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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那小厮不像卫大人吗?”她可是亲自看了上百个人才挑了这么个眉目有七成像的男人。

  夏烨眼角抽搐着,沉声道:“回去再说。”

  阮岁年顺从地应了声,跟着他下楼。在冠玉侯府里,伯父和她爹者没有妾,所以她深信男人是可能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可她的夫君这一生守的可能不只一个男人,教她内心五味杂陈。

  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人?

  夏烨察觉她的目光,侧眼望去,刚好对上她控诉又埋怨的眼神,像是对他万般失望,极度痛心,彷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天理不容的恶事,教他胸口那抹恶火又冲了上来。

  “回去再跟你说。”他咬牙道。

  曾几何时,他竟会被人这般误解,偏还不能辩解……果真是报应!

  然,就在两人走过一列雅房时,其中一扇门推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出,夏烨突地顿住脚步,走在身侧的阮岁年不解地跟着停下,正要抬头望去,那两抹身影瞬间被夏烨的宽袖给挡住。

  接着她被转了个方向,按进他的怀里。

  “大人……”

  “嘘。”

  阮岁年贴在他的胸膛上,杏眼瞠得又圆又亮,因为,她刚刚好像看到她爹了,好像看到她爹跟个男人抱在一块,两个人贴得很近,近到嘴巴好像也贴在一块……可是夏烨的宽袖档住她的视线,教她看得不够真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牵起她的手,她像个木偶般被他带上马车,一路上不言不语。

  回府后夏烨陪着她进主屋,她仍傻愣愣地坐在榻上。

  “丫头。”

  “那是我爹。”她很笃定。

  “……嗯。”

  “怎会……”她低声喃着,思绪极为混乱。“所以我爹也是断袖?如果我爹是断袖,那我跟我弟是……”

  “丫头,不是每个断袖都无法跟女人在一起的。”他试图安抚她。

  其实,他早就知道阮正丰是断袖,以往去乱风馆时就曾经遇过他,也许是怕自己道出这秘密,所以在宫中或冠玉侯府碰头时,阮正丰从来不敢拿正眼对他。

  “……那你呢?”泪水在她眸底打转着。他根本不愿碰她,甚至她把脸窝在他肩头上,他还浑身僵硬。

  她都知道,只是她想窝在他怀里,汲取他的温柔,所以假装不知道罢了。

  “丫头,其实我……”

  “大人,我突然觉得好累,我想歇下了。”今晚对她的冲击太多太大,她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她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不想听的了。

  夏烨张了张口,瞧她脸色那般惨白,只得做罢。他只能说,今天真的不是好时机,竟会撞见她父亲。

  “我留下来陪你。”

  她摇了摇头。“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她必须好好想想,如果她爹真是个断袖……虽然夏烨说了有些断袖是能跟女人生孩子,但如果她爹是不能的那个呢?或许她爹待她和弟弟这般冷漠就是因为他俩不是爹的亲生子,这么一来……她真正的父亲又是谁?

  第十一章 成为名副其实的妻子(1)

  阮岁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不断推敲着各种可能,却愈想愈害怕。

  母亲嫁进冠玉侯府,想随意见外男的机会几乎没有,如果不是外男,那么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大伯父了。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从小伯父就待她极好,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好,而大哥也是,什么好吃好用、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全都往她屋里送,也莫怪阮岁怜会对她生出怨气。

  她愈想愈觉得合理。不过如果爹从未碰过娘,那么在娘怀她时,他就该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又怎会再让娘有机会怀了弟弟?

  爹和伯父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很想问却不能问。

  假如她的猜想是真,要是有一天这事被戳穿,她和弟弟的身分恐怕是比外室所出的子女还不如,名字会从族谱上剔除,毕竟这是一桩丑闻,绝不能见光的丑闻,一旦见光,伯父和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她是无所谓,但是弟弟要下场考秋闱,要是名字从族谱上剔除,他考取的功名久没了,往后也不能参加考举,不能从商……

  阮岁年身上顿生恶寒,她决定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不让这事有丝毫机会从自己的嘴传递出去。所以,不能问,必须当做她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瞧爹那模样,压根不像是初次前往乱风馆,而夏烨的反应也不像是初次撞见,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从大人那问清楚?

  她从不知道爹是个断袖,可这并不代表外头无人知晓,只要有一天阮家犯了事,天晓得会不会有人趁机拿这件事落井下石?

