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牧司默也有些后怕,若让他连续七日纵情,只怕也榨干了。“还好有你。”
他庆幸娶对了妻子,她是他的福星,在他多次遭遇凶险时及时出手,否则他早沦为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走吧走吧,去做你的事,我嫌弃你了,老是黏黏腻腻让入看了心烦,离我远些我才快活。”她轻推着丈夫,表示暂时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光采四溢的脸。\'
他轻笑,眼中流露对妻子的爱意。“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外面有四名侍女候着,你有任何不适就喊人。”
玉真、玉芽、玉璧、玉倾,两名武婢,一名来自江南的绣娘,一名是西北军的遗孤,会做些药膳。
在牧司默走后,累到极至的顾喜儿真的好好睡了一觉,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睡醒之后泡药浴,又让名为玉真的丫头为她全身揉按了一遍,她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可是她好了,有人就要遭殃了。
“把人给本夫人带上来。”该算帐了。
“是。”
当半疯半清醒的范紫芊出现时,有些不敢相信的顾喜儿贬了两下盈盈水眸,很仔细的上下看了一遍,由那双射出恨意的混浊双眼她才确定是本人无误,并未被掉包。
她纳闷这人遭遇了什么,怎么才短短几天就枯萎了,从繁盛的娇花败成失去水分的枯花,再也不复以往的娇美。
“咳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该给我个交代。”顾喜儿抚着趴在腿上的雪貂,轻一下、重一下的挠它肚皮。
“呸!装什么好人,你不就是落井下石,想看我落魄的样子,让我狼狈不堪的向你摇尾乞怜!”不知醒悟的范紫芊还张牙舞爪,即便落魄狼狈,面对顾喜儿时依旧盛气凌人,瞧不起她的出身。
“呸什么,夫人是你能蔑视的?”
有着一身功夫的玉真上前赏了一巴掌,范紫芊的面颊瞬间肿了起来。
这四名新来的侍女和陈七、周强等人不同,她们只忠于顾喜儿,谁敢对顾喜儿不敬便是打她们的脸,所以下起手来可是毫不留情,非让人明白府里谁为大为止。
“轻点,别把人打坏了,我还要问话。”人死了一了百了,欠下的债也就讨不回来了。
“是,夫人。”玉真往后一退。
穿来这些年,顾喜儿这才有翻身当地主的感觉,虽然她身为里正的爹也有百亩田产,挤身小地主行列,但离真正的吃香喝辣、婢仆如云的生活还是差太远了,侯府里的一个小管事都过得比他称头。
所以她现在也来体会一回富贵人家的派头,摆起夫人的架子,左边端热汤,右边熏着香炉,前有热茶,后有瓜果糕点,四名大丫鬟她把服侍得无微不至,她啥也不用做,坐着享福。
“范小姐,我也不多说了,这一年你吃的、用的、穿的我就不跟你算,当是你陪伴老夫人的报酬,就连一屋子的衣服首饰也能白送。”要找到比她慷慨的主母可不多,她这人一向和善,不与人结仇。
范紫芊一听倏地抬头,十分意外小村姑的大度,但她一点也不领情,反而凶光外露地瞪人,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事。
“可是……”顾喜儿拉长音。
果然还有下文!范紫芊眼中的怒意更盛。
“你自己瞧瞧这帐册,是个人也看不下去,几十本册子没有一本不亏空,还有不少田契、地契、房契不翼而飞,和田产清册上一对比,足足少了一大半,你说你要怎么跟侯爷交代?”这女人胃口真大,什么都敢往肚里吞。
“这是我和牧郎之间的事,由着你来插什么嘴,我们的感情不是你一个村姑可以介入的,我劝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那一点东西牧郎不会跟我计较。”范紫宇还自以为高高在上,拿自己当未来的侯爷夫人看待。
顾喜儿被她的话气笑,喝了口甜汤。“看来你的白日梦还没作完啊,玉芽!”
