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为了杏花庄的灭门血案而来,就表示调查的结果有问题,但不管是什么问题,这样的大案子都透着危险,说不定还牵扯到阴谋,她可不想沾上了。
楚萧陵轻轻一叹,“真可惜,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陆清菀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少来了,他纯粹拖她下水,不过,这个人还真奇怪,干啥非要缠上她?难道是还想利用她帮什么忙?
“我再重申一次,我只是一个没有势力的寡妇,不想跟你这个麻烦人物扯上关系,以后见了面,我们就当作不认识。”
“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陆清菀举起手,阻止他的没完没了,“好啦,你给银子,我带路,如今差事完了,从此我们互不相干,别说见面不相识,就是有人问起,我也会矢口否认认识你,告辞了。”
她是转个弯告诉他,不会泄漏他的事吗?没错,他需要她保密,但不表示他们就此互不相干,但他没必要这个时候跟她纠缠不清,还是正事要紧。
第三章 发现自己有儿女(1)
陆清菀觉得她跟某人已经银货两讫,从此是两条平行线,至于会不会巧合的在某个地方相遇,她不在意,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教别人知道干了什么事,就不会对她纠缠不清。
可是没想到,隔了一日某人就出现在她面前,而且狼狈得好像经历一场逃难……虽然这个男人长相凶神恶煞,但是穿戴干净整齐,看得出来是一个重视仪表的人。
“你怎么了?”陆清菀很庆幸心脏够强壮,要不一般人开个置物间看见里面多了一个大男人,第一个反应定是失声尖叫,不像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先看清楚是什么人,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杏花庄果然有问题。”看见陆清菀,楚萧陵笑了,努力支撑的注意力顿时一松,眼前的影像好像摇晃起来。
陆清菀明白的点点头,杏花庄是他的目标,他会搞得那么狼狈当然跟杏花庄有关,不过,她想知道的重点不是这个,“你出了什么事?”
“……我好像中了迷药。”
“你中了迷药?”陆清菀唇角一抽,中了迷药还可以跟她说话,了不起啊!
“……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
“我可不想惹上麻烦……”话还没说完,陆清菀目瞪口呆看着某人咚一声就昏过去了。
好像真的中了迷药。
半晌,她回过神来,慢慢走过去,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戳他一下,“喂,你还好吗?”
某人已经昏过去了,当然不会有反应。
他会不会……陆清菀颤抖的将手指转向他的鼻下,还有气息,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闹出人命她可担不起。
这个置物间原本就是粮房,不过一直没有发挥它应该的功用,直到她有了银两之后才开始使用,主要还是堆放粮食。有过饿肚子的经验,再加上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一个天灾可以让人见识到有钱买不到粮食的恐惧,储存粮食成了她的习惯,每七日她都要进置物间检查一遍,至少确保三四个月的粮食,也多亏这个习惯,要不她也不会发现他。
既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陆清菀觉得不如忽视他的存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离开前她准备将他推里面一点,有坛子和大缸掩护,不教人一眼就看见他,却赫然发现他下方的衣服染上明显的血迹……受伤了?
“不是只有中了迷药吗?”陆清菀怔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出去讨救兵,她一个人可是应付不来的,她也没忘记某人的提醒,只是悄悄找来奶娘琴嬷嬷。
“小姐,这个人……”
“他是匈公子。”
琴嬷嬷惊愕的瞪大眼睛,“他就是匈公子?”
陆清菀轻压着琴嬷嬷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奶娘,没事,你看看他的伤势如何,需要请大夫吗?”
琴嬷嬷只能暂时搁下混乱的思绪,按着陆清菀的指示,检查受伤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刻意拿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去,伤口有点深但不算严重,可以自行处理。
陆清菀却一眼就看出伤口因何而来,这是为了保持清醒,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这个男人绝对够狠!
主仆两人俐落的帮楚萧陵处理伤口,上了药,再挪到里面一点,另外搬来稻草盖在他身上,这也算是一种掩护。
走出置物间,琴嬷嬷不安的问:“小姐,真的要让他留在这儿吗?”
