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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不娶你,那从今天开始,请你真正把他当成哥哥,嫁给我。子瑜,请你戴上戒指,我发誓一生只爱你,我有耐性等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而在那之前,我不会碰你,我希望我们先结婚,请你嫁给我。”

  他拿起她握在手心的戒盒,打开来,抬起她的手,将戒指套入无名指。

  林子瑜没有移动、没有拒绝,只是不停哭泣,她想着于凡的话,只有一个人是完全毫无保留爱她……

  那个人是一峰吧?他说他什么都不在乎;他说除了她的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成为他们之间的困难。

  梁一峰毫无保留爱她、守护她,为什么她的心却要苦苦爱着江禹安?

  江禹安站在拥挤人潮里,观光客在他左右、身后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小贩偶尔吆喝,情侣双双对对走近黄浦江岸取景,他将西装外套挂在护栏上,呆望着平稳江面,周遭嘈杂的人声车声,全变成无意义的沙沙声。

  他脑子里混乱的片段不断回放着模糊的、断续的影像……他鲜明记得子瑜在他身下像是哭泣的画面,而他没停止疯狂的举动,覆上她雪白身子,不停地要她。

  他掌心覆面,痛苦自责怎么放任自己喝那么多酒?那时的他像是疯了,完全没有理智,竟彻底放任欲望横行。

  请你跟我上去……脑海响起了她的声音,他瞬间僵住,还没记起的片段慢慢涌上。子瑜……请他上去?

  他记起来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说男人喝醉的时候没有理智、也没有控制力,你最好想清楚。他好像是那么说,而子瑜却请他上去?

  他将她压在门上,发了疯似的想要她,疯狂嫉妒梁一峰,还逼问她一些话……

  子瑜怎么回答的?

  昨晚的模糊片段像一片片散落的拼图,一块一块回到他的记忆区,他努力回想她是不是拒绝过他?是不是想推开他?他好怕自己真的成了一头禽兽,无耻地强要她。

  天,他记起来了,她抬起脚,勾住他的腿说:“拜托你、求你……”

  江禹安愣住,他垂下掩面的双掌,不敢相信最后那块拼图竟会是她开口求他。

  他怔愣望着黄浦江水,观光船来回穿梭,阳光正炽,他什么也听不见,感觉心脏像激动的帮浦用力紧缩、扩张,他好似听见子瑜以脆弱的声音求他继续……

  她是愿意的?是吗?

  他抄起外套,掉头挤出黄浦江观光河岸拥挤人潮,他左右张望,辨认方向,朝她住的饭店奋力奔跑。

  子瑜……他的子瑜,会不会还爱他?他要问清楚,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只要她愿意像爱一个男人那样爱他,就算她已经答应梁一峰的求婚,他也要把她抢回来!

  去他的,不如梁一峰又怎样?没梁一峰有钱有势又怎样?他会努力,会用一生努力让她过幸福日子,也许没有梁一峰能给予的富裕,但只要子瑜肯爱他,他绝对不再放手,他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不管自己多不如人,他绝不再放手了,林子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奔过大街、穿过小巷,终于跑到五星酒店大门,他奔进大厅,往电梯方向冲,一扇电梯门正好抵达一楼打开,他瞬间呆住——

  电梯里,梁一峰握紧林子瑜的手走了出来。

  他喘着气,被汗水浸湿的白衬衫贴紧他前胸后背,他没能调整好呼吸,过度扩张的胸腔渴求大量的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一峰见到他,笑着拍拍他,“你跑过来的吗?”

  他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接着看见那枚漂亮白钻戒指在子瑜纤细的无名指上发亮着,他目光移向她的脸,想问出口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她开口。

  “哥,昨天你喝醉,我跟一峰说了……我们……”她困难地挤出话,打算孤注一掷,如果禹安对她有丝毫不舍,哪怕只是歉疚说出他要负责,她都要嫁给他,因为她真的爱他,就算只能利用他的歉疚,逼他负起责任,她也愿意,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但是梁一峰却突然接下她的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是啊,子瑜跟我说了,你们昨晚一起去喝酒,你醉得不省人事,在她房间睡着。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男人,何况我们都是好朋友,我相信你们。你看,子瑜戴上戒指了,她答应嫁给我,你替我们开心吧?”

