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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晓月在心里暗骂,狗男人!

  温子智突然低声笑了下,手指抚过她美丽的面庞,「阿月,你以为那就够了吗?我当时真想直接要了你,你明白那种压抑挣扎吗?」

  江晓月撇嘴,谢谢,她并不想了解。

  「我身边一直没有丫鬟服侍,是因为我想把自己完整的交到未来的妻子手中,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去拈花惹草。我之所以会对你那样,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亲近之人,我不必在你面前恪守礼义教条,我想将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你面前。」

  江晓月不说话。

  温子智突然抱紧她,沙哑着声音道:「你跟我生气、任性,我都不怕,可就是别把我排斥在你生活之外,我承受不了。我真的只是太过自信去参加了一个并不应该去的宴会而已,你不能就此将我钉死,不给我一点儿翻身的机会啊。」

  江晓月突然有些心累,「你先放我起来。」

  「不放,我很久没抱过你了。」

  「你跪得很舒服吗?」她语气忍不住带了些嘲讽。

  「目前这情形我很享受。」他如实说出自己的心情。

  「我不舒服,放手。」这个跌扑入怀的姿势,让她不是很舒服。

  温子智有点儿遗憾,却担心她不舒服还是松开了手。

  江晓月扶着他的肩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他仍跪得端正,瞬间头又疼了,「你起来,这像什么话。」

  「不起,娘子你还没原谅我。」

  江晓月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说过了,这无所谓原不原谅,我只是需要时间。」

  「你不会嫌我脏,所以不让我碰吧?」温子智问得小心翼翼外加心惊胆战,就怕听到一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江晓月微微有些怔愣,「尚不至于此,毕竟你并没有碰那些花娘。」

  岂料,这话落在温子智耳中简直是雷从天降,惶恐之余不免庆幸,幸好他洁身自好……

  「我们都给彼此一个缓冲吧。」最后,她只能这么说。

  「三个月吗?」他问。

  江晓月愣了下,而后一笑,「算是吧。」

  「算是?」温子智的心因她语气中的不确定而高高悬起。

  江晓月眼神有些迷茫,迟疑了许久,才慢慢地似在整理思绪一般说:「事情发生后,我其实是不确定还能不能与你继续走下去的,所以才想婚礼延期,甚至于退亲。」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是缓慢,接着苦笑了一声,「可我们还是成亲了,但我心中仍无法释怀群芳馆那夜的大火……」

  她闭了下眼,脸上浮起一片悲凉之色。

  之后,她有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这次对自己的心理剖析。

  「你爱跪便跪吧,别试图威胁我,我不吃这套。」然后抬手解下身上的斗篷,一把塞到他怀中,临走又抬脚踹了他一脚。

  温子智,「……」

  嘴上说不管某人,可他大剌剌地跪在那里,江晓月也不好真就让丫鬟进来看到他的狼狈,到时候他这一家之主的威严可真就荡然无存了。

  她自己到梳妆台前卸去了头上的发饰,耐心地将发髻打散。

  看着镜中长发披散的自己,江晓月慢慢伸手过去虚抚镜面,她也曾对自己的新婚充满了憧憬,可世事难料……她不知为何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是她真是如此不祥吗?

  心中不由一声叹息,算了,或许真是她运气太差。

  江晓月起身离开梳妆台,迳自换了寝衣,现在天色已晚,她也觉咽倦,无心洗漱,便直接睡了。

  只是真的躺在床上后,她却怎么都睡不着——温子智还在那边跪着。

  温子智听到她在床上辗转的动静,便知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乎。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她跋鞋下地的动静,脚步从床榻的方向一直延伸出来,是往门的方向去的,温子智却动都没动。

  江晓月手放到门上,略微停顿了片刻,然后直接拉开房门,「春柳,打水进来服侍我洗漱,其他人别进来。」

  说完,她转身又回了卧室。

  春柳提着一桶温水进门,余光瞟到一边的某个身影时,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脚步匆匆往内室去了。

  见到姑娘除了洗漱已然将自己打理好,春柳一句话没敢多说,只安静服侍姑娘净面、洗脚,然后服侍她上床安歇,将床帐放下,却没放下隔断外间的帷幔。

  至于另一边——春柳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随着房门关上,起居室内再一次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在盆中燃烧的嗥剥声。

  不知不觉地江晓月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在某一时刻猛地自梦中惊醒,拥被坐起。灯烛昏黄的光亮映在房中,她下意识地看向某个方向,却见那人仍笔直跪着的身影。

