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太妃抿嘴一笑,“母亲给的,你敢不收?”
闻言,秦欢腼腆的笑了笑,“儿媳……不敢。”
“那就好好收了吧。不过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罢了,重要的是你会喜欢。”
“是,谢母亲。”秦欢恭敬的谢过。
一旁的小舒连忙上前接过那珠宝盒子又退下。
怡太妃笑着点点头,“这府里就只有我们三人,逸儿的眼睛不太方便,平日甚少过来,现在有了你,有空的话就多来本宫这里走动走动。”
“是,儿媳丁当每日都来跟母亲请安。”秦欢乖巧地道。
怡太妃一愣,又笑,“不必了,本宫这里没有日日请安的规矩,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你得空了,想来再即可。”
这会,换秦欢一愕,没想到她这个婆婆倒是个好相与的,第一次见面就送她大礼,没立规矩不说,还不必让媳妇日日前来请安?
一旁的刘嬷嬷见状笑道:“禀王妃,太妃娘娘平日有吃斋念佛的习惯,也不重那些虚礼,只要王妃把王爷照顾好,太妃娘娘就高兴了。”
秦欢看了一眼这刘嬷嬷,再看看怡太妃朝她微笑点着头,便点头应声好。
怡太妃的目光转向了范逸,“逸儿,身子可都好?”
范逸恭谨道:“谢母亲关心,孩儿一切都好。”
“好好好,那就赶紧帮范家开枝散叶吧,府里也热闹些。”
“是,孩儿谨遵母亲教诲。”范逸站起,朝恰太妃一福,“母亲若无他事,孩儿便带着媳妇告退,免得打扰母亲清修。”
“嗯,退下吧,你们也累了。”
“谢母亲。”说着,范逸便要往外走,秦欢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伴他一同离开。
怡太妃目送着两人离开,这才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刘嬷嬷赶紧上前替她换了一杯,“茶凉了,换杯热的吧,太妃娘娘。”
“天气正热呢,凉的好喝。”
“茶不好喝凉的。”
怡太妃摇摇头,“就你心细,本宫偶尔贪个凉都不成。”
“这不是为了让娘娘长命百岁吗?”刘嬷嬷笑着,“瞧王爷和王妃这恩爱状,不用多久,娘娘就有孙子可抱了。”
闻言,恰太妃瞅着刘嬷嬷一眼,“问清了吗?可都是真的?”
“娘娘,那些宫里来的,还是皇帝专门派下来的,哪个不精?每个都火眼金睛呢,该查的该验的该瞧的全都查了验了也瞧了,不会错。”
怡太妃轻扯了扯唇,“倒是没想到他会真要了一个庶女,他的眼睛看不见,总不会被美色所惑,你说那是为何?”
“或许是娘娘想多了……王爷毕竟年轻,血气方刚,一个香喷喷的女孩儿躺在身边,岂能不心动?”
怡太妃轻笑了声,“是吗?那先前送去他房里的几个女孩儿难不成都是臭的?”
刘嬷嬷脸一僵,讪笑一声,“可能当时是老王爷离世没多久吧,再加上王爷的眼睛看不见,又尚未娶妃,所以心里忌惮着呢。眼前这位,毕竟是名媒正娶又是御旨赐婚的……娘娘,您说是吧?”
“啧,你都有理。”怡太妃喝了一口茶,问?“世安呢?不是说今日要来和我报告商务账本的事?”
“可能是昨夜高兴,喝多了。”
“逸儿成亲,他高兴什么劲?”
“年轻人爱热闹吧,滕少爷毕竟代娘娘掌管着皇室采买,因为王爷要成亲,最近送礼的人多了去,巴结着他的人更多了。”
怡太妃垂了眼,又喝了一口茶,天气热,饮了热茶,整个心窝都热了起来。
“叫他安分点,可别失了分寸。”
刘嬷嬷福了福,“奴婢知道,会交代的。”
第四章 他喜欢的是男人(2)
福馨园,虽没有忘忧园占地大,却处在整个王府最正中的位置,绿树成荫,阳光灿灿亭台楼阁一应倶全。
方才在太妃那儿告退时,秦欢上前来不是伸手扶他,而是伸手拉住他的手,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特。
彷佛,她没当他是个瞎子,不是上前来帮他带领他,而是自然而然上前拉着夫君的手的小女人……
范逸心一动,若无其事的任她拉着,她的小手很软,摸起来很舒服,就像她的身子一样,软软滑滑的……
秦欢的小脸,始终温热着。
她状似不经意的握着他的手走着,一开始是为了领路,毕竟他看不见,又没拿拐杖的习惯,铁定是不希望有人把他当瞎子看,所以她很直接的选择上前拉他的手。
可,这男人的手是通了电吗?她的手一碰触到那只手就整个人不对劲……
紧张,心跳加速,胡思乱想……
身体还隐隐约约泛着疼呢,她岂能忘得了昨夜这男人对她做了什么?这只大手又曾经对她做了什么?
