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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常出入宫廷的尹挚不禁也被这处处精心雕琢的美景震住,也算是被那家这江南首富给吓着了。

  难怪大伙都想抢江南这块大饼,不管是漕运、盐茶等等,彷佛只要往江南的地一挖都能挖出金子。

  “你要是喜欢,就在这儿多陪陪我。”贺氏瞧她目不转睛地赏景,在旁说道。

  她就是故意带女儿绕路看美景。上次见到女儿还是她及笄时,现在都过三年了,好不容易女儿想来散散心,她自然希望她多待一阵子,毕竟正是爱玩的年纪,怎能老是待在京里替皇上盘算那儿盘算这儿的。

  尹挚沉吟,想着晁枢引说了皇上旨意,不知道到底为何,因此无法确切地给母亲一个答覆,要不到时候皇上一道圣旨,她就得赶回京了。

  “横竖你和枢引的亲事因为他失忆而作罢,你也因为他在京里待得不开心,不如暂时留下,皇上既答允让你下江南访亲,自然会体恤你,愿意让你多待一阵,至少陪娘过完年节再说。”瞧她脸色犹豫,贺氏以为自己打动她了,加把劲地游说。

  尹挚干笑了声,握着贺氏的手。“娘,这事咱们先看着办,我才刚到,这府邸也太大了,还没到让我暂歇的客房吗?”

  过完年节?她想都不敢想,临行前,她可是刚将秋税算妥呈上,才能攒了些空闲访亲,而年前她经手的许多帐目都得呈上,哪有办法赖在江南不回京?

  “什么客房?当初娘嫁来时,你那叔就已经给你修了一座院子,取名为团圆阁,前头再拐过一条小径就到了。”贺氏指着前方,前头小径往右拐,两边栽植海棠,绵延到一座院子前。“你要是待到年节,就会瞧见这罕见的垂丝海棠盛开时由粉转紫、坠满枝头的景致,这可是你那叔特地差人给你栽种的。”

  尹挚忍不住看了两旁,这些垂丝海棠少说有三十来棵,而且一棵棵都有两三丈高,随便一棵在京里叫价都要数千两呀……好奢华呀,那叔。

  尹挚啧啧称奇,可进了院子,她再一次怔住。

  “还喜欢吗?”贺氏笑点她微启的朱唇。

  尹挚赶忙合上嘴,瞧着面前三进的院子,撇开明堂引水凿成的池子,最教她惊讶的是这院子的二进房是做成楼台,飞檐衔廊,曲绕相接,至于其间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都别提,这建材分明是紫檀!

  连皇宫里都少见的紫檀,在这里竟奢侈得连廊板都用上,这要是堆在不识货的人面前,就是一堆木材,可在她这个经手上百种商品的老手面前,堆的可是数不清的黄金,确确实实是南方隐而不宣的奢华呀。

  快步进了屋内,摆设雅致,就像寻常姑娘的闺房,可仔细打量博古架上的摆饰品,看看墙上挂的宝物,就知道她这是踏进金窝里了。

  海外的琉璃灯、名家的桐木琴和西域的百花毡毯……这里头五花八门的宝贝,随便一样都值千金,她简直不敢相信为了讨好娘,他能做到这地步,而且那叔分明很想搭上她这条线,完全打中她的心。

  漕运、海运……她多想要完完全全地纳入手中呀!

  如此不仅不负圣望,也能满足她不被局限于京城的格局。

  “瞧你一双眼都亮晶晶的,又在想什么了?”贺氏轻点着她饱满的额。

  当初在尹府,她就手把手地教她管帐,她这个女儿管帐一把罩,竟然还摸索出生财之道,拿了尹府的家底买了几座庄子,种的不是米粮而是桑树,养的不是鸡鸭而是蚕,眼光独到得教她这个当娘的都叹为观止。

  她只知道她这个女儿打从她爹去世后,常到她祖父的书房走动,让她挖出不少古籍,她自个儿钻研,低价买了织造厂,将蚕丝织成无人能仿的流光绫,一匹布料就能叫价数百两,甚至有钱也买不到。

  最后就连胭脂水粉、香料玉铺都掺上一脚,区区两年光景,就能年年替尹府赚进万金,引起皇上注目。谁知道她这女儿特别胆肥,竟敢跟皇上谈生意,就只为了要皇上行个方便,让她将分号开到南方,愿亲手奉上三成利,而且还能替皇上分忧解劳,查六部的帐。

  有谁想得到,这是个当年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所为?

