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你们毕竟一起长大。”
“你不用宽慰我,我不领你的情。”
萧展毅低头咳了一声,“你还生气呢?”
“不敢。”
听这语气就知道还生气呢,萧展毅有点儿头疼,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她消气,俨然还要继续下去的意思。
“我知道错了。”
“可你没打算改啊。”她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男人为心爱的女人吃醋,这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吧。”他有些底气不足。
徐宁安双手抱胸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摇头转身就走。
萧展毅一急,几步上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安儿,你别这样。”
“放手。”她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箫展毅非但不放,还将她紧紧搂到了怀里,完全不顾忌这是在外面,有可能会被别人碰到。
然而徐宁安不想惯着他,直接就摔倒了他,然后拍拍手,施施然地走开了。
男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还不听话,就再多打一顿,要是一直不听话,就一直打下,打到他听话为止。
她徐大姑娘懒得跟这狗男人讲道理了。
第八章 解决三妹的婚事(1)
六月出嫁,七月花开有子,收到二孙女有孕的消息,徐老夫人笑容满面,忙不迭地吩咐李嬷嬷打开库房挑选适合补身的药材,打算给孙女送过去。
“这么快就有孕,这是慧丫头的福气。”老夫人双掌合什叨念着感谢佛祖。
“是呀,咱们家二姑娘好福气。”身边的人也附和着。
“大姑娘来了。”
随着门口传来的通报声,一身茜色衣裙的徐宁安从掀起的竹帘处走了进来。
徐老夫人看到她立时就哼了一声。
徐宁安一脸的无辜。
徐老夫人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耍小性子。”
“只要没嫁人,没生孩子,我就还是个孩子,孩子怎么就不能耍小性子了?”徐宁安说得振振有辞。
徐老夫人眼一瞪,“你还歪理一大堆,萧世子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恼了他这么久还不肯消停,让他几乎每天给咱们庄子送赔礼,你就不怕人笑话他?”
徐宁安若无其事地在祖母身边坐下,一脸不以为然地说:“男人要那么多无谓的面子干什么?”
徐老夫人抚胸,做出心口疼的表情。
徐宁安无奈摊手,“祖母,您别闹了。”
“是谁在闹?”徐老夫人有些气急败坏,“这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下他的面子,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徐宁安无所谓地道:“瞎过呗。”
徐老夫人头疼,最怕大孙女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了,那表示她不接受劝解,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徐老夫人定了定神,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道:“安丫头,你听祖母的话,别闹了。这男人有时要面子,要真因此跟你生闲隙离了心,往后日子可不好过。”
徐宁安不说话,无声表示拒绝。
“祖母知道你性子倔强,但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互相退让的,去见见他,他这还在孝期,闹大了也不好看。”
“……”
又被祖母日常教育了一番的徐宁安一脸无奈地上了侧门外的一辆马车,马车的目的地自然是萧府别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萧展毅现在早已相思入骨,神魂不守。
自从赏赐徐宁慧大婚之日两人不欢而散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期间她拒绝跟他见面沟通,连他的信也不看,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他便每日都派人去送东西,锲而不舍,毕竟就算她铁石心肠,徐老夫人也会心软。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她今日便来了!
萧展毅又是欢喜又是害怕,甚至都没敢伸手去牵她的手。
徐宁安从马车上下来,手拢在袖子里,眉眼微抬,语气甚是冷凉地道:“咱们去客厅说话。”
萧展毅的神情瞬间肉眼可见地颓丧了下去,但还是听她的话往客厅去了。
她径自坐了客位,仪态端庄,举止有度,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风姿,没有半分轻佻、妖媚等任何不合宜的言行。
只要她想,她就是最规矩的大家闺秀。
可萧展毅只想她变回那个不受礼教束缚的小妖精,跟他继续没羞没臊地腻在一处。
“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安儿……”
“世子自重。”
“安儿……”萧展毅在她身前蹲下,抓住她的两只手紧紧握住,一脸的懊悔加无措。“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错了?”徐宁安似笑非笑地扬眉。
“我错了。”萧展毅认错认得斩钉截铁,“我不该言而无信,不该利用你的信任。”
徐宁安甩开他的手,萧展毅飞快地抓握住。
两个人折腾了两三个来回,徐宁安不再甩开他了,只是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道:“不是什么事道歉都有用的,我是可以原谅你——”
萧展毅神情一喜,但徐宁安紧接着就给了他迎头痛击。
“但人的信任一旦崩塌,再想建立起来就会很难,甚至根本再无机会。”
萧展毅只觉心头冰凉,现在她对他的信任没有了吗?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他喃喃自语。
“不,你只是太自我。”她却直接否定了他的说辞。
“你这么好,我怕别人抢走你。”他将脸埋入她手心,声音带着无法消解的痛。
徐宁安心里叹气,从椅中滑坐到地上,低声道:“我早早将自己给了你,难道真只是我贪欢吗?这样都不足以让你增强信心,你还想我怎样?”
