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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喜欢他的眸色,爱怜地在他眼尾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他没法闪避,没法拒绝,任她吻完眼尾,又得寸进尺吻了眼睫、眼角……

  铃、铃、铃……

  皓腕上的铃铛,随她妖娆轻摆而震,每一声,都忠实呈现两人身躯交缠的激烈火烫,一进一出,一晃一响,持续不绝……

  第一次觉得这铃铛声,非但不刺耳,竟夹带无尽暧昧,像一抹呢喃、一场嬉戏、一阵女子娇俏好听的格格媚笑,极度魅人,惑人心智……

  鎏金——他确实名叫鎏金,人如其名,宛若金一般融塑而成的青年,光华灼灼,澄辉耀耀,本就生得极俊的五官,因稀罕的浓金发色衬托,增添一股出尘灵气,独一无二——抑止不了滚喉低吟,额际隐忍的青筋,一跃一跃地贡动。

  当快意,变成一种施舍,她不愿给,你便得不到,受制于人的滋味很不好,尤其他这么一个天之骄子,何曾如此难堪?!

  更难堪的是,他几乎要开口央求她,求她给个痛快。

  难堪带来恼火,不餍满带来怒火,而她带来的,则是强烈焚身的欲火。

  于是,当她软得像遇热糖饴,双臂支撑不住过多酥麻快意,虚软地益发往他这儿偎近,喘吁吁的气息,拂过他面颊,发丝微动,挠人心痒,红唇近在咫尺,他突生力量,吻住轻逸喘息的唇瓣,凶狠肆虐,倾泄不满之情。

  「咬这般重干么,好疼,轻点……」她在他嘴中含糊说着,似笑似嗔,只稍抬头便能逃开,偏偏她不想那么做,任他啃咬。

  「乖,我在这儿不走,你温柔点,不然我不给你亲了……」她轻轻说话,很是哄诱。

  不知他听进多少,唇上肆虐力道渐轻,转而绵密柔软,吸吮着,舔弄着,仍旧纠缠不放,贪婪索讨。

  她伸出软唇,舔了他嘴角,立即被他紧紧缠吮。

  「你、你,动……动一动。」他吐纳浓烈,声嗓粗哑,全然听不出原有的玉润天籁,逐字艰难脱口,已是满头热汗。

  言毕,连他自身都惊愕不已。

  一时失神,竟说出这般无耻之言,见她弯唇一笑,更是羞惭得怒不可遏,气她,更气自己。

  「……你喜欢我这样动呢?还是那样动?」她抵着他的唇低笑,嬉玩一般含吮他下唇,一副忒有求知欲望的好学模样,什么都尝试,不知羞怯害臊,全凭玩心,驱使娇躯妖娆摆动。

  怎样都行!快点让我满足便好!这几声吼,他死死咬在嘴里,若再失言脱口,他岂有颜面苟活于世?

  清晰感觉男人的紧绷,她喘中带笑,银铃玎玎:「原来,你喜欢这样呀?鎏金。」

  她不吊他胃口,就着他身躯最诚实的反应,温润缠吮他,将他留在深处,与自己密不可分,即便短暂退离,下一次的缠绵,却更深、更嵌合,不留缝隙,难分彼此。

  一定是药效的关系。

  眼前向来不甚讨喜的容颜,这一刻,朦朦胧胧,如真似幻,犹若笼罩一层薄透雪纱,竟益发顺眼可爱,眉宇柔媚,眸光带娇,有女人的艳娆,女孩的纯真,双腮红彤未退,花也不及的绝丽色泽,对着他笑。

  黑绸青丝铺散一身,随玲珑曲线起伏,又随亲密动作晃荡,发上光泽炫目灿亮,如银光洒落流泉,蜿蜒一泓璀灿。

  略为恢复知觉的十指,使劲去抓握,掌心溢满她花瓣般裙摆的滑腻,微微冷凉,却不足以舒缓身上燥热,他再向前探,几寸之后,终于触及更柔软的物事。

  是她的腿侧。

  隐藏在花裙之中,玉润赛雪的女子肌肤,细致无比,一沾手,如何能撤收?

  他本能牢握,失控的力道,惹来她一声痛呼,肤上几乎被他握出红痕,正欲低头察看,便先听见沉闷男嗓道:

  「再、再快些……」如兽般粗狺,眸色浓金,夹带风雨欲来之势,鸷狂猛烈。

  她笑,遵从了他的命令。

  第一章 开天祭(1)

