心。
这一阵子,她把她的公司秘密做了处理,也顺便藉此收买足以信任的人来做事。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正好钱多到足以买下整个鬼岛来处理这几只恶鬼。
而且,她并不打算拿回筹码,所以,哼,等着被报应吧!
高娃暮扬起冷笑,按下戴在耳上的蓝牙,拨了电话。「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发现似乎有另一组人马也在进行陈处长他们的罪证搜集,目前是敌是友,尚且不清楚。」
「不要紧,只要我们动作比他们快就行了。」
那组人马不用猜,也知道是靖刚派去的。就说了他只是善良,不是傻。
「是。」对方领命,挂上电话。
前线已经攻入敌方,接下来就换她亲自上阵了。
当靖刚一下飞机,到饭店做了Check in后,虽然换算一下时间,台湾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他仍然开了手机,准备拨出电话。
只是电话才开机,铃声就响了,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还没睡?」
「嗯,还没,在饭店了吗?」
「对,刚进饭店,今天很忙吗?你声音听起来好累。」
是很累,因为她跑了很多个地方,安顿了很多事情。
「听到你的声音,就不累了。」这是真的。
靖刚会心一笑,还好她没像前天那样,哭哭啼啼的。
接下来,他把饭店的地址和电话都报给了高娃暮,特别叮嘱,「如果台湾的事情不忙,就来陪我吧!我从这儿帮你订机票,你只管飞过来,我安排人去接机,我想你。」
电话那端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从这么远的地方叫小姐过去,荷包会不会太伤了?」
「怎么会,我是在叫爱人,不是在叫小姐,而且我打算尽快能够叫她一声『老婆』。」
呵,好动听的话语啊!近来被他弄得泪腺太发达,她吸了吸鼻子。「放心,我会想你,而且我很好,不用太担心,专心处理你的公事,好吗?」
靖刚叹了口气,「我求婚了两次,你好像都没正面回答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等你回来,就回答你。」她是捂着嘴,强忍住哽咽后才说出口。
但靖刚没听出来,因为已经心花怒放。
「好吧,早点休息,工作狂,别太累了。」他叮咛完,对着电话给了她一吻。
挂上电话,高娃暮离开自己的卧房,走进了靖刚的房间。她在他的床上静静地躺下,闭上眼睛,回忆着从以前到现在与他的点点滴滴。
因为她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所以真的得花一些时间回想。
每一世他都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有每一世他们被诅咒兜在一起的事。
三周。
他虽然一个半月后才会回来,但她只给自己三周的时间,免得他半路跑了回来,或是中间发生什么意外,又或者驵咒在她行动前起了作用,使她没办法做个了结。
每一世,她要的一定都要得到。这七万多年下来,她只输给诋咒,但这一世,她会赢回来。
不是赢回自己,是将他的命运,赢回来!
没有多少人车往来的贫瘠农地,那从地窖里发出的哀嚎和求救,彷佛与世隔绝般,没人听闻,只有被命令守在外头的李之勤,也就是之前被高娃暮当场要求开除放生的李主任,难忍地捂住双耳。
里头都是不满十岁的孩童啊!他们怎么狠得下心?
不,那他自己呢?在这儿给人当看门狗,心就不狠吗?
但,又能怎么办?谁叫那个姓高的女人没留半条后路给他,从林口工地离开后,他去哪都碰壁,铁定是被她找碴。他不甘心,决定来北投这块她公司尚在商谈的土地搞破坏,非得要她上个头条新闻不可。
意外地,被他撞见了这些不法情事。
原来那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建管处陈处长,居然是个衣冠禽兽!
而那位外表看起来像个可怜无助的老人家刘大和,居然是里头正在对孩童施虐的变态!
被抓到的当下,他为了保命便说出自己的目的,甚至吹捧自己熟知极力要买下这块地的高娃暮的个性,可以提供具参考价值的数据,这才保住性命,却也成了共犯。
「不要不要!拜托!不要再打了!」
里头稚嫩的哭喊声没有停过,间歇还夹杂刘大和享受这过程的笑声,李之勤不由得全身发毛。虽然心中有愧,却还是选择保命,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又忍受了一阵子,直到刘大和结束,打开地窖的门,才拍了一下他的头。
「捂什么啊!胆子那么小!要不要换你进去试试?」
那张在靖刚面前总是和蔼慈祥又苦楚无助的老脸,现在居然露出邪秽的表情,看得李之勤头皮一阵发麻。
「不不不,我……我先走好了。」再待下去,他怕会吐。
刘大和不屑地对他摆摆手。「去去去!没用的家伙!记得,后天有一批要送,你谨慎点!」
陈处长指示,一定要将李之勤拉下水,否则,就不要留他活口。
「明白明白,那……我先走了。」
匆匆忙忙离去之后,刘大和回到地窖,在木桌旁喝着啤酒,稍做休息,准备等下再继续娱乐娱乐自己。
那些孩童的求饶声,总让他有股生杀大权操之在手的快感,无法自拔。
正当他喝得尽兴,地窖的秘密通道忽然被撬开,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高娃暮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下来。
「你是谁!」刘大和边大声斥喝边拿出手机,准备通知人。
高娃暮将手里的一颗小石子用力弹向他的手,刘大和痛得松手,手中的手机马上应声落地,另一只手握住被石子弹出伤口的手皱眉叫痛。
「这样就痛?刚刚不是很享受?」高娃暮冷冷嘲讽。
她在外头等了许久,那些李之勤听不下去的哭嚎声,对她来说没有太大感觉,她遇过太多比这件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事,不管是发生在她身上的,还是别人身上的。
虽然没什么感觉,但她也不是一个任邪念或欲望控制自己心灵的人。
那些不管做了多大恶事的人都没意识到,其实他们比任何人都弱,才会任由恶魔般的思想主宰自己,从不抵抗,然后还以为这么做,所有人都该怕他。
她绝对不是善人,那是靖刚才会做的事。但她也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被邪恶控制的人。她,就只是她自己,高娃暮。
「你到底是谁!」刘大和正忙着找就近可攻击的武器。
可惜还没来得及拿起木制椅子砸向她,高娃暮已不知何时移步到他身后,捉住他受伤那只手的三根指头很干脆地折断。
「人老就是要保养,这骨头也太脆弱了吧!难怪只能挑小孩下手,大人你也玩不起啊!」在他的尖叫声中,她还这样嘲弄。
「你……你……」
「好了,不要再你了,搞了半天还没自我介绍,是我失礼。」高娃暮挪来他刚来不及拿起的椅子坐下,还顺便喝了口啤酒解渴,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就是那个姓李的说一直派人来闹的高慕集团总裁,高娃暮。」
刘大和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瞪视着她。
总裁?她才几岁?而她,现在居然单枪匹马闯进来?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
高娃暮像在参观饭店房间一样,环视了下四周。
「这种地方,花点钱,花点时间,调查调查就知道了。」她不怀好意地看向刘大和。「我还知道做这肮脏生意的有哪些人呢!」
「那那那……那你还敢……」凭她一个弱女子?
高娃暮嗤笑一声,「哪有什么不敢,我是生意人,哪里有赚头就往哪儿钻,这是本能啊!」
刘大和听了,开始疑惑。「所以你的意思是?」
高娃暮从他眼里读出捞到大鱼的兴奋神采。
这老人家可不是之前骗靖刚说什么念旧情不舍卖地,瞧,即便他现在三根手指痛的要死,还不是照样见钱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