  离开温暖的被窝,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她有些不适,随手从衣架上拽了一件外袍披上,她朝那人走过去。

  她在他身前站定,温子智抬头看她。

  身着雪白的寝衣,头发披散着,一件外袍松垮垮地披在肩头,显得她有些柔弱,脸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有些看不真切。

  两人对视良久,而后她朝他伸出了手,带了些磨牙地说:「你赢了。」

  温子智抓住她递来的手,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只是在起身时却因跪得太久血液流通不畅而有些艰难。

  江晓月抿唇伸手去扶他,让他在罗汉床上坐下,「腿要紧吗?」

  「不妨事。」他笑着安抚她。

  「我叫人拿药给你揉揉吧。」

  「阿月——」温子智伸手拉住她,「我没事,一会儿自己揉揉就好。」

  江晓月叹了口气,蹲身想卷起他的裤腿看看他的情况。

  温子智抓住她的手,与她四目相对,「我们到那边去看,这边冷,你穿太少会受寒的。」

  江晓月沉默片刻后,最终点头,起身扶他。

  温子智由她搅扶,忍着膝盖上的不适慢慢走过去。

  卧室这边果然比外面要暖和许多,她扶他在床边坐下,又去取了灯台过来,随着裤腿一点点卷起,他青紫的膝盖便再无遮挡。

  江晓月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到一旁柜中找了只盒子出来,又从那只小巧的瓷盒中挖出淡青色的药膏抹到他膝盖上,替他慢慢揉搓开。

  温子智只觉一阵清凉浸入,顿时舒服了许多。

  「这是我家传的跌打膏,对活血化瘀很有效,好在你跪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江晓月一边说,一边收手起身,到一边洗去手上残留的药膏。

  擦掉手上的水渍,她转身,却在看到床畔的身影时猛地僵住。

  现在把人赶走是不是不太好?

  「阿月,我们是夫妻。」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轻声开口带着一点点的哀求和失落。

  江晓月先去将帐幔放了下来,让这边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这才重新走回床边,有一点儿不自在地说:「天晚了,睡吧。」

  她将身上披的外袍重新挂回衣架,然后脱鞋上床。

  温子智换好寝衣,也上了床。

  被窝内还有她之前睡过的余温,带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看着背对自己侧卧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江晓月的身子微僵。

  见她并未出声拒绝,温子智心中狂喜,动作愈加直接,将人整个搂人了自己怀中,手也迫不及待地探进了她的衣襟。

  随着两人呼吸急促起来,他一下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到了身下,一边剥去她身上的寝衣,一边吻住了她的唇,锦帐内的温度逐渐攀升……

  红罗帐角的流苏渐渐停止摇曳平息下来,帐内温子智餍足地伏在妻子身上,口中忍不住逸出了愉悦的轻笑。

  「阿月,你是我的了。」他在她耳边呢喃。

  江晓月眼眸半阖,并不想开口。

  温子智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伸手抚着她的背,并不急着退出,感受着指下光滑的肌肤。

  过了一会儿,他才不舍地退出她体内,拿过布巾给两人简单清理了一下,这才抱着她重新睡下。

  江晓月在他怀中翻身面墙而卧。

  温子智无声一笑,将她揽紧了些,阖眼而眠。

  *

  江晓月再次醒来并非是睡饱了,而是饿醒的。

  她这里一有动静,床帐外便响起春柳的声音,「姑娘可是要起了?」

  「嗯,我饿了。」

  「婢子这就去吩咐他们准备饭食。」

  江晓月听着春柳走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

  「婢子先伺候姑娘起身,等姑娘洗漱好饭食也就差不多好了。」

  「嗯。」

  床帷被春柳挂起,江晓月眼前一下就明亮了起来。

  若没有人帮忙,就凭江晓月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坐起身来都是一项艰难的任务,她暗暗嘀咕,狗男人折腾起她来是半点儿不手软,简直是禽兽。

  春柳无意间看到姑娘衣襟下的斑斑痕迹,心中暗抽一口凉气,姑爷这是对姑娘做了些什么啊!

  「姑娘——」

  一抬眼看到自家贴身丫鬟那副心疼愤慨的表情,江晓月一时还有些茫然,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她突然就明白了缘由,脸颊莫名燥热,有些不大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无事,夫妻间的事,不是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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