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极不愿临幸任何一个妃嫔,可严炽书也知道长期抑欲不发,不止身易招损,在精神上也是种负担。所以在欲念贲张,真忍抑不下时他仍是会召人侍寝,但只是让那些想一朝升天变凤凰的嫔妾,以手口甚或胸乳为他抒欲。
对他来说那算不上是临幸,更称不上是所谓的男欢女爱,充其量不过是非不得已的释精抒欲罢了。
虽然现下的后宫不比前朝,可能够在莺莺燕燕中成为被召寝次数最多的一个,前朝余下的娥姬可是颇为自豪。
想当年她这一口舌技与巧劲可是伺候得瑞皇每每翻上云巅,欲罢不能呢。
要不是她早早听闻风声,拿出了所有值钱的家当贿赂负责后宫的永巷令,现下哪还能有机会让新帝召寝呢。
眼看新帝被自己服侍得一脸享受,企图心强盛的娥姬,得意忘形地以手取代了唇舌,不着痕迹地腻身上爬,抓准了时机便朝硬挺肿胀的**一落……
喉间突地被掐紧的剧痛,远远大过了被胀填的快意,更让妄想以阴伏阳的娥姬满脸惊骇,别说是出声讨饶,她就是想吸口气都办不到。
看着面前那张由白转红,再成胀紫的容颜,严炽书眸眼中的冷冽却不减反增,逐渐加重的力道,在在彰显着眸心中冷厉的杀意。
腰间麻意窜升,让严炽书扣着细颈的手使劲掐扭——喀哒一声,自以为能让新帝真正临幸的娥姬,顿时颈断气尽。
yu/望未抒,满脸狠厉杀气的严炽书,甩开了憎厌的裸躯,立身展臂,在圆子为其罩上龙袍时,开口吩咐:「尸呈后宫,以示警惕。」
第3章(2)
昂龙殿内,由硕大玉石鏊砌而出的浴池,四个角均立了龙柱,由皇宫后山引流进的热山泉从龙口中潺潺流泄,热气氤氲地让人犹如置身云雾之间。
双眸微闭,展臂浸泡于池中的严炽书看似闲适惬意地如同飞龙乘云,可心绪却随着脑中那抹嫣红身影的萦绕而随之旋舞。
直到圆子递来绸巾伺候,严炽书才睁眼启唇:「都办妥了?」
「欸,全都照皇上口喻,办得妥妥当当,永巷令那头也全处理了。」应声同时,圆子不忘以浸得热烫的绸巾轻劲揉压着帝王的宽肩。
「华颜殿那,太医怎么说?」清浅续问,严炽书收臂摊掌。
见状,圆子机灵地将搁在一旁的酒盏端至帝王手上,「除了手腕有些瘀肿,毫无大碍。」
「嗯。」低吟一声,严炽书细细浅酌着醇厚的酒液,「朕是否寡情至极?」
「多情应许有情人,皇上只是尚未遇着那有情人,何来寡情呢?」
圆子的话让严炽书眸底添了丝笑意,「可朕在召寝抒欲之际,拧断了她的颈。」
「那是娥妃不识好歹,妄想冒犯龙尊,理应受罪。」想到娥妃,圆子不由得提高了声调。这贱人还以为自己欺上瞒下的事没人知道,要不是因为皇上懒得为这等小事费神,再加上她伺候的技巧勉强还端得上台面,这欺君之罪早就往她头上冠了。
真不枉为贴身内侍之名,瞧这打从他是太子时便伺候着的圆子慷慨激昂的,半点不假地可真心了。
「数年前,朕也狠心地将无助之人推向危境,而今她是来受罪,抑或给朕罪受呢……」淡淡轻笑,严炽书再开口的声音浅得像自言自语那般。
「敢问皇上,您的意思是……?」虽然这帝心他是揣得了八九分,可严炽书这突来的一句还真是让圆子满头雾水。
皇上这说的是谁?谁又敢给这玉面修罗似的帝王罪受呀!
