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把握,我岂敢夸口。」见他那双眼睛都快黏在她脸上了,她不得不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要忙,大哥若无其他的事,恕我不多留了。」说完,她迳自去了内室,让奶娘送客。
施嬷嬷也察觉他望着自家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见他还直勾勾盯着小姐的背影,她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毫不客气的撵人,「大爷请。」
符明骐皱起眉,眸底流露一丝阴郁之色,转身走出厅门。
送走他,施嬷嬷走进内室,见主子坐在桌前提笔在写着什么,她走过去禀道:「大爷走了。」
「嗯。」韩舒波头也不抬的应了声,继续写着符广远的脉案,她虽有把握能将人治好,但为了以防万一,先谨慎的写下他的脉象和病征,再将准备要给符广远服用的几味药材一一记录下来,还有后续施针的穴位以及按摩的经络,以确保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三个月内要治好符广远的话都说出去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丢脸事小,她可不想让婆婆和陈漪霜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
施嬷嬷在她写完后,含蓄的表示,「小姐,我瞧大爷看你的眼神好似有些古怪。」
「他约莫是迷上了我的美色。」韩舒波毫不矜持的回道。
见她这般不害臊的自夸,施嬷嬷忍不住笑了,「咱们小姐天人之姿,就像银子那般人见人爱。」
韩舒波笑盈盈的接受奶娘的吹捧,弯唇笑道:「我倒不需要人见人爱,只要世子爱我就够了。」若是能得到大师兄的心,胜过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
「我瞧世子近来对你也多有维护之意,只要你再加把劲,定能得到世子的眷顾。」自家小姐愿意亲近世子,让施嬷嬷很是欣慰。
「奶娘,以后别再叫我小姐,唤我世子妃。」大师兄现下是世子,而她是世子妃,他们俩可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一听,施嬷嬷更乐了,笑呵呵的连声应道:「好好,等会儿我吩咐下去,让绣春她们也都改口。」
韩舒波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想到一件事,她吩咐道:「对了,奶娘你差人去买些上好的蜂蜜来我。」
「你要蜂蜜做什么?」施嬷嬷不解的问。
「我自有用处,你快让人去买,我明日要用。」
第5章(2)
翌日,韩舒波一早便去为符广远施针,再亲自替他按摩身上的几处经络穴道,疏开气结阻滞之处。
而后她让下人端来前好的汤药,喂他饮下。
待他喝完药,韩舒波叮嘱服侍他的下人几句话,准备离开时,康定侯夫人带着满脸怒容走进来,陈漪霜也跟在她身边。
「娘。」韩舒波不明白婆婆脸上那怒气从何而来,依礼朝她福身问安。
康定侯夫人将手里拿着的一张方子怒甩到她脸上,骂道:「你竟然在给老爷服用的药方里加了蝎子这种毒物,你是存何居心,是想毒死老爷吗?」
「娘,我就说她压根不会治病,她八成是想用这些毒物,来对爹使什么邪术。」陈渏霜一脸抓到她把柄的模样,冷冷附和。
韩舒波捡起那张方子,看了一眼,发现是她昨日写下的,她瞥了眼站在一旁、暗自得意的睨瞪她的陈漪霜,牵起嘴角,轻轻掸了掸那张方子,慢条斯理的看向婆婆,出声解释。
「娘,这蝎子虽是有毒,但亦可用来入药冶病,早有古时的医者如此做,这叫以毒攻毒,娘若不信,大可拿这张方子去问回太医,我这方子是否有不妥之处。」她再瞅向陈漪霜。「我倒不知这些药材可以拿来使什么邪术,漪霜妹妹比我见多识广,令我好生佩服。」
瘫在床榻上的符广远在听完她所说的话后,用着歪斜的嘴吐出三个字「泥们揍」,他颤巍巍的抬起另一边微微能动的手,指向妻子和陈漪霜。
连着两日在韩舒波的治疗下,他的病情虽尚未有什么起色,但身子已觉舒坦了几分,可见她的治疗是有用的,他可不愿被妻子和陈漪霜干扰。
「老爷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担心她害了你吗?」康定侯夫人连忙解释。
「揍、揍!」符广远不悦的撵人。
一片好心却被丈夫无视,康定侯夫人也恼了,甩袖走人。
陈漪霜也不好再留下,临走前狠狠剜了韩舒波一眼。
