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言情小说 > 弃妃秘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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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打开匣子看见里面的墨玉云纹簪时,她受到惊吓,那是皇后赏给李萱的,赏赐那日有许多嫔妃皆亲眼所见,是谁盗了去?东西又怎会落在旭镛手中?“二皇子,这个……”她惊呼道。

  周旭镛并未多言,只道:“娘娘宽心,我寻了几个人暗地在安禧宫、慈禧宫照看着,只不过李萱身边的人还是多注意些。”

  “我明白了,多谢二皇子。”

  “九月六日宫里办赏菊宴,让李萱称病留在屋子里,身边多留几名宫女守着,能的话……”他迟疑须臾,续言,“让她作宫女打扮。”

  德妃点头没有多问,心知既然周旭镛能送来这个,表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按照嘱咐行事便是。

  事成,他转身离开,却在走出厅门时遇上李萱。

  自上次偶遇、两人擦身而过,至今已经三个月,这段日子他们没再见过面,便是远远遇上,周旭镛亦是一语不发背身而去。

  李萱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恼他,她做过许多假设,结论只有一个——她想,他听到谣言了,他误解她挟恩向皇上求嫁。

  悄悄愁起眉目,她没有办法,婚事不是自己去求来的,她也没非要嫁他不可,婚嫁之权并非掌控在她手中,若他要因此怨上她,她无话可说。

  周旭镛不知道李萱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凝结在她身上的目光再也转移不开。

  她的脸像白瓷般泛着淡淡的光芒,眉若远山含黛,唇若红菱轻采,美得教人惊艳,她穿着一身云雁纹锦滚黛青领口对襟常服,墨黑长发编了两条长辫垂在身后,脸上素白洁净,不染纤尘。

  她拘谨地回望他,露出一个淡淡笑意,竟似一朵怒放青梅般鲜香馥郁。

  心,不由得猛然一抽。

  李萱凝望他那双细长凤眼,两道泼墨似的浓眉斜入鬓边,他高贵雍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她无从窥伺的深沉,那身气度、那份尊荣皆让人无法与他对视。

  她明白,他不一样了,他再不是她记忆中的二少爷。

  回神,她屈膝一福,而他从她身边走过,同上次一般,没有半句言语交会。

  接下来几日,李萱身边一个叫红玉的宫女以及打理院子的两名小宫女,因手脚不干净,被德妃给打发出去。

  第三章 公主饭碗不好捧(1)

  九月六日,宫中赐宴,朝中大臣携儿带女入宫,数千盆的各式菊花任由众人品赏。

  难得的热闹,嫔妃、宫女们无不悉心打扮,好参与盛宴。

  几盏美酒下肚,李侍郎嫡子李俊良居然迷了路,他循着小径走往安禧宫,一颗心雀跃不已。

  单手探入怀中,轻轻抚着木匣子,他脸上止不住笑意。

  虽然见过的人不多,可传言怀玉公主美艳绝伦、才情冠群芳,若今日之事能成,他就是堂堂的驸马爷了。

  李俊良加快脚步,可是尚未进入安禧宫的宫门,就让暗卫给拦下来,李俊良见状便在宫门前大声嚷嚷,说是怀玉公主邀他过来的。

  几个下人脸色一青,这话传出去还能听?公主的名誉扫地哪!大宫女文玲二话不说,领着一群小太监怒气冲冲跑出去,人手一根棒子帚子,见到李俊良,不由分说提起棒子就一阵猛打,暗卫趁乱悄悄补上两脚,把好好的一个风流公子打成猪头。

  安禧宫前的混乱引起注意,宴会中,德妃本就提着一颗心,悄悄注意着安禧宫的动静。

  听到宫人来报,德妃立即请皇后一道回安禧宫,淑妃见状,知道事情已成,难掩得意神色——杀不了李萱,毁她名誉总不难吧。

  惠妃、贤妃发现皇后和德妃、淑妃神色有异,悄悄地找个藉口离开宴会,尾随她们来到安禧宫前。

  皇后驾到后,她冷冷地命人将李俊良绑进大厅里。

  一进大厅,他悄悄地瞄了淑妃一眼,强自镇定,接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连连几次叩首,把额头叩得发响。

  “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闯进安禧宫!”皇后口气有着隐忍的怒气,她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众妃们,好啊,又搞鬼,她们真当她是软弱好欺的!