她很害羞,是真的,谈过恋爱的女人初尝性事都会害羞了,何况是她这种没谈过恋爱,一见面就被人家彻头彻尾抱了一回又一回的?要不是这男人看不见,大白天再见时,她铁定会想着要找地方躲起来。
尤其,在来福馨园请安之前,小舒已经告诉她,昨日迎娶她的竟然真的是郡王爷本人,在一开始的震惊错愕之后,她的心里竟是满满的感动。
明明可以找人代为迎娶的,他行动不便又失明,却还是亲自来迎娶她,重点是,他亲自出马引来整个城的惊艳目光,却没人知道他就是真正的长乐郡王……
她如何能不对这样的男人觉得心动又感动?
那种情感的转折很奇妙,但她不会排拒,甚至是喜欢的。
“王爷,我闻到荷花香了,福馨园里种了荷吗?”拉着他的手,她步履缓漫,头低低地说着话,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问本王?”
“是啊,这里是你家,难道你不知道哪里种了什么花吗?”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啧,忘了他是瞎子看不见吗?哪知道府里何处种了什么花什么树?
范逸清冷着一张俊顔,“不知。”
似乎没听到他冷冷的回话,秦欢走了走又道:“王爷,前面那棵大树长满了好多荔枝啊!又大又肥的荔枝,看起来就好好吃!我去采几颗来给王爷尝尝?”
“不必,本王不想吃。”
“可我想吃。王爷等我一会。”说着,秦欢挣开他的手跑开——
园里的荔枝树不高,结实系繋,整片的红,看得就令人心情饱满。
秦欢哇哇哇的赞叹着,踮着脚尖长手一探将一整串的荔枝给摘下来,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拉着裙摆跑回范逸身边,亲手剥了一颗荔枝便往他嘴里塞——
“吃一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本想拒吃,可那柔软的果实一碰到他的唇,那柔软,那香气,竟让他莫名地想起昨夜吻的那张小嘴……
范逸陡地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给拉近,用嘴衔起荔枝的同时,也轻含住她拿着荔枝的柔荑——
秦欢脸涨红了,连忙抽回手,他也没为难她,慢慢地在嘴中咀嚼着她亲手送上的荔枝。
厚厚厚,这个男人竟然亲她的手?有没有搞错?他是调情圣手吗?晚上摸黑在床上那么厉害,大白天在园子里也可以板着一张脸正经八百的调戏她?
她瞪着他,心都快跳出来。
该死的!为什么连他吃东西的模样,都如此莫名的性感好看?
“你在看什么?”
“我没有。”她眨眨眼,矢口否认。她真的庆幸他此刻看不见,否则她这样呆呆蠢蠢地看着他的模样被他瞧见了,还真是羞死人了。
“想吃自己剥一个吃。”
“……好吃吗?王爷?”
“嗯。”
闻言,秦欢情不自禁一笑,“那我多剥几颗给王爷吃?”
“回忘忧园再吃吧。”他可没忘记,他们两人此刻还在福馨园里,而这里一向不是他喜爱待的地方。
“嗯。走吧。”这会,她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带着他往前走,没再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不住地在自个儿脸颊畔搧着风,“王爷,我们忘忧园里也种荔枝树吗?”
她说,我们的忘忧园。
他听了竟莫名地喜欢。
“有吗?王爷?”没听到回答,秦欢再次问了一句。
“……不知。”
“噢,那我等会回去替王爷瞧瞧。”
所以,她现在是明知故问吗?明知他瞧不见却老爱问……
真是奇怪的女人。
却也……可爱。
和她在一起,似乎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放松,会暂时忘记自己其实是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你老扯本王的衣袖,是欺本王看不见,拿本王的衣服来擦手吗?”
嘎?秦欢愕然的看着他,忙不迭甩掉他的袖子。
“王爷,你这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吧?”果真伴君如伴虎,虽然这个君不是君王,但夫君就是古代女子的天,也跟君王差不了多少意思。“我只是……方才剥荔枝手有点黏,怕弄脏了王爷的手……”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秦欢盯着那只大手瞧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给放在他的掌心上,他长指往里一卷轻轻地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