出了房外,她登时遭受婆婆迁怒的斥责,「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拿了张方子,连药性也没弄清楚,就跑来找我说舒波想毒死老爷,连累我被老爷骂,下回事情给我弄清楚再说!」
「我也是看见那方子上有蠍子,一时着急才去禀告娘。我虽不懂药性,但蝎子那么毒,拿来入药真不会有害吗?」陈漪霜一脸委屈。
那方子是她的丫鬟从服侍公公的下人那里弄来的,今早一瞧见那方子上的药材竟有蝎子,她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婆婆,哪里知道韩舒波那张嘴几句话就把婆婆给打发了。
「你没听舒波说那叫以毒攻毒吗?」康定侯大人没好气地道。韩舒波都敢让她拿那方子去给太医看,可见那方子多半是没有问题的。
「可万一攻过头,反倒让爹中毒了呢?」
「舒波既然敢拿蝎子入药,应当会把握好分寸,这你就用不着闲操心了。」说到这里,康定侯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看出侄女是存心想挑韩舒波的刺,忍不住警告道:「漪霜,我知道明宵不再宠着你,让你难以接受,你若想得回他的心,就该把心思放在明宵身上,不要老盯着舒波,找她的错处。」
「可表哥他整个人都变了……」这事她也不是没想过,可她每次去见他,他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她压根无法再亲近他。
「他变得明白事理,愿意奋发向上这是好事,你也别再像以前那般腻缠着他,让他好好读些书。」说完,她懒得再理会侄女,走回自己住的跨院。
儿子如今变得稳重懂事,康定侯夫人高兴都来不及,哪里听得进侄女的埋怨,比起她,儿子可要重要得多了。
陈漪霜咬着下唇,想了想,转而去了表哥住的院子,没找到人,而后从他的随从那里得知,他在书房里,她又转往书房去。
书房外的小斯见是她,不知她已失宠,仍像以前那般未通报便让她进去。
陈漪霜走进书房,见到表哥竟端坐在桌案前,专注的看着书,她讶异的挑了挑眉。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表哥,而是表哥向来不爱看书,他学文不成,武艺也学不来,平日里只爱玩乐,哪里有好玩好吃的,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兴匆匆跑去。
之前他之所以会出门,便是听说由原城那儿请来了一团会踩火轮的杂戏班子,他赶着想去瞧瞧,要是早知道他这一去回来后会变了个样,当初她死也要拦着他。
她才不希罕表哥奋发向上,他已是世子,待公公百年之后,就会继承这康定侯的爵位。先前她还想着,等表哥袭爵后休了韩舒波,她就能成为侯爵夫人。
但眼下那些已是其次,如今她只想要再重新得回表哥对她的眷宠。
察觉有人进屋,熊久苍抬起眼,觑见是她,轩眉微拢,「你来了下人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表哥以前宠我,吩咐过下人用不着通报,你忘了吗?」她幽幽地续道:「以前你常抱着我一块儿坐在你现在坐的那张椅子上,要我陪着看秘戏图,那时你总是将手探进我的衣襟里,捏着我的胸脯,说我的胸软得像汤圆团子,你还爱将我摆弄成秘戏图上画的姿势,然后……」
见她竟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私密之事,熊久苍尴尬的连忙喝止道:「够了,别再说了。」他这才明白这书房里为何会有一大堆的秘戏图,原来全是以前符明宵所收藏。
「为什么不许我说?那些事都是表哥以前在这书房里对我做的。」她厚颜的说出这些事,就是刻意想提醒他,在这书房里,他们曾无数次肆意的欢爱,这里有他们许许多多的回忆。
「以前是以前,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想到以前符明宵曾搂着她在这张椅子上做那些下流的事,熊久苍猛地站起身来,不想再坐在上头。
陈漪霜不肯停下,用着怀念的嗓音继续说道:「你还曾把我压在那张桌案上,捧着我的臀,从背后要了我……」
她这番毫不遮掩、赤裸大胆的话,让他听得瞠目结舌,惊得怒斥了声,「住口!」瞥了眼前的桌案一眼,他决定待会儿命人将书房里的桌椅全部换掉。
她又指着后方的书架,自顾自地道:「你还曾倚靠在那些书架上,让我跪在你的胯间,为你……」
「闭嘴!」听她越说越淫秽,熊久苍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她和符明宵究竟把书房当什么地方,在这里做了多少的荒唐事!
符明宵在这书房里行淫取乐,玷污了这原本清净的地方,他现下一刻都不想再多待,提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