萧展毅身子一震。
“我婚前把身子给了你,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你捕风捉影的疑神疑鬼,真的很让人厌烦。你是琉璃心的小姑娘吗?需要人战战兢兢小心呵护,不敢有一丝怠慢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呵护的人会不会心力交瘁?”
说到后面,徐宁安火气渐大,她这是找了个娇公主,得千小心万小心捧着供着吗?她不干了!
“我错了。”萧展毅紧紧抱住她,他真的知道错了,求她别再吓他,也别再口不留情地嘲讽嫌弃他了。
“出尔反尔,岂是大丈夫所为。”
“安儿——”他试图以吻堵她的嘴。
徐宁安直接用手推开了他的脸,“别这么死皮赖脸的,丢人。”
“在你面前,我要脸干什么?”萧展毅一颗无处安放的心终于落了地,绷紧的心神也随之放松下来,然后压下的慾望便又想蠢蠢欲动。
徐宁安却像完全没察觉他的异状,伸手将他推开,站起身,低头整理自己微乱的衣襟,口中道:“既然说清了,我也该走……”
下一瞬,她整个人腾空而起。
萧展毅横抱着她快步朝外走,“我傻了才放你走。”她都肯原谅他了,他自然就能做别的事了。
“呵。”你以为自己聪明啊。
又回到那间熟悉的卧房,不变的主角,不变的主题,永恒的旋律。
她在他身下绽放、花落、瘫软如春水,他精神抖擞直捣黄龙,不可一世。
“这种事虽然美好令人沉迷,可没有它人生一样过,你明白吗?”她气喘吁吁,声音犹带着高潮后的娇弱无力,可那字字句句如在他耳边重锤响鼓。
萧展毅身体一僵,他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东西是锦上添花。有,固然不错;没有,也无碍,一如她对他的感情,若是让她感到厌烦,那她就会慧剑斩情丝。
这次是警告,下次就是彻底的结束。
萧展毅用力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她真狠!
但转念一想,他随即又释然。
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徐校尉,果然容不得人半点挑衅。只要对方敢挑衅,校尉大人就会用的事实告诉对方放聪明点,别乱叫,她会不爽。
徐宁安没打算留宿,更没打算多给他比一次更多的甜头。
清洗过后,穿戴齐整便打算离开,完全一副提起裤子就无情无义的王八蛋行事风格,特别的恶劣。
“我之前就是对你太好了,这才让你恃宠而骄,而我一向知错就改。”徐宁安拂了拂裙摆,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结论,而后飘然而去。
被留下的萧展毅脸色变了又变,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以为自己是青楼寻芳客,而他是以色事人的青楼名魁?
然而仔细想一想,又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安儿果然有几分骗财骗色,酒足饭饱、寻欢作乐后拍拍屁股走人的无良纨裤气质,而自己则心甘情愿地做那个痴情不改,甘为她精尽人亡的付出者。
萧展毅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也没什么不好。
纵然角色颠倒了又如何?他要求也不高,只望她日日光顾,天长地久地对他偏才骗色,骗至人生尽头,足矣。
揽尽春色餍足而归的徐宁安整个神清气爽,明晃晃地告诉大家我跟萧世子和解了,雨过天晴没事了。
见她如此,徐老夫人总算放下了心,转而又去忙探望怀孕二孙女的事。
妹妹有孕是大喜事,徐宁安身为姊姊也是要有所表示的,而且还会跟祖母一道前去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