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凝肃,「你说呢?」
「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她低头拭泪,「我当时年纪轻,做了很多蠢事,我……我一直很歉疚,很难过……」
「邹沁,」他沉叹一声,「我或许曾经恨过你,但现在已经不恨了,我只希望你好好过日子,专心冲刺自己的事业,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对你才是最好的……」
「阿威,让我回到你身边,我……我不需要跟你女朋友抢什么,只想……」
「邹沁。」他眉心一紧,低沉的打断了她,「我想你还是没听明白,我对你既无恨,也无爱了。」
迎上他冷然而坚定的眸子,邹沁心头一颤。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给她半点机会了,既然如此,她也有她的打算。
这些年在星海及情海中浮沉,她累了也残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古君威这块浮板。是她引领着他享受爱情及肉体的欢愉,是她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她曾经牢牢的掌握着他,现在一样可以。
「我……我懂了……」她以退为进,在他面前表现得柔弱又无助,「很抱歉,希望我没给你添麻烦。」
见她总算明白他们之间再无可能,古君威真是松了一口气。「邹沁,不管过去发生多少的不愉快都过去了,往前看吧。」
「嗯。」她低头不语,若有所思。须臾,她抬起头来,「你有咖啡吗?」
「即溶的,OK吗?」
「可以,麻烦你。」说着,她站了起来,「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当然。」古君威跟她指引了方向,「走道尽头右手边就是。」
在古君威到厨房去泡咖啡时,邹沁也走向洗手间。未到洗手间,她看见左侧的房间房门开着,里面有张大床,看来是主卧室。
她回头确认古君威仍在厨房,没注意到她,便动作迅速的走进房里,她拿下两边耳环,一只放进口袋,一只则往他的床底下塞,然后她快速的走出房间,往洗手间移动。
站在梳妆镜前,她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唇角一勾。
「古君威,我就不信抓不住你。」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笑,接着转身走出洗手间。
第9章(2)
出来后,古君威已帮她冲好咖啡,她两分钟内喝完,然后向他告辞。古君威基于礼貌要送她,但她婉拒了。
在古君威的目送下,她进了电梯,却在二楼便步出电梯。沿着楼梯,她边往上走的同时,边拿出手机打着电话——
「喂?是暴走新闻周刊吗?」她压低声音,「你好,我刚才看见名模邹沁跟一个长头发的男人走进我家这栋大楼喔……嗯,是真的,真的是她,喔,地址吗?这里是……」
将美乐地大楼的所在位置告诉记者后,她挂了电话,继续往上走,最后停留在最高楼层通往顶楼的楼梯间。
她坐了下来,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不到几天,知名的八卦杂志「暴走新闻」的头版标题写着两行斗大的字——邹沁新恋情曝光,夜宿锐达副总住处。
内页图文并茂的报导着古君威的身家背景,还有周刊记者访问邹沁的内容。邹沁对记者无所不言,从他们学生时期的交往,直到如今的再续前缘。而周刊则钜细靡遗的报导,彷佛他们也参与其中般,描述得活灵活现,煞有其事。
公司里虽未人手一刊,但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古君天把古君威叫到办公室,将热腾腾的「暴走新闻」拿给他,还不忘酸他一句,「不是叫你要小心吗?」
拿着杂志,他懊恼的离开了古君天的办公室,然后带着斑斑到顶楼的庭园,暂时避开好奇又好事的同事们。
看过杂志内容后,他简直恼火极了。周刊拍到邹沁在清晨离开美乐地大楼的照片,时间便是在她来找他的翌晨。那天晚上,他不是看着她下楼了吗?
