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言情小说 > 千面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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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这一生从未离开过家乡,纵使年少时曾有过满腔情怀,却被这试毒试得残破不堪的身子所拖累,终生不得离开这满是毒草,却是他救命之药的故土,在听闻如此风情,对眼前的小小少年更加喜爱,更何况他那酷似故人的脸庞……

  楚离歌在大理待了一年,这一年来,两个忘年之交几乎同吃同睡,老人更是将一身绝艺教予他。

  楚离歌本就聪颖,学任何事都快,加上老人倾囊相授,只一年便将老人的本事学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乃是将自身炼成毒人,这点他可不愿。

  他虽没有习武的天分,可听力自幼便异于常人,且五感敏锐,这才会至今大难不死。

  第三章 聪明伶俐惹怀疑(2)

  “还有下回?”云初夏对这话里头的意思感到十分吃惊,她开始怀疑这人是何处来的角头老大,怎么两回遇到都是这样的场景?

  楚离歌见她呆住,低低笑出声,“这我也说不准。”

  要是可以,他也不希望再来一回,但他清楚这根本不可能。

  云初夏没打算探究这事,俗话说,知道得愈详细死得愈快,她可是惜命的很。

  为了不把命给送掉,她悄悄往房门挪了一步,打算溜之大吉,“现下应该是无事了,那我就——”

  “这回我该如何报答你?”楚离歌打断她。

  他的笑容十分耀眼,微露的齿如皓皓白雪般光亮,一双好看的眼眸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她,那如墨一般浓黑的眼瞳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这样专注的目光无端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暗骂了句,妖孽!

  楚离歌这容貌若放在现代,那绝对是男神等级。

  他身形高大,哪怕是坐着都如玉山般巍峨,若是两人并立,即便是比寻常女子高觥的她,也不得不仰起嫌首凝望。

  此时楚离歌正斜靠在窗桥旁,侧透进来的日光下,发如乌墨,肤如雪凝,一双眼睛犹如瑰宝般绮丽,仅是微微一笑就令外头满天的霞彩黯然失色,彷佛唯有他才是光源所在。

  最最重要的是,他今日并未着意打扮,只是简简单单的单袍檐榆、青竹素冠,可穿在他笔挺的身躯上,却是格外俊逸。

  这就是气质的差异性呀……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一概与气质无缘的云大姑娘感叹道。

  为免被美色所惑,云初夏忙敛下眼眸,“举手之劳罢了,楚公子其实不必太过介怀……若是你真过意不去,一样请我上醉香楼吃顿饭便成了。”

  在察觉到男神那好看的眉微微一拧,她十分识时务的改了口。

  “这怎么成。”楚离歌不赞同。

  “怎么不成?那醉香楼的菜色我十分喜欢。”她说的可是真话,尤其是那招牌菜水晶肘子她一吃就上瘾,就是可惜口袋不够深。

  楚离歌见她一脸谗样,笑了笑,“这事暂且搁下吧,容我再想想。”他实在不愿自己一条命就只值一顿饭。

  “想?想什么?”她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今日事今日毕的道理不懂吗?这是要将两人之间的孽缘延续的意思?

  楚离歌没有回答,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过阵子再来寻你。”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云初夏小脸一僵。

  寻她?一想这阵子吃好喝好的日子,她内心悲愤。

  能不能不要呀……

  树上飘下瓣瓣花瓣,有粉色、白色还有深浓的胭脂色,落在石桌上、街道上,也落在云初夏那乌黑的秀发上。

  低垂着蟒首,不知在想什么的云初夏没有丝毫感觉,就这么静静的走在清冷无人的街道上。

  等在外头的南琴一见那纤瘦的身影,欣喜的喊,“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外头月明星稀,一口清冷的空气沁入胸腔,云初夏脑袋一个机灵,顿时醒过来,看向朝她迎来的南琴。

  总是一脸淡定的南琴此时面露愁容,道:“小姐,稍早庄子来了消息,说小妮又犯病了……”

  原本沉浸在心痛情绪的云初夏立马回神,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严重吗?可请大夫去看了?胡叔和菱姨可过去了?”

  “胡叔……”南琴咬了咬唇,想着该先说哪件事,最后决定挑要紧的说:“胡叔和菱姨走了。”

  “走了?”云初夏愣了愣,随即心一沉,“他们去刺杀离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头顿时慌乱无比。

  南琴深怕她乱想,忙说:“小姐不是下令不让胡叔去了?胡叔怎么可能违抗你的命令。”

  在胡俊心中,云初夏的话就是圣旨,他是绝对不可能阳奉阴违的。

  云初夏这才松了口气,“那他们俩究竟去哪了?”

