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儿他顿了许久,好像搜肠刮肚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拿额头一直抵着她,闭目静静调息。
乐鸣秀……石化了。
死去的那个她没有丝毫僵化,但身为神识一缕的她却觉全身僵硬,连脑袋瓜都不好使。金玄霄,你究竟在想什么?
真要说,两人自当年一别便再无接触,她甚至到临死前才忆及苍野诡域里发生的那一段过往,他为何要为她闯北陵后宫,她都死了,不是吗?抢走她的尸身又有什么用?萧阳旭、司徒婉以及司徒媚他们扣留她的尸身确实别有目的,但金大爷好像不为什么,只为像这样拥她在怀、对她说说话。
他张开双眼,略抬起头看她,低沉又道——
「我一直记得你的气味,很饱满丰美的香气,每每想起就渴得厉害,忍了四年……是我失算,以为要变得更强大、更具威势才好夺你,其实早该来带你走。」
他扶着她的脸,拇指轻拿她的肌肤,眼底幽沉。
「得知萧阳旭欲迎你为后,且等你满十八岁便要与你大婚,本大爷岂会让那样的事成真。只是部署好一切亦成无用功……这一次,你怎么又走远了?」
他有些面无表情,彷佛心很平静,但乐鸣秀挨在他身边望着他轮廓微绷的侧脸,自个儿眼泪便「啪答啪答」地掉,觉得无比心酸啊。
她想,北陵王廷或后宫内应该有他金玄霄的暗桩,她其实一直被他留意着、在乎着,若不是因为重生,她哪里能够去到他身边。
心酸流泪,与其说是为了自己的死去,倒不如说是忽然间察觉到,原来有这样一个人,他一直记着她、想着她,心心念念,为夺得她而筹谋。然后她的死打乱他的谋划,令他不管不顾直闯北陵后宫。
重生后她在昊极宫那一场宴席上「发难」,欲为自己与族人挣活路,也许亦乱了他当时的计划,才让他也那样直闯北陵王廷只为接走她。
金玄霄……
这名字从她唇间微哑逸出,仅自己听得到。
胸房里涨着满满感受,张口却是无言,毕竟她说得再多,他也听不见,况且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探出秀指想碰触他的鬓发,明知触碰不到,仍想探去摸摸。
岂料,男人像突然有所感,峻容竟朝她转正,深幽目光蓦然扫来。
哇啊!
她惊呼一声,两手本能地叠在嘴上将自己捂住。
他……他察觉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