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言情小说 > 侍寝一生愿意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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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宇文恭是被店小二的敲门声给扰醒的。

  顶着一张尚未梳洗的臭脸开门,才知晓原来隔壁的杜老板早已清醒,一直等不到他,才差了小二上门询问。

  宇文恭听完,回头看了眼已经清醒的迎春,便道:「请你跟杜老板说我梳洗后就过去,再烦请你送盆水。」

  小二应了声就到隔壁回讯。

  宇文恭走到床边看着眼下发黑的迎春,不禁皱起眉,「你没睡好?」

  谁害的?哪个混蛋拿男色招摇?

  迎春端着张面瘫脸瞪他,这才发现他也眼下发黑,看似一夜无眠。

  他这又是怎么着?她可没拿女色诱惑他。

  「你再歇会,一会我到隔璧和杜老板聊聊。」

  「我也一道。」

  「你待在房里。」

  迎春皱起眉,发现他一天比一天还霸道,怎么她从不知道他有如此霸道的一面?

  待小二送来水后,他让小二一会送早膳上来,随意梳洗下,临走前不忘再三叮嘱,「听话。」

  迎春眼角抽搐了下,听听,他那什么口吻,俨然当她是三岁的娃儿。

  算了,不让她跟,她索性睡一会,昨儿个被他扰到天快亮才阖眼,现在真的是倦得什么都不想再想。

  待宇文恭回房时,床幔还放下着,他轻轻撩开床幔,瞧她抱着被子睡得不太安稳,回头从包袱取岀摺扇,动作轻快地替她搧风。

  不一会瞧她眉头舒展开来,他不由轻漾笑意。

  这一趟压根就不适合她,可是,不将她捎在身边,他心里不踏实。

  好不容易才将她给盼回来,要是一个不经意又将她给看丢了可怎么好?

  他轻摇着摺扇,眸底是任谁都看得出的宠溺,哪怕就这样给她搧一辈子的风,他都甘之如饴。

  看着她的睡脸良久,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赶忙起身拉下床幔,让小二将早膳搁上桌,给了点碎银打发后,一回头就见迎春已经坐在床畔。

  唉,小二来得真不是时候,宇文恭无声感叹着。

  「怎么醒了?」他笑问。

  迎春闭了闭眼,闪避他灿若骄阳的笑意,「又不是睡死了。」方才睡得正热,突然有阵凉风直教她浑身舒畅,可风又停了,外头响起声响,她当然就醒了,睁眼就瞧见搁在床畔的摺扇,不用多问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好,一道用膳吧。」说着,已经从水盆里拧了条手巾递给她。

  迎春接过,随意地抹着脸,起身将长发束好,走到桌边,拿了桌上的茶水,边呷边问:「杜老板那件事如何?」

  「听杜老板的意思是说,他有批粮赶着要送往京城,但这一批粮货并不是漕粮而是与牙行打契的,想赶在漕船未进之前,从南州雇船帮押货走卞江,谁却道到了卞下转运处却被扣押下来。」

  「以什么名堂?漕运本就开放商船使用,原多抽船税罢了。」转运处不过是在漕船到时负责调节船只,运送给宫廷、京官的白粮走卞江主道上京,青粮则是走卞江横道往青州,不过就这么点任务罢了,如今竟连商船也归它管了。

  「理该如此,可是转运处的主事却拿他的石数与帐面不符为由扣押在常盈仓里。」宇文恭说到最后都忍不住笑了。

  迎春也跟着笑了,「那些人是疯了吗?」连这种借口都端得出来?果真是天高皇帝远,自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了。

  常盈仓里搁的全都是漕粮,是转运用的,此外还拿来屯放漕卫的米食,怎么能连民间商货都塞进去?简直是欺人太甚。

  「许是疯了,要不怎可能用这独借口?杜老板好歹是粮行老板,当然懂那么点门道,马上就塞了好处,那主事也答应隔天可以放行,谁知道隔天要领粮时,常盈仓不给。」

  「啊,肥羊上门了,大伙都想分杯羹就是。」

  「是啊,常盈仓主事心想,转运处就这样敲了一笔,他当然也要敲一笔,而且敲得更狠,说是石数不足,要杜老板想法子将石数补足。杜老板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塞了点银子,结果主事的不收,杜老板只好想法子回南州再调货,补足了不足的石数,也就是昨儿个才补足的。」

  「而后,就是咱们在食堂时听人说的,他得按他搁在仓里多久的时间,按天数缴款,缴了款才能领货?」

  「聪明。」

  「他们到底打算向杜老板讹多少?」

  「也没多少,按天算,一天一两,总共六十一天,共六十一两,另外再加看守费、清整费,林林总总的共一百两。」

  迎春听到这儿简直想翻桌了!「荒唐!那些人是穷疯了,竟然拿起大刀划向百姓?」市井流言真假掺半,但如今当事人自个儿说的,还骗得了人吗?

