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他不会因为这种特质就喜欢上一个女人。
那么是为什么?不知道,他只觉得她像颗种子,在他心底发了芽、紮了根,他看着她一点点茁壮,看着她一天天向他靠近,他就会忍不住心花怒放。
第八章 死活不说出真相(2)
她正担心他问出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于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然后发现……
“你在笑吗?为什么笑?因为可以大捞一票?”予菲怀疑问。
他摇头,给了她一个栗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把钱看得那么重要?”
“不然呢,因为颜面神经失调?”
他皱眉,什么意思?
她叹气,唉……又说出不该说的话。
真糟糕,是因为觉得他安全,才会在他面前不设防,说不该说的话、想不该想的事?
不过……安全呐……
修道之人常犯五弊三缺,前世她打出生就是个孤儿,师父说她没有姻缘,注定一世孤独,她能感激的是自己四肢健全,可以赚到很多很多钱。
金钱成了她的安全来源,她想尽办法赚钱,还为了留住钱,赚十元捐三块,她用“舍”来换取“得”,她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平安到老,没想到她还是没了命。
穿越到此,她犯了老毛病,满脑子赚钱、赚钱,用金钱换取安全。
她正努力这么做的同时,突然发现有个男人竟可以代替金钱,给她安全感……
胸口暖暖的、涨涨的,说不出的感觉,让她觉得喜悦。
“有心思研究我在笑什么,不如认真想想蕃茄有哪些做法。你很清楚,逸夫和你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你提供的菜单要是让他不满意,你倒是看看,他会不会把蕃茄苗给你。”
“我不必见到兔子就可放鹰,如果那人不想给你,你想要的,师兄去抢来。”随着声音传来,岳云芃出现在屋里。
予菲一愣,转头看向他,歪了歪头。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明白这个二皇子有什么毛病,怎么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就算她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也得有原因、有过程吧,怎么一下子就跳到非她不行?
她看看欧阳曜,再望向岳云芤。“师兄,你干么对我那么好?”
“师兄对师妹好,需要理由吗?”
“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师兄妹关系是用来欺骗世人的呀!”
“那是你的理解,对我来说,并不是。”
“对你来说并不是……”她重覆他的话,片刻后恍然大悟。“不会吧,你真的有个心心念念的小师妹,长得和我一模模、一样样?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岳云芃一愣,没想到她的反应这样快,一时间竟接不了话。
欧阳曜皱眉,细细审视岳云芃,这人是个蠢的,打小到大他从没有将岳云芃放在眼底过,若非如此,他怎能轻易被害?
可岳云芃不一样了,他不再暴躁、不再风流好色,连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与过去不同,现在的他看起……像个对手。
是过去的岳云芃藏拙,欺瞒了自己的眼睛,还是这五年里,父皇与皇后对他悉心教导,将他从里到外彻头彻尾改变?
打从岳云芃出现,欧阳曜便命人调查他。
岳云芃至今尚未成亲,可身为皇子,断没有二十岁尚未成亲的,况且皇后对自己动手,目的不就是东宫之位?而子嗣是父皇与众臣是否选择与扶持的重要条件,就算真有那么一个“小师妹”存在,皇后怎么可能放纵他任性?
欧阳曜想不透其中关联。
岳云芃回神,笑着捏上予菲的脸,弯下腰与她平视,认真道:“谁说你是替身,你就是我的小师妹。”
欧阳曜见状立刻把她拉过来,抚上她的脸,企图把岳云芃留下的痕迹擦掉。
两个男人目光相对,予菲危机感陡然上升。
啪啪啪,岳云芃几招拳法直取欧阳曜面门,两人各拉着她的一只手,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朝对方猛击。
予菲很害怕啊,她想闪,但身子不好用,她只能闭上眼睛,祈求老天爷让他们注意点,别一个不小心令她毁容了。
突地,外头传来予心的惊叫声。“爹,予婷没了!”