“我不但要让他留在这儿,还不能泄漏出去。”虽然不清楚杏花庄牵扯上什么,但是可以灭了人家满门,这个势力绝对很大,至少不是她可以招惹的。他应该是潜入了杏花庄,即便全身而退也留下痕迹,如今她只能将他藏好,他不曝露就不会牵扯出她。
“万一,有人找上门呢?”琴嬷嬷还是不放心。
“这儿不是权贵就是富户的庄子,官府也不见得敢在此大肆搜索,其他的人更不必说了,奶娘一如往常就好了,还有,绝不能向赵叔透露,赵叔是我们的门面,与桃花村村民多有往来互动,只要他不小心漏了点口风,就会教人察觉。”
琴嬷嬷明白的点点头,“老奴知道,我会管住自个儿的嘴巴。”
“奶娘多准备些吃的,他醒过来后肯定饿坏了。”
琴嬷嬷应了声是,顿了一下,忍不住问:“这位匈公子真的不是坏人?”
“奶娘别瞧他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其实他人挺好的。”
闻言,琴嬷嬷更担心了,“小姐……”
陆清菀不解的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事。”虽然小姐待她亲近,可是主仆就是主仆,她可不能失了分寸打探小姐对匈公子的想法,但都帮他说好话了,应该有些好感吧。
陆清菀若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说她想太多了,从人家那儿赚太多银子,她怎么好意思嫌弃人家不好?
最近陆清菀真的是赚钱赚得太开心了,原以为临摹字帖赚上上百两就顶天了,没想到上百两的进帐只用了十日,她在明书斋的生意都要赶上锦绣坊了。
“没想到明书斋有这么多名家字帖。”陆清菀真是羡慕啊,这本钱太雄厚了!
“我们东家最爱收藏的就是古籍字画,不过大部分都是外人寻上门,舍不得给出真迹就只好请人临摹,我们东家见了也会临摹一份留下来。”换言之,明书斋在这方面的生意做得很大,当然也是因为明书斋是北方最大的书铺,信誉好。“原来如此。”
何掌柜检查回收的跟临摹好的字帖,确定无误,放回原来的匣子,再取来另外一个匣子,拿出里面的两幅字画,“我们东家想请陆夫人临摹字画,请陆夫人先瞧瞧这两幅。”
陆清菀瞧一眼就点头应了。
何掌柜立马将字画归回原位,然后用一块蓝色布巾小心包好,双手捧着递给陆清菀,“有劳陆夫人了。”
这时一队官兵飞快从铺子外面经过,陆清菀见了不由得皱起眉头。
“出了什么事?”就她所知,若非上头有令,官兵不能入城,这倒不是怕官兵扰民,而是预防有人图谋不轨。
“听说有盗匪潜入苍茫山附近的几个县城,知府为了安全,请求东北大营派兵进驻衙门,这两日他们日日上街跑一圈,说是巡视。”何掌柜不以为然的轻叹了声气。
陆清苑微蹙着眉,直觉告诉她,这跟某人有关,不过她有一点不懂,便开口问道:“巡视就能找到盗匪吗?”
略微一顿,何掌柜低声道:“听说盗匪身上有记号。”
“身上有记号?”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人辨识的东西吧。”
陆清菀仔细回想,某人出现在庄子时,身上只着单衣,并没有配戴任何东西……难道官兵要的找人不是他?可是他一出事,官兵就出现,显然跟他有关。
“陆夫人这几日没事还是别进城,这些官兵下手可狠了,他们只要认为你可疑,先打一顿再押进衙门,就算事后发现抓错了,即便能保住小命也要狠狠脱去一层皮。”何掌柜搓了搓手指,暗示花钱消灾。
陆清菀的眉头打结了,这些官兵根本是借机谋利,不过由此可知,东北大营的官兵纪律真差。她不敢再待下去,连忙告辞离开,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首先要帮某人弄一件衣服,再去杂货铺多买些粮食和酱菜……总之,接下来真的要少出门。
楚萧陵已经醒过来一会儿,脑子一时空白,渐渐的思绪回流,然后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发现盖在身上的稻草,不由得唇角一抽,这就藏得住他吗?
坐起身,他看见身边有个小杌子,上头叠着一件衣服,这是给他的吗?
楚萧陵突然想起一事,连忙伸手一摸,发现伤口处理包扎好了,他耳根子红了,体内有一把火蹭蹭蹭的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