  李俊良连忙说道:“还望皇后娘娘见谅,今日皇上赐宴,在下多喝了两杯,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没想到却来了一名宫女,她说怀玉公主让她递信给在下,邀我到安禧宫里玩儿……”此话一出,满堂哗然,鄙夷、轻蔑的神色瞬间浮上众嫔妃脸上。

  皇后目光中刻上三分寒冽,她脸色铁青,气息不匀,胸膛起起伏伏,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脑门。

  这话岂不是在说他和萱儿有私情?!她气恨得想让人把李俊良拉下去打上几十大板,但德妃握了握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皇后吞下怒气,是啊,如果这时候把人拖出去打,岂不是落实了萱儿的罪名?他能够走到安禧宫定是有宫里人引路,若非德妃之前整治过一圈,扫走几个眼线、内贼,现在就不会只是在宫外抓到李俊良,而是里应外合让他进了宫里,甚至是……萱儿的房里。

  皇后眼底浮上一丝阴冷,萱儿到底是碍了谁?竟需要这般大费周章地将她除去。

  “满口胡说,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认识你这号人物,你胆敢这般诬蔑!”皇后不着痕迹地向淑妃望去一眼,只见她端茶喝水,满脸的看好戏。

  “皇后娘娘恕罪,若非公主口口声声说欣赏我的人品,对我十分倾慕,在下怎敢大着胆子在宫里胡闯?”

  李俊良大声疾呼为自己喊冤。

  德妃这才明白对方演的是哪一出。

  有二皇子那番提醒,她早知道今日要出事,已处处提防,只是没想到李萱才十二岁,竟然有人欲对她下此毒手,毁去她一生!她着实不明白,为何要这般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欣赏你的人品?公主几时见过你,怎就欣赏起你这号人物?”

  德妃上下打量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却教李俊良忍不住一阵阵心惊胆颤。

  “是、是在方才的赏花宴中,公主见到在下,对在下一见倾心……”

  “够了!”德妃阻下他的满口胡言乱语,说道:“文玲,去把公主给请出来。”

  “是。”

  文玲领旨下去。

  没多久工夫,雪雁、翡翠和几名小丫头与李萱一同走进屋里。

  李俊良目光飞快地向众女子扫去,想也不想就朝穿着上窄下宽银月色曳地长裙,裙上绣满百花孔雀,腰带绣有飞凤图案,作公主装扮的雪雁跪爬过去,他一揖到地,冲着她说:“公主!你给各位娘娘说说,是你写了信又带着信物让宫女来找在下的。”

  他话一出口,满屋子瞬地出现低低的几声闷笑。

  淑妃见状,立即晓得是有人挖了坑让他跳,偏生这个傻子还乖乖跳进去。

  德妃冷声问:“看清楚,你真的见过公主?”

  “是,没错,我与公主还在花前聊了几章诗篇。”

  雪雁屈身行礼,对李俊良说道:“公子太抬举奴婢了,奴婢认不了几个大字,怎能与公子论诗说词?”

  淑妃脸上僵硬片刻,再忍不住脾气,站起身子怒斥雪雁道:“该死,你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竟敢穿公主的衣服,来人,拉下去杖毙!”

  这是恼羞成怒?事情发展至此,皇后岂会看不出德妃和李萱的胸有成竹,于是她面含微笑端坐在椅子上,静观着这出戏要怎么个演法。

  听见淑妃的话,德妃本欲出头,却见李萱动作更快,直直跪到淑妃跟前,惊讶万分道:“还望淑妃娘娘恕罪,昨儿个萱儿没睡好,晨起头疼,德妃娘娘给了恩典让萱儿不必参加菊花宴,萱儿好好睡一场后觉得精神不错,便想到厨房做菊花饼给各宫的娘娘们尝尝。

  “谁知雪雁、翡翠正巧把衣服做好想让萱儿试穿,可萱儿满身都是面粉,怕弄脏衣服,想着雪雁身量与萱儿差不多,才让她帮着试了,没想到文玲过来喊人,萱儿怕让娘娘们久等,连衣服也没换便急急忙忙赶来。说到底都是萱儿的错,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嘴角带着讥诮插话。

  “何罪之有,本宫就不信你这个小丫头胆敢让满屋子的长辈等,都起来吧,没你们的事儿。”

  皇后说完,德妃接道:“李公子说在赏花宴时见到萱儿?可萱儿半步都没离开过安禧宫,会不会是公子记错人了?”

  “我有证物!就在我怀里。”

  李俊良不到黄河心不死。

  “来人,搜身!”安禧宫太监近前,自他怀里搜出一个木匣子,递上去。

  宫女接手,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再送到皇后面前,皇后从里头拿出信笺细细读过,半晌,方才缓道:“当年是本宫手把手教萱儿写字的,这歪歪扭扭的字体分明不是萱儿写的,不过……”她拿起木匣子里面的金钗,沉吟道:“这金钗确实是有几分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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