  她的女儿不但是皇上的小金库,更是皇上的总帐房,每年的岁入岁出,几乎都经她的手仔细点算过,这三年来替皇上的国库丰厚了不少。

  因此,她才能放心女儿一个人待在京里,毕竟有皇上这座靠山,京里的贵女只要家里教得好,都知道该与她为友。

  尹挚嘿嘿笑着,取下博古架上的琉璃灯把玩。“娘,这些可都是海外之物,那叔就这般大气地摆在我的院子里,他这不是在跟我招手吗?”

  前朝禁海运,皇上推翻暴政登基后也没解除,所以这些海上交易全都是不合法的,要是被官船逮着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那叔把东西这般大剌剌地放着,不也是知晓她是皇上身边的人,盼着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巧的是,她前两个月才跟皇上提了海运一事。

  唉,有时她都想问娘,她到底是不是那叔的女儿,要不她怎会满脑子想着如何赚钱?

  第二章 见谁就是不见你(1)

  正午,贺氏在团圆阁里摆膳,和尹挚香香地吃了一顿饭,再要尹挚到房里歇一会,待尹挚睡醒时,她带来的箱笼都已经放妥。

  “郡主,夫人说了,你要是醒了可以先到后头的园子里走走,等开宴时再差人说一声。”多静手上的活儿也没停下,将箱笼里常用的物品取出,忙碌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尹挚懒懒躺回床上,虽然已经不困了,却懒得动,她想应该是一路舟车劳顿才会这么累。

  打从晁大人上回出言伤了郡主后,郡主整个人都恹恹的,多静也不催促,自顾自地道:“郡主,约两刻钟前,那家二房的姑娘想拜见你,奴婢以郡主尚在午歇为由让她们走了。”

  尹挚在床上翻了两翻,一副懒骨头似地坐起身。“想讨好我也犯不着这么急。”

  看来那家二房的姑娘脑袋不怎么精明,恐怕连其母也是蠢字辈的,要不怎会在她舟车劳顿赶到时就急着想拜见?

  有点脑袋的都该知道,她肯定累了,歇个一两日再见面也不迟,再者那叔都说晚上开宴给她洗尘,届时肯定会见面,犯得着在这当头撞上来?

  哪来的呆子?娘在书信上怎么不跟她说说,让她笑一笑,解解闷多好。

  “可不是,看来二房的女眷并不省心。”多静压根没客气地道。

  “无妨,一个商家女,娘没看在眼里,再者还有那叔在呢。”她听娘提过,那叔和其二弟感情甚笃,直到现在也没分家,家里头真有个龃龉,想必那叔他们会先行处置,根本就不用娘亲费心。

  “就是。”多静将所有物品都归置好了,走到床前服侍尹挚洗漱,突地想起什么,脱口道:“对了,咱们的人说晁大人派了人在暗处盯着咱们。”

  “派了几个?”她眉眼不抬地问。

  “两个。”

  “丢回去。”

  多静笑眯了眼,道:“奴婢僭越,已经让庞定去处理了。”

  尹挚缓缓抬眼,笑得很坏。“你这个坏丫头,明知道晁枢引是庞定以往的顶头上司,还让他处置,不是要让晁枢引难看?”

  庞定以往在府军前卫当差,后来皇上特地从里头挑了几个拔尖的充当她的护卫,庞定就是其中一个,听说跟晁枢引的交情还挺好的。

  “难看吗?奴婢怎么觉得……刚好而已?”气哭她家郡主,她都还没亲自动手出气呢,算是客气了。

  “坏丫头。”尹挚嘴上骂着,笑得可乐了。

  “谢郡主夸赞。”通常只有她办对事时,郡主才会这样骂她的,她一律视作夸赞,收得一点都不心虚。

  主仆两人又笑闹了一会,见时候未到,尹挚干脆先倚在引枕上,想着晁枢引说他前来是皇上的旨意,可明明她准备下江南访亲时,皇上什么都没跟她说,那就代表并非真有大事,八成是皇上知晓他将她气得不轻,故意要他对自己低头罢了。

  哼,他低头,她就得怜悯他?

  别傻了,她向来就不是吃素的,他要是有本事把头垂到地上,她会顺脚踩他两下解气。

  只是……当初皇上派他下江南,说要处理卫所粮库被烧一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让府军前卫的指挥使亲自处理这事,就是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这些事该是由江南的中军都督府处置的,皇上却派他来,怕是有其他密令在身吧……忖着,她不禁呿了声。关她什么事啊,她想得这么入迷做啥?

  她才不管他呢,再也不管。

  掌灯前,主屋那头就派人引尹挚主仆两人到花厅里。待尹挚到时,瞧见那家两房人都已入席。说来,那家子嗣也颇单薄,一张圆桌,两房人竟然坐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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