  「是啊,八成是穷疯了,横竖这笔钱杜老板是拿不出来了,他说了,他运了一百石的粳糯接上京,一石不过就是二两价,一石就是两百两,而他来回付的船费已经花了二十两,再加上转运处的二十两,还有四十两的船税,如今再拿他一百两,上京再付一次商税,他等于血本无归,假如他又迟了交期,牙行又会跟他要一笔违约钱,你说这不是要逼死他?」

  「难怪他不想活。」迎春喝着米粥,不禁想以往她养尊处优,压根不知道百姓是如何为一日用度奔波,而漕运这条线上的陈规陋习肯定行之多年,被逼死的商贾百姓不知多少。「大人,您昨儿个夸下海口,眼前到底要怎么帮他?」

  端出身分压人,大抵还能用,可如此一来,他的行踪就曝光了,到时候要查夏税恐怕就不容易了。

  「横竖先走一趟常盈仓。」

  「不会还要我留在这儿了吧?」

  「嗯……叫声宇文哥听听。」宇文恭沉吟了下,煞有其事地说着。

  迎春白晳的薄脸皮泛起一阵淡淡绯红,怎么她从不知道这家伙这么爱欺负人,该不会是小时候被她欺负得多,趁这当头想要一并讨回吧?

  「嗯?」宇文恭笑眯眼等着。

  虽说他极不满她昨儿个发未束就跑出去,不过那句宇文哥听起来还不错,他挺喜欢的,所再唤几声满足他吧。

  第十章 提前曝露行踪(2)

  虽说两人从未到过常盈仓,但是随便找个人问都能指引出方向。

  常盈仓就位在卞江主道边,与转运处只膈了几条街,两人来到常盈仓前,大门敞着,门外有漕兵看守。

  「这位军爷,咱们有事找主事,不知能否让咱们进去?」宇文恭客气问着。

  「找哪位主事?」守门的漕兵不耐反问。

  「张主事。」

  「张主事还未上工。」

  迎春听完,看了看天色,心想原来地方官这般轻松,都已经日上三竽了还未上工,想她以往总是四更天进宫……似乎是太勤勉了些。

  「不知张主事何时才会进来?」宇文恭端着笑脸,好声好气地问。

  「晌午过后再来。」漕兵手一挥,准备赶人了。

  宇文恭拉着迎春退一步,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带着迎春离开。

  「咱们真的就这么离开?」

  「人不在,咱们硬闯也没用,倒不如到附近茶楼等。」瞧她的脸都晒红了,宇文恭干脆抽岀摺扇替她挡日头。

  「你做什么?」迎春羞赧地拉下他的手,「别这样,我扮男装。」

  知不知道这条街上人潮有多少?他这举措有多少人会瞧见?他脸皮厚,可也好歹替她着想一下,想想她到底承不承得起。

  「唉,真不该带你来的。」

  「我瞧起来像是没用的小姑娘吗?」不过就是晒点日头罢了,她只是肤白,所以一晒就红,不代表她弱不禁网。

  迎春抬眼瞪去,余光瞥见对面走来的男人,正打算要拉着宇文恭侧身避开时已来不及,那人发现两人,快步上前作揖。

  「宇文大人。」

  宇文恭垂眼望去,见是王恪,随即漾起笑意,「王指挥使。」

  「宇文大人怎会来此?」王恪面露惊喜的问。

  「本是要回京了,可前往通江的路上收到友人的急信,所以就绕过来这儿,瞅着能不能给他帮上忙。」宇文恭心想都碰头了,既然躲不开,就找个好说词,要是能顺便帮上杜老板的忙是最好。

  「不知道大人的友人是有什么麻烦?」

  「天热,那儿有家茶楼,咱们过去喝点凉茶再聊。」

  王恪随让身旁的侍卫开道,硬是让掌柜挤出了茶楼临窗的位置,一会功夫便上了凉茶和茶点。

  宇文恭将茶点移到迎春面前,然后将杜老板的事说了一遍。

  王恪听完,脸色忽青忽白,最终怒不可遏地道:「要真有这种事,卑职定会让那主事问罪!现在先让卑职将那主事给找出来。」

  宇文恭摆了摆手,王恪随即招来心腹将张主事给揪来。

  迎春喝着凉茶尝着茶点,听着王恪近乎巴结诌媚的口气,不禁想到当初应昭华嫁进王家后,王家人到底是怎么待她的,有这种两边倒的墙头草大伯子,想必日子不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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