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其实我本名叫慕容可亲,因为后来让爹娘收养,所以就跟着姓陆了。」
「所以,你原本姓慕容……」
「是啊。阎濬,记得你那晚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了!」阎濬飞快地道,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薄唇紧紧贴着她柔嫩白晰的耳垂,故意以咬牙切齿的语气道,「哼,难怪你一路上老是偷笑,慕容可亲,你别忘了,我阎濬可是个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的人啊!你等着看我怎么回报你,嗯?」
呵,她该害怕吗?
陆可亲笑着抬眸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
准备报仇?他专注的黑眸里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反倒是他紧搂着她的手,让她的心中有某种急于奔出的压迫感觉,那种亲密贴靠的拥抱,让她险些窒息。
不知是不是阎濬将她搂得太紧了,她怎么觉得她的脑子好似无法思考,感觉像是快要站不住?而且还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只要阎濬一将她放开,她就会随风飘走。
「阎濬,你别松开你的手……」陆可亲不禁轻喃道。
「放心吧,我不会松手的,一辈子都不会,相信我。」闻言,阎濬敛起玩笑的神情,认真地答道,算是道出对她的承诺,也是承认自己内心回荡的情意。
「嗯……」听见他认真的语气,陆可亲开心的点着头,双眸依旧有些迷迷蒙蒙的。
瞧见陆可亲神情恍惚迷蒙,阎濬猜想,她大概是晕船了,于是体贴地道:「可亲,我们到舱里休息会儿吧。」
语毕,他不等她开口,立即将她抱起,往船舱中走去。
「阎濬……」陆可亲惊愕地想制止他这突如其来的羞人举动,但忽然冲口而出的恶心感觉让她立即伸手掩住嘴唇。
或许是方才风大,让她着凉了吧?
陆可亲任由阎濬将她抱进船舱,他的体贴与关怀,让她不禁深深感动。
此刻的她,心里觉得好温暖、好舒服,就连方才不觉中忆起的雕零身世,也不再让她那么难过。
第7章(1)
「舒服些了吗?」斜卧在长榻上,阎濬只手撑着额头,俯望着躺在他怀中的人儿,关心道。
「嗯。」
陆可亲休息了一阵子后,那阵阵的恶心感觉已经逐渐平缓,只是她的头依然有些沉重。
「对了,阎濬,关于我的身世……」突然想起方才正谈着的话题,陆可亲急切地想把关于自己的一切全盘对阎濬倾吐。
「等你觉得身子好一点再说吧。」
「没关系的,阎濬,你先让我坐起来吧,我已经好多了。」
躺在心爱之人宽阔温暖的怀中果然让人沉醉,她几乎忘了两人还未正式拜堂成亲,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娘子!
唉,这样的她,显然是把爹娘教导的礼仪和规矩全部抛诸脑后!
陆可亲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吁了口气,羞赧的红晕也再次爬上她原本显得苍白的小脸。原来,她早在不经意间,把自己的一颗心彻彻底底奉献给阎濬了,今生她恐怕再难脱离阎濬的手掌心了呀!
任由阎濬扶着坐起身,陆可亲瞧了一眼他深情的俊逸笑容,腼腆地低下头,朝他的宽肩靠去。
看见她那足以勾走他心魂的眼神,阎濬忍不住伸手抚上她嫣红的粉腮,咧嘴一笑,迷醉地瞅着他可人的亲亲小娘子,欣赏着她对他表露情意的羞怯模样。
「阎濬,我……」想到自己的身世,陆可亲的神色又再次黯然。
既然她已经爱上阎濬,也决定要一辈子跟着他,那么她就有必要告诉他一切,一鼓作气也好,至少说完那些话,她今后就不需要再悬着那些难过的事了。虽然那些都是她没有记忆的过往之事,若硬要说有多沉痛,她实在没有那个资格,但对于这样的身世,她还是难免哀伤。
陆可亲吸了吸鼻子,以感伤的语气娓娓道出父亲临终前的话。
「两年前,我爹临终前告诉我,十年前的某日,爹为了替邻县的友人送些书籍而出城去,因为路途遥远,待爹回到靖城近郊的时后已是半夜了。此时,爹发现一名全身是伤的老人家倒在林子里,老人的怀里还抱着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小女孩。」
「你就是那个小女孩?」阎濬拭去她不住落下的泪珠,等待着她停止哭泣后继续往下说。
「嗯。爹说,那位老人交给他一块证明我身分的玉佩,道出慕容府遭人灭门的事后就断气了。」