  林子瑜呆住,没想到梁一峰会这样说,一时间反应不及。

  江禹安看着他们,刚拼凑好的拼图像玻璃般迅速碎裂。也许……是他记错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完这句话。

  他说他放心了。林子瑜垂下双眼,她还能说什么?

  就这样吧,像一峰说的,真正把他当成哥哥。

  “子瑜……”他想问她非嫁梁一峰不可吗?嫁他不好吗?他是没有一峰好,但他真的愿意努力让她过好生活,他从十八岁一直努力到现在……

  只是看着那枚昨天还不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昨晚的一切,她抹煞得彻底,她清楚做了选择。

  江禹安虚软一笑。“祝你幸福,有一峰陪你逛上海,应该不需要我了。你们去玩吧,回台湾前,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他笑着转身。

  林子瑜跟上来,两手抓住他右臂,声音很低地问:“你……还是我哥哥吧?”至少让她能保有兄妹关系吧。

  他撑着酸涩的眼,揉揉她的头。“傻瓜,当然是,昨天的事我们都忘记吧,我会……当个最好的哥哥。”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出酒店大厅。

  第10章(2)

  方知妍来上海那天,离梁一峰、林子瑜回台湾已经过了两个星期。

  江禹安向公司请假十天,也刚好整整两星期没进公司,他每天像游魂一样赖在四房两厅的宿舍,拿着书坐在阳台,面对小区的护城河发呆,他偶尔会在中午帮自己倒一杯伏特加,回到阳台,捧着书,喝酒,然后继续发呆。

  他脑子很乱,心很空,不晓得未来该再为什么努力?

  每一天,他都告诉自己该振作起来,至少要过得像个人,而不是游魂。可是每个再次醒来的明天,他仍是提不起好好像个人一样过活的力气。

  直到方知妍按响门铃。

  “姨?姨丈?你们怎么来了?”

  “正中午就喝酒?”她闻到酒味。

  他搔搔头,略有歉意,“只喝了一点。”

  “你不喝酒的,怎么到上海开始喝酒?”方知妍和谷隶函前后走进屋子。

  他没回答,关上门,跟进客厅。

  “林燕……你的秘书打电话给我,我想你这两个星期都没进公司吧?”

  江禹安叹了口气,沉默以对。

  “下星期怀琳生日,约了子瑜到家里过生日,你会回台湾吗?”看着外甥消瘦的脸,她好心疼。“如果打算回台湾,请好好吃饭,别像个难民回去。你知不知道你瘦得皮包骨?都没吃吗?”

  子瑜生日……他叹息。推开阳台落地窗走出去,端起小茶几上的酒,干脆地喝光。回去吧,他总算有个理由,逼自己过个像人,起码得把自己养胖点,别真像个难民回台湾见子瑜。

  方知妍见外甥竟又走出阳台把剩下三分之一的酒喝得一乾二净,气得想起来骂人,却被谷隶函压住了,他摇摇头。

  “你让他发泄吧。”谷隶函说。

  没多久,江禹安拿着空酒杯进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杯,从今天开始,我会把自己养胖一些,不会再瘦了。”他笑开,像没事的人一样。

  方知妍叹气,眼底尽是忧虑,但没打算再多说什么。她转头看老公一眼,谷隶函点点头,从他咖啡色背包里拿出一只牛皮纸袋,放上茶几。

  “坐下来,我们有事要说。”她摆正脸色。

  “这么严肃?姨,你别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

  她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听说一峰为了子瑜,跟他父亲闹得不愉快,也听说一峰跟子瑜求婚,子瑜答应了。”

  江禹安没答腔,默默将手上的空酒杯拿进厨房,花了足足可以洗四人份碗盘的时间洗那个玻璃酒杯,再缓慢将杯子倒扣进沥水篮,用擦手布仔细擦手心手背。

  他双手撑在流理台边,面前有一扇大窗,窗子面对小区散步道,步道靠护城河旁种了一整排杨柳,柳叶在盛阳下,翠绿迎风舞荡,有几只白蝶在绿叶间嬉闹,他听见夏蝉嘶鸣……

  他的心,终于缓慢地在夏蝉噪闹的嘶鸣里平静下来。

  走出厨房,他从餐厅拖了张椅子,来到客厅,隔着长形茶几与方知妍、谷隶函对坐,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笑。

  “他们之前来上海找我,告诉我他们要结婚了。”

  方知妍与老公相视一眼。没想到子瑜两人会来上海找禹安。

  “姨、姨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想不开的。”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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