“是,夫人。”个高的玉芽往外一招手,范紫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包含她的奶娘,人手一口红木箱子,鱼贯进入大厅。
“那是……你们居然敢偷我的东西,快给我搬回去!”一见熟悉的雕花箱子,她疯了似的扑上去想抢。
“啐!不要脸,那是夫人的!”玉倾提腿一踢,将行径如疯妇般的范紫芊踢得连翻两个跟头,跪地不起。
“说得好,有赏!”玉倾这丫头真不错,是个护主的,跟陈七等人比起来好太多,那些臭家伙专扯后腿。
“谢夫人赏。”玉倾把腿一收,笑得眉飞色舞。
“玉璧,你带人走一趟京兆府,把这些契纸改回侯府名下,带咱们的鱼鳞册去,就说侯爷打仗去不在府里,这些契纸转移没他点头不算数,顺便把几个吃里扒外的也送去,说是监守自盗,盗用侯爷印信。”做贼的总要还。
“是,夫人,奴婢省得。”说完,玉璧走出厅堂,只见一名黑甲军走了过来,身后是一串男男女女。
第十一章 聚众揭真相(2)
几个?夫人你言轻了,是几十个,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还是牧家的远亲和几代老奴呢!
主人不在就偷奸耍猾,还与人狼狈为奸,一点小恩小惠就另投他人为主,这种奴才不要也罢。
“我的、我的,全是我的,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快还回来!”范紫芊声嘶力竭的喊着。
下一瞬,碎裂声骤起,一碗还有汤的汤碗被顾喜儿轻轻一砸,碎声不大却令人心口一紧,她腿上的雪貂龇牙例嘴扑向范紫芊,在她脸上一抓又跳回主人怀中,撒娇的蹭了好几下。
“闪闪真乖,晚上给你吃鸡。”面对爱宠和颜悦色,一看向面上有血的范紫芊,顾喜儿神情一冷。“目前你亏空的银子尚补足不到一半,库房里丢失的物件也不见踪迹,因此我请了兵部尚书过府,商谈赔偿事宜。”
“什么?”闻言,范紫芊整个人瘫软在地。
“虽说你是为大哥守节,但终究名字未上祖谱,名义上你还是范家的女儿,范大人理应为你做的事负起责任,我们侯府不做误人终身的缺德事,也不愿负担你一生不嫁的供养,真有心就找个庵堂修行去,要不就归家。”
想我们侯府养你一辈子,休想!养只闪闪也比养白眼狼好,省粮又省心。
“不,不,我不回去,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时的范紫芊真的怕了,头摇得像波浪鼓,脸色苍白如纸。
“你不回去想赖在我们侯府吗?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人知道,严刑拷打之下没几人撑得住,你那个姘头第一个吐实。”
“他说了什么?”范紫芊面有惊色。
一套就套出来了,还守什么节,不脏了自己脸面。
“老夫人的昏迷不醒和中毒。”顾喜儿是空手套白狼,用套话的,实则手上并无证据。
范紫芊一张脸更白了,面如死灰。“不是我,是牧司谦指使的,他说牧司默无诏不得回京,可是老母亲若病了,为人子者千里迢迢也要奔回来看最后一面……”
顾喜儿打断她,“你们各说各话,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就让你们当面对质吧,把人押上来!”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厅门旁的陈七将一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子给押入厅中,那颗肿胀的大猪头隐约可以看出是个熟人。
“范小姐说毒是你下的,你是主犯、她是从犯,你该千刀万剐,她量刑从轻。”不等人开口,顾喜儿劈头一阵抢白。
原就想把自己捞出去的牧司谦先是一怔,继而劈里啪啦痛骂一番。“你这个贱人!分明天生淫贱勾搭男人,见哪个俊就往哪个扑,我心地正直的弟弟差点被你给害了,你就是害人精,狐媚妖物,想把侯府搞得鸡犬不宁!”
“牧司谦,你还是人吗?明明是你哄骗我给那死老太婆下药,硬要我从了你,毁了我的清白,你从我这里拿走多少银两你也数不清吧!”范紫芊尖声反驳。
“我不是人你就是吗?坐这山望那山,明明是司情哥的未婚妻,心里想着的却是默弟,耐不住寂寞非要人家回京……”牧司谦毫无保留的说出实情,却隐去他从中唆使一事。
牧司谦是依照五皇子的指示去做,范紫芊不过是被利用的,只是她也不无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她气狠了,两眼红似火在烧。
顾喜儿冷哼,“你们都不是东西,看我们良善就欺上门来,实在是叫人心寒。”
“你胡说什么……”
“我媳妇说得没错,你们真不是东西,我老婆子欠了你们什么,居然联合起来害我!芊芊,我是真拿你当长媳看待,还把府里的管事大权交给你,想着几年后给你过继一子,再分给你们一半财产,没想到……”太令人失望了。
“还有你,牧司谦,伯母见你和情儿有几分相似,因此留了你在府里住,私底下我也补贴了不少私房给你,没想到你竟在我的药里下毒,想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