她坐了一整晚的电梯,直到清晨才抵达一楼吗?显然地,她在大楼里待了一晚,而目的就是制造她夜宿他家的假象。
这是个造假的新闻,不为别的,就为炒热他们的绯闻。他老哥酸他酸得对极了,他实在太大意了,居然没提防她。
他懊恼又后悔的将杂志一卷,直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邹沁便是吃定了他这点,知道他不会让她难堪,知道他总会给人留余地及情面。
他正恼着,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臧茜茜。
「阿威,你真的趁周医师不在,偷偷跟邹沁私会?」显然地,她也知道这个八卦新闻了。
「我没有。」他说。
「暴走新闻拍到她清晨从你住的大楼出来耶,而且她也承认她确实是待在你家。」臧茜茜有点生气,「你这样很不应该喔!」
他无奈的一叹,「她确实去过我家,可是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一会儿?那她为什么直到清晨才离开?」
「我被她设计了。」他愠恼地说,「她可能躲在大楼里,故意到清晨才离开,也许记者也是她自己通知的。」
「什么?!」她惊讶不已,「她心机这么重?」
「我真该把哥的话听进去,我只是没想到她竟……可恶。」说来说去,都怪他猪头,中了邹沁的圈套。
「你就把话说清楚嘛!」臧茜茜替他焦急,「这种事要是传到周医师耳里,她肯定既伤心又气愤。」
「邹沁是女人,又是公众人物,不管我说了什么都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及杀伤力……」他感到为难,「我虽然气她,但不想断了她的路。」
听着,臧茜茜沉默了一下。「她就是知道你是个厚道的人,绝不会站出来说些什么,才会用这招来设计你吧?」
「看来是这样。」他不自觉的又是一叹。
「阿威,」臧茜茜担心他跟周语侬情海生波,热心的替他出主意,「我觉得你还是先帮周医师打支预防针比较好喔。」
他微怔,「什么意思?」
「趁着这件事还没传到她耳里,你先跟她报备,让她有点心理准备。」她说:「女人对三种女人是最敏感的,一个是前妻,一个是前女友,再来就是初恋女友,周医师虽然很理智,但她终究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
听完臧茜茜的话,古君威觉得很有道理。
「藏西西,你说的对,我是该跟侬侬说清楚,免得她胡思乱想。」他语带感激地道,「幸好有你细心的提醒我。」
臧茜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什么啦,我只是怕你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古君威忍不住失笑,「到手的鸭子?」侬侬要是知道她被比喻为鸭子,一定很不服气。「什么鸭子?她至少是天鹅吧!」他打趣地说。
「她是天鹅,那你不就是癞虾蟆了?哈哈哈。」她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
古君威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吃太多老哥的口水了?什么不学,尽学他的毒舌。」
「这是幽默啦,你不懂。」她理直气壮地说。
古君威深呼吸了一口气,「总之谢谢你了。」
在接到表妹的越洋告密电话后,周语侬的心情大受影响。
邹沁夜宿古君威的住处,直到清晨才离开,邹沁甚至在接受访问时承认她跟古君威是现在进行式?
虽然她早就从他那得知邹沁是个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甚至伤害别人的人,但听到这种事情,纵使她对古君威有再多的信任及放心也难免动摇。
她是个女人,一个在恋爱中幸福却也多心的女人。
女人就像一颗眼睛,日晒雨淋,从来不痛,却禁不起一阵夹带着沙尘的风。
她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多么迷人出众的男人,打从她决定敞开心房接受古君威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尽可能的不要太爱他,不要太依赖他,不要失去自我,现在看来似乎没用,因为她还是很在乎他,在乎得不得了。
不管绯闻是真是假,周刊既然拍到邹沁出入美乐地的照片,就表示邹沁知道古君威住在什么地方,而且确实在她不在台湾的期间去过。
古君威明白告诉邹沁了吗?邹沁知道他已经有个稳定交往中的女朋友了吗?还是稳定交往只是她自以为的状态,古君威根本不那么想?
喔,不行,她不想变成那种疑神疑鬼的女人,她不想失去对自己的信心,如果真变成那样,她会恨死自己。
回到饭店,正准备洗澡,古君威便打电话来了。
他在美国住了好几年,时差掐得刚刚好。不像友纯打来时,正是她睡得正熟的时间。
「侬侬,你在干么?」
「正准备洗澡。」她问:「斑斑好吗?」
「我真要吃醋了,你就不担心我好不好?」古君威哀怨地说。
「你是打电话来跟我装可怜的吗?」
「不是。」古君威的声音转而变得正经严肃,「有件事情我要先告诉你。」
「什么?」
「我跟邹沁传出绯闻。」他非常直截了当,一点都不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