「罢了……」薄唇微动,严炽书低喃了声后,便闭眸不语。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东胡送来献女这招分明是别有居心,你看不懂吗?」一踏进御书房,穿着常服的玄殷便冲着严炽书劈头问道。
搁下手中奏折,严炽书懒洋洋地看向玄殷,「你三更半夜闯进御书房,就为了问我这事?」
「对,就是专程来问这事,怎么,不成吗?」理所当然的朗声应道,玄殷大剌剌地往红木圈椅上落坐。
「若以君臣相问,那么丞相无诏擅闯御书房,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唇线微抿,严炽书在奏折上落了个准字,随即朝旁使了个眼色,示意圆子退下。
「这会儿知道跟我论君臣了?我今天就是用兄弟身分来讨个答案,有本事
你砍我呀!」面对严炽书这腹黑帝王,有着笑狐狸之称的玄殷脸一臭,半点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薄唇微扬,严炽书浅笑开口,「既是兄弟,我有没有本事你应当最清楚了,还想讨什么答案呢?」
「你少跟我来这套!不管是君臣抑或兄弟,收下东胡献女这事就是不该轻忽。」玄殷一脸正色地开口。
「登基未久,复位一战才翻天,百姓仍需休养生息,既然东胡来上这献女缓招,那么我顺随其意,假意示好,又有何不妥。」端起蔘茶,严炽书淡淡应。
「首次献舞就朝你发暗器,这叫缓招?!你脑子何时这么不好使了?」
闻言,严炽书龙眉一挑,深邃的眼犀利地朝上一扫。
帝王这一个冷眸飞瞥,隐在梁柱上的几名炽影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在心底无声呐喊:要糟!咱们这是找错人报讯了……
「你少在那用眼神吓唬他们。虽说我掌文不司武,可现下修武在外讨伐叛臣余孽,有任何危及到你生命的事,炽影卫跟我通报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不对。」收回冷厉眸光,严炽书状似无奈地应了声,心里却暗忖改明儿个定要明青好好整顿一批新进的小子。
「那你倒是说说,这东胡妍妃摆明了要杀你,你把她留着是怎样?」
「她伤不到我。」淡淡低应了声,严炽书又翻起另一本奏折。
「敢情你这是拿她来练身手吗?!」严炽书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看得玄殷更是气恼,几步一跨便冲到了御案前,「她现在伤不到你,明天呢?后天呢?你敢说她一定不会成功吗?」
「练身手倒是挺有意思。」面对玄殷的质问,严炽书连头都不抬,浅浅笑道。
「……」这是重点吗?!玄殷这下真的是傻眼了。
无语至极的深吸了几口气,玄殷接着又道:「我听修武说,那妍妃似乎是五年前被你从西塞关送回东胡的那个。你……是不是对她有意?」
对她有意……
只是记得她那张带点稚气的清纯脸蛋,只是记得她那无助却不甘的倨傲神情,只是想知道看来柔弱的她为何在五年后能清冷地想杀他,只是胸前那淡去的牙印在见到她时隐隐泛热……这样,算是对她有意吗?
几瞬的思忖在唇角不自觉微扬时结束,严炽书抬头对上玄殷,「这事我自有分寸,不论是君臣或兄弟,都别再过问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你还要带平曦出宫。」
「汗王急欲见成效,妍妃务必抓稳今儿个献胡旋舞之机。」随慕容妍自东胡来的侍女在帮她拢整滚着细毛的襟口时,不着痕迹地附耳道。
低低颔首,慕容妍款款坐下,将小巧细致的足踩抬搁在束腰杌凳上,在侍女系着串着金铃的细炼时,不由得若有所思。
算算时日,她进后宫也半年有余了,一心想杀了严炽书的她在首次献舞之际,便大胆地以暗器行剌。原以为自己的失手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谁知严炽书非但没降罪责罚,还三天两头召她到咸乐殿以舞悦君。
想到数次献舞的状况,慕容妍不由得眉心紧蹙。那男人每回总让她跳同一支舞,然后屏退随侍的一千人,再要乐师只能在殿门前的帘幕后弹奏。除了他,谁也瞧不见她擅长的那曲敛艳吟。
敛艳吟是中原着名的媚舞,慕容研苦练多年,将这舞跳得纯熟,为的就是以妖娆妩媚的舞姿填补自己貌不惊人的弱处。从他连番数次召她献舞,以及他看着她旋舞时那抹赞赏意味,自许以舞成功吸引了帝王目光的慕容妍却备感挫折。
层层纱幕隔出的旖旎氛围里仅只两人独处,常常几曲舞罢,她屡次掷出的暗器总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拦接。首次交手她便猜到他的身手不凡,可目的明确坚定的她仍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面对她明摆着针对他的暗招偷袭,他总是一派淡定从容,就连接下暗器的举止也像是拨拾片叶般优雅,更是完全不当回事地从未开口质问,只是噙着戏谵的浅笑看着她,偏偏他眼神里那丝挑衅最让慕容妍感到气结。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在入宫前便已对他的事有粗略的了解,可几次交手下来,慕容妍很难不觉得男人这「玉面修罗」的称号根本就名不符实,喊错对象了吧?
也因此,在知道今天要跳胡旋舞的当下,慕容妍不免有些踌躇不决。比起轻薄的舞衣,传统胡旋舞的装扮更易暗藏杀伤力较大的凶器,可也同时是五伶共舞,倘若她又失手,而严炽书一反往常的龙颜大怒,恐怕会牵连诸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