  无数七彩祥鸟吟唱,展翅翱翔彩云之颠,规律绕行成圆,鸟尾长似披帛,迎风揺曳如彩烟,在云际挥舞艳彩,不胜绮丽。

  仙岚轻卷片片金煌花瓣,飘飘飞旋不休,初见以为是流萤,却无比清香,漫天花雨,点点碎光。

  清泠之声乍响,祥鸟忝于献丑歌唱,自知啼声远远失色而闭口,仍旧盘旋天际,为清泠之声伴翔。

  清泠之声由缓入急,指腹拨动间,仙曲流溢,犹若冷泉飞倾而下,沁人心脾。

  转瞬,冷泉击打玉石,气势磅礴,水光迸散,激起蒙蒙雾岚氤氲,笼周遭以缥缈,罩天地以虚幕,迷离迷幻,如梦一场。

  祥鸟盘旋的下方,冰晶白玉石台,巨大水箜篌竖立,通体水透,时而见是金色,时而转为七彩,水本无色无形,全随天界灵光变化。

  白衣男子修长十指挑弄,悦耳音律不绝。

  撇开箜篌清灵绕梁不提,光是白衣男子慵懒盘腿一坐,雪色衣摆在周身荡漾一圈白,似水涟轻漪,

  他浓睫轻敛,浅乎其浅的淡笑,便是一幅极美光景,笔墨难以临摹。

  「能请动龙骸城大龙子奏上一曲,也只有仙界开天祭此等大事。」

  围观仙僚庆幸自己抢了好位置,占得如此前头,聆听难得一闻之天籁,不但耳朵舒服了,胸臆间漫流的仙息,似乎也更平稳沉着,有助修为提升。

  开天祭,每五百年的天界一大盛事。

  远古之初,天地未分,放眼望去一片混纯,无规矩、无分际、无日与月交替,高山时不时喷发炙热融岩,足下之地处于频繁震动,「人」这样的弱小物种,甚至尚未出现,荒芜野岭中,神魔妖混乱共存。

  那时的生存法则很简单,战。

  战赢了,领地便多抢一分;战败了,被驱逐退一寸——前提是,还有命能逃。

  这片无边大地,争地、争赢、争灵气,不知纷乱几万年,才逐渐有了明显分野,神据于东,魔占于北,妖领于西,再为了肥沃南境大打出手。

  彼时,最强盛是魔,因无边大地充斥着混冲气息,它们最是喜欢,得以迅速坐大,妖则为第二,神几乎是被压着打,沦为魔与妖猎杀吞食的进补之物。

  并非神不济事,着实是神们娇贵,仰赖至纯灵息修炼,越纯净无瑕越好,偏偏无边大地最缺乏这个,神族像被丢上岸的鲨,即便本质不弱,摆错了位置,就是死路一条,任人宰割分食。

  若无劈开天地那一刀,怕是神族早已殆绝。

  天地在一道重光挥来后分隔,阳清为天,阴油为地,神族随清气奔天,妖魔因浊气太重,飞腾不起,只能留于下界。

  而后,神族获阳清调息,逐渐取回绝对优势,定天律、表善恶、掌日月晴雨、管年岁更迭,创亿万凡世,才有了如今祥和规律,一路走来,着实大大不易。

  为免新一辈小神只们忘却前人之苦,数不清由哪个十万年开始,开天祭,便成为天界必行之庆典。

  说是庆典,对老神仙而言,自当如此,然之于新神仙,开天祭可不是大伙围坐酒筵,你敬一杯我干一碗,吃吃仙茶尝尝仙果,道几句「仙兄好久不见一切可好」的轻松乐事。

  每五百年一次的开天祭,举凡成年神族,皆不可幸免或逃避,为期十五日,须进入神力所建构的虚境,重现遥远混沌之初,无边大地的种种困境,领受先辈辛苦,有了体牾,才明白珍惜。

  简单来说,小神仙们被丢进一个仿造远古之境,给予十五日时间磨练,直到天地劈开,虚境才能圆满破解。

  「劈开」,有两种层面意思,一是第十五天期满,虚境重现当年开天劈地之震撼;一是进入虚境的小神仙们,有人成功劈开天地,则无须待足十五日。

  当然,比起远古严苛情况,虚境不及其千之一二。

  虽有妖魔幻相肆虐,倒都不是刻意为难,若十五日到,虚境仍未破,小神仙同样能平安送回来,只不过颜面无存,能力备受质疑,留下神生一道污点。

  倘若不幸殒于虚境中,亦非大事,仙体由虚境被送出,无丧命之虞,充其量,实际仙体受些创伤,养个十来年也就没事了。

  提及开天祭,不能不提创下最快离开虚境的记录者,此时此刻,怡然自得,风雅一如其踏出虚境时轻松,便是台上撩弄水箜篌的那位。

  据说,当日老神仙的酒尚未温透,虚境已遭破解,大龙子为首,款款步出片片碎尽的镜面,身后,跟着一列同时入内的软脚小神仙们,边哭哭啼啼,边庆幸战友之中出了只龙子,让他们沾光,速离可怕的浑沌之境。

  近期三次的开天祭,无人得以在十五日前踏出虚境,皆是等待虚境自行解开,教老神仙们揺头叹息,叹一代不如一代,代代势微。

  「听说是龙子妃想上来见识见识,大龙子才肯接下帖子,否则先前多少次开天祭去邀,龙骸城何曾卖过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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