陆可亲拿出藏在怀中的玉佩,递至阎濬手中。那块玉佩上头刻着「慕容可亲」四字,以及当年名震江湖的慕容家紫色半月形的家徽。
阎濬也曾听过那件撼动整个江湖的血案,只是没想到这竟是发生在陆可亲身上。
他心疼的揉着她满是泪痕的粉脸,问道:「慕容家的灭门事件,你爹难道没有去查证过吗?」
「我也这么问过爹。」陆可亲感叹道,「爹说,他只是个文弱的私塾先生,在埋葬了那位老人家之后就抱着我匆匆赶回家去。隔日,街坊传出慕容府一夜覆灭的消息,爹担心有人寻上门来,因此当天就带着妻儿搬离靖城,住到远离尘嚣的地方去。」
「所以你才要我陪你到靖城走一趟?」但是,娇弱的她能做什么?查明真相?抑或是报仇?「你想报仇?」阎濬试探着问,轻拭着她不断淌出的泪水。
「我……」陆可亲欲言又止,小脸逐渐泛红。
阎濬知道,如果要报仇,以他个人的力量恐怕是不够的,他听说那件震惊武林的血案一共牵扯了江湖上四个颇具名望的家族,还波及了某位无辜县令一家,而后,这整件事的真相又遭人刻意隐藏,要揪出幕后黑手,恐怕不是件易事。
不过,见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阎濬明知自己能力有限,还是拍胸保证道:「可亲,你别不好意思说,若你真的想报仇,我会帮你的。」
「我……阎濬,我只是想去祭拜一下自己的亲人,顺、顺便告诉慕容家的爹娘说,我、我……我现在过得很好,而、而且也已经觅得良缘……我、我……我很幸福,要他们别为我担心。」陆可亲低垂着涨红的小脸,缓缓吐出这些令她羞赧的话。
至于慕容家的血案,就看天意如何安排了。
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有什么资格谈报仇呢?若有一天她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就心满意足了。
闻言,阎濬笑了,搭在她腰上的大掌稍稍收紧,让她整个人紧贴着他,俊脸也在此时染上些许红晕。
「阎濬……」
「嗯?」
「在你看来,你觉得我今年多大年纪了?」
「多大年纪啊?」
「嗯。」陆可亲点点头。「爹说过,当年那位老人把我交给他的时候,我的模样看来是四、五岁,但老人家话还没有交代清楚就断气了,所以至今我还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年纪,不晓得我究竟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她好想弄个明白呀!
「多大呀……」阎濬重复低喃道,认真地瞅着她。
他伸出手指轻轻抹着陆可亲眼角下还残留的泪珠,定定地望着她泛着光芒的柔美眸子,手沿着粉腮轻抚而下,最后,他执起她一绺青丝,绕在指头上不停地卷着,目光则停留在她的粉脸上。
第一次遇见陆可亲时,她看来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不过脸上的甜甜笑已经让他有些陶醉了。
第二次见到她时,她虽然仍稚气未脱,但那娇小玲珑的美好身段及一直挂在她脸上的甜甜笑容已足以让他迷醉。
今年再见到她,除了那装死的功夫更加成熟外,外表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她的脸上依然常带着那温暖的微笑,而这次,她的笑容已然让他神魂颠倒。
想到这里,阎濬突然松开那只原本卷着她发丝的手,一掌覆上她的胸口,整个握住。
不仅如此,他还稍稍收拢了力道,一边收放着手掌,一边点着头,像是认真思考着什么。
某种令人昏厥的震撼感觉猝然袭向陆可亲的四肢百骸,她犹如被点中了穴道般全身无法动弹,连呼吸也在瞬间忘却了,只能愕然地张着大眼及小嘴,双眸失神的瞪着突然侵犯她的阎濬。
良久,陡然断了的思路终于像是又接了回来,陆可亲迅速地挥开那只覆在她胸前的使坏恶手,惊恐的紧紧揪住衣襟,仿佛只要她稍稍一个不小心,阎濬就会如饿狼一般迎面扑来。
「阎濬,你你你……大过分了!」
「你不是问我你有多大?」
「我问的是年纪!」他根本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欸,当时你年纪不大,胸前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如今你的模样又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我当然要亲手试试那个应该会随着年纪而增长的地方是不是有那么一点长进,才能断定你的年龄呀!」顺便吃一下豆腐。
这是什么歪理?瞧他说得这般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