  思及此,她满心惴揣不安,这时却听见榴衣在外间喊了声大人。

  她微愕了下,意外已经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思索间,房门被推开,她抬眼望去,就见他噙笑走来。

  阮岁年疑惑地看着他,他很自然地往床边一坐,吓得她赶忙坐起,正要询问他这时分怎会过来,他已经一把将她拥住,轻而易举地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大手轻拍着她的背,像是正哄着她。

  这似曾相识的状态让阮岁年心里一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那双犹似水洗过的黑曜石眼眸噙着浓浓宠溺,四面八方倾覆而来,几乎要教她沉溺其中。

  他这是……又犯病了吧。

  “夫人,大人……要不要紧?”外头传来夏煜担忧的声嗓。

  果然!阮岁年闭了闭眼,轻声道:“没事,你退下吧。”

  夏煜应了声便退下了,心想有夫人在,肯定出不了乱子。

  房内,阮岁年把脸枕在夏烨的肩上,不禁想,到底是谁能得到他如此温柔的对待,那个真正被他搁在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她真的好羡慕。

  他定是很喜欢那个人吧,要不怎会每每犯病时都这么做?

  她对梦行症并不了解,但她猜想,许是他犯病时才能将情意倾诉,而在清醒时他说不出口,才会犯了这病,她又不禁想着那个能得他喜爱的人,真的是太幸福了。

  对上他的眼,虽然他的眸底映着自己的身影,但他却不是看着自己,这个认知,总教她心底一片酸楚。

  她每每告诉自己不能贪心,可他的温柔让人上瘾,难以戒除。

  当他这样看着自己时,她只想更靠近他,偷取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忖着,她已经亲上他的下巴,他唇角的笑意停顿了下,随即笑咧嘴,像个大孩子似的,那般开心又满足,教她不由红了眼眶。

  傻瓜,到底是把她当成谁了?

  她笑得苦涩,想从他身上下地,却被他一把给压上了床。

  阮岁年瞠圆了眼,他的身体贴覆着她,噙笑的俊俏脸蛋愈靠愈近,在她的错愕中,吻上了她的唇。

  温热的气息从柔软的唇传递而来,她心跳如擂鼓,怀疑眼前是一场梦。

  他……他怎会亲她呢?

  对了,他犯病了,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亲吻的人到底是谁。

  这念头刺痛她,教她企图挣扎,然而他却用身体压住她,轻柔的啄吻变得强势,撬开她的唇,恣意地缠吮着,那般柔情密意,将她化为一滩春水,忘了该推开他。

  反正,只是一个吻,她窃取这片刻的温柔是可以被允许的,对不?

  然而,他的吻却渐浓,喷撒在她鼻息间的气息越发灼热,就连身体都隐隐发烫。

  正当她快要无法呼吸,庆幸他终于结束了吻,让她可以大口的呼吸,下一刻他却开始解她中衣上的绳结,她忙抓住他的手,却丝毫阻止不了他。

  他是如此强悍,势在必行,转眼间,她的衣襟已经被他拉开。

  ……

  夏烨作了一场美梦,梦醒时他还舍不得张眼。

  他总是睡不好,有时到了三更天依旧无法入睡,身体疲敝至极。自从娶了她之后这状况,稍有改善,要是能与她同床共枕,他想,他定能每日都一夜好眠到天明。

  微伸展四肢准备起身,他的手却像碰到什么,细腻如凝脂的触感教他眉头微蹙,他不记得他的床上放了这类物品。

  张眼,落入眼里的是一头如缎的长发,他蓦地往后一退,惊见在他怀里的竟是阮岁年。

  他……昨晚又犯病了?

  迎娶她之后就再也没犯过,他以为这毛病不药而癒,岂料还是发作了。

  许是他的动作过大,让原本偎在他怀里的阮岁年轻吟了声,身子微动了下,露出了雪白的chi.luo肩头,他狠抽口气的同时,惊觉自己也是裸着的。

  “大人?”那娇软的嗓音带了点沙哑。

  他僵硬地望去,就见她娇憨地张眼,似醒未醒的俏颜满是醉人风情。

  每回犯病,他总记不得做了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在这当头与她圆房,那是不可能的。

  他如此告诉自己,微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就连底下都是chi/luo的,他的心不由凉了大半,尤其在他瞧见被子上沾染的东西,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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