两个男人瞬间停手,一双眼珠子同时落在予菲身上。
“我要去看看。”予菲道。
“好。”一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予婷的尸体是被海水冲上岸的,村民们发现,直接抱着她送到陆家。
陆家只有陈媄在,看见浮肿的尸体,她吓呆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在忙,要洗衣、又要整理家里,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一发现她不在,我就满村子找人,谁晓得她……”陈媄跪在陆青跟前,不断磕头哭泣。
陆青脸色很难看,这件事他有错,他现在只在入夜后才返家,一大清早又出门,他想避开李氏,也避开自己的罪恶感。
他浸淫在追求学问的幸福感中,在老宅里,他重返过去岁月,在亲人的包围与照顾下,过着愉快的日子,他的快乐对照着李氏的不悦,成了反差。
每天他回家,随便吞两口饭就转进予菲的房间。
李氏来敲门,试着提醒他,他们是夫妻,而他因为有罪恶感,仍然不愿意面对她。
然后她哭闹、指责小孩,像个炮仗一点就燃。
李氏越是这样,他越想躲得远远,没想到……竟就出事了。
抱着予婷小小的身子,他满心满眼都是歉意,是他的错,他忽略了孩子。
予菲没有陆青的罪恶感,她上前凝睇陈媄的脸,不需要用吐真术她也看得出来,陈媄心虚说谎。
“说,你对予婷做了什么?”
予菲了然的眼神逼得陈媄节节后退。“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你敢再讲一次吗?”她一把抓住陈媄的衣襟,把陈媄拉到予婷跟前。“看看她死不瞑目的模样,她的魂魄就站在你身后,牢牢地盯着你。她在哭,哭着问:‘姊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予菲的话让陈媄起了鸡皮捏瘩,她想起那些夜里作的恶梦,全身止不住地颤栗起来,可她不能说啊,一说,她就没有地方去了。
她猛摇头,把话咬死。“我没做,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不能冤枉我。”
“你可以推我入海,就可以推予婷入海,只是我命大能活着回来,予婷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听见陈媄推予菲下海,村人们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天呐,她居然推予菲下海,这个黑心肝的,跟她娘一样坏。”
“没有陆家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还敢害死陆家姊妹,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年纪轻轻心眼就这么坏,那是人命呐,这烂肠烂肚烂心肝的。”
“连予婷都害死?那可是她的异父姊妹,口口声声喊她姊姊的呀。”
“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应该送到官府里,让她偿命!”
“是你吗?是你害死予婷的?”陆青猛地转头,怒目瞪向陈媄。
顶不住众人的批判,陈媄放声大哭,她大声道:“我没有推予婷下海,没有害死她,我只是、只是太生气。为什么我每天要做那么多家事?为什么我要照顾她?为什么我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关在家里?我不过是打她几下,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跑出家门……不是我的错。”
“她那么小,只挨打几下,她敢轻易跑出家门?说谎!你凌虐她对不对?”
“不对,是予婷太坏,我不过打她两下,她就说要去向娘告状,让娘揍我一顿……”
陈媄还在辩解,陆青一把拉开予婷的衣袖与裤管,露出青紫交错的双手与双腿,他咬牙切齿问:“只是打两下?”
予婷身上的伤让村人纷纷倒抽口气,果然是个心肠恶毒的坏女人。
居然对三岁小童下这样的狼手?予菲揪住她的衣襟,怒问:“李氏在哪里?”
望着予菲那双遇佛杀佛、见神杀神的怒眼,陈媄猛摇头,一句话都不说。她们不能离开陆家,舅舅不会收留她们,如果离开……娘说不定会把她卖进窑子里,不行,她不可以说!
陈媄跪在地上,全身缩成一团,打死不开口,予菲也拿她没辙。
这时姥姥站出来,拍拍儿子的肩膀低声道:“孩子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带进去收拾收拾,早点下葬,让她入土为安,下辈子投个好胎。”
陆青紧紧握拳,他的罪恶感落在予菲眼底……她也愧疚啊,这个身子不是她的,认真说来,陆青已经失去两个女儿,如今他剩下的只有予心、予念。
现在连予婷都没了,无子是七出的好藉口,她必须让舆论站在爹爹这边。
予菲恨恨地走到一旁,忽然被人拉了拉衣袖。
是小琴,她对着予菲朝一旁努努嘴。
予菲和欧阳曜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欧阳夫人站在人群后。
欧阳曜牵着予菲走到母亲身边。“母亲。”
欧阳夫人看看予菲,再看看欧阳曜,眉头深锁,片刻才压低声音道:“最近李氏经常到何大方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