  南琴先将自家小姐给拉进屋,将大门给关上后,才低声道:“他们寻宝去了。”

  “寻宝?”云初夏再次像只鹦鹉般呆呆重复,待她想起是怎么回事后,倏地瞪大了眼,“你是说他们真去了郳州?”

  “可不是……”这便是南琴愁眉苦脸的原因之一。

  胡俊自从听了云初夏的提议后,便一直犹豫着,一来他的确是想复国,可没钱又没人;二来他放心不下云初夏,就算她已是个大姑娘了,可身分敏感,个性又跳脱,没有他与妻子在一旁看顾着,要是惹了事可怎么办?

  这让他左右为难,几个月来一直难以下定决心,真到日胡小妮发病。

  胡俊本有个大哥名胡允,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直到过了知命之年才得一女。

  胡小妮便是胡允的独生女儿,胡俊的侄女,也是他胡家唯一的后人。

  然而这小丫头自幼便体弱多病,稍稍吹了点风便发热,走个几步路便喘个不行,从出生就一直卧病在床。

  偏偏大夫说了,胡小妮这样的情况便是在娘胎时没养好,又是个早产儿,这才会造成先天不足,只能用稀珍药材好好养着,虽无法断根,却不至于和现在一样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若是养得好,说不准还能像寻常姑娘那般嫁人生子。

  胡俊听见这话又喜又忧,他的兄长是为了救他而死,大嫂只比兄长小四岁,年岁本就大,当时听闻这消息,当场便哭晕过去,没想到因此动了胎气,还没足月便生下胡小妮,不久后也随着大哥的脚步走了……

  正因如此,胡小妮的身子才会这般差。

  胡俊本就是重情义之人,更何况他的兄长还是为了他才死的,在大嫂病重时,他便在她床前发下毒誓,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胡小妮的病给治好。

  这么多年来,他只要一得到银钱便会拿去买药,可惜除了胡小妮,他们还有太多太多的人要养,那些死去的同伴留下的妻女足足有百余人,多是老弱妇孺,能赚钱之人少之又少,压根儿是僧多粥少,就是胡俊想攒多些银子给自家侄女买好药,也是存不来……

  今儿个下午,夫妻二人一听见胡小妮又犯了病,忙出城去看,谁知得到了个坏消息,大夫说连吃都吃不好,一个十六岁的丫头竟是比十来岁的女孩还要瘦弱,更何况是吃药?身子没法吸收,就是吃再多药也是无用,再这么下去,这小姑娘是活不到明年了。

  胡俊当场眼眶便红了,他曾答应过大嫂会将侄女的病治好,如今却……

  从庄子回来后,胡俊便将自己关在屋中,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去郳州。

  郳州是否真有宝还是两说,可如的他就像个溺水之人,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便会紧紧抓着不放。

  一边是忠、一边是义,自古忠义难两全,更何况是一直忠心耿耿的胡俊?

  做出这样的决定,胡俊十分痛苦,自觉无颜见云初夏,这才会趁着她还未回来之前,悄悄的走了。

  “胡叔本想叫菱姨留下来照料你,可菱姨不愿,说夫唱妇随,他就是撇下她,她也会追去,最后胡叔妥协,说他一年内不管寻有还寻无,一定会回来,让我与哥哥好好看着小姐,还吩咐小姐听话,切切不要再惹事。”

  云初夏听完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十分不平,“我何时惹事了?”

  想她自小就乖巧听话,除了不爱背那些文言文(她又不考科举,背来有何用),不爱学那些宫阐礼仪(学了是用得到),不爱谈琴作画(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弹琴像杀猪,作画如画符),更不爱那女红刺绣(当她在十根手指头上扎出无数血洞后,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休想靠针线活儿吃饭了)……

  总之,她觉得自己乖的很,何时惹事了?

  南琴听了,额角一抽。

  她相信自家公主并非刻意惹事,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就是这“巧合”太频繁了些……

  云初夏一向懒散,若是无事,她连门都不想出,偏偏这样还能惹出事来。

  就拿近一点的例子来说吧,前年的某一日,胡俊与南吉上工去,沈雁菱则去庄子探望那些老弱妇孺,只留下南琴和云初夏二人。

  他们的小酒楼一向生意清淡,一整日也不见一个客人,毕竟地点偏又老旧,酒菜也不出色,最重要的是这酒楼本就是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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