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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扛起人、抬高脚,寇芹尧忙问:「发生什么事?」

  「子璎生病了。」

  嗄?短暂错愕后,一众人纷纷丢下碗筷,跟着出门。

  *

  吕太医说她郁结于心,是因为吕筝带来的消息很糟糕?这么糟糕为什么不对他说?他真没有她想的那么废。

  他想从吕筝身上旁敲侧击、追出实情,可那家伙不知跑到哪里去。吴嫂子、林婶做完饭后就回家了,他只能凭借一手「烧火」功夫,和些许的想像力熬药煮粥。

  他尽力了,尽力把五碗水熬出……半碗药,也尽力让白粥糊得不是太精采,本来还想卧颗蛋,但他舍不得生病的子璎饱受心灵摧残。是的,他非常努力做荷包蛋,但荷包蛋也非常努力让自己烧焦。

  看着托盘里颜值低劣的食物,叹了一口气,他闭眼默念——下次会更好。

  「子璎,起床。」他推她好几下,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下课了?」

  「你生病了。」他端过碗,脸上出现难得的羞赧。「先吃点饭再喝药。」

  生病?苦苦一笑,果然心理影响生理。

  接过碗,看着灰褐色的稀饭,这是皮蛋瘦肉粥还是过度进化的水米?看起来有点瘗人,不过是他亲手做的吧?找出帕子抹掉他一脸黑。「辛苦你了。」

  他抓抓头发,笑出几分羞赧。「煮饭很累,比被蓝云胖揍更累,如果太难吃……捧场几口就好?」

  「什么几口,要全部吃完才能显现我的感谢。」

  仰头、米饭入口,滋味比看起来更吓人,不过她喝光了,再拿起熬出苦味加强版的汤药,呕吐欲望强烈,她有想死的感觉。

  但是一颗糖摆在眼前,迎上他鼓励的眼神,张口、含进去。

  那不是糖,是吕尊秘制的化釉丸,以三十几种中药制成,炮制过程繁复,用来化解用药后的苦味,还能促进药效。

  吕尊的病人满街跑,只瞿翊有资格服用。

  他懒得做,好几次想把秘方给子璎,她打死不收,因为一旦收下,有事弟子服其劳,她会劳上加劳。

  「你怎有这个?」箍门师叔算得紧,一顿药一颗,连瞿翊都不肯多给。

  「我跟瞿翊拗来的。」知道身分后,他没打算纡尊降贵,还是照着朋友标准来相交,瞿翊乐意、慕容羲开心,旁人无法置喙。「等你身体好了,再给他做点蜜饯。」

  「好。」她最近忙坏,已经很久没做蜜饯了。

  「我扶你出去消消食,然后泡个温水澡,吕太医说发了汗就会好。」

  「嗯。」他扶她坐起,帮她穿鞋,体贴而细心。

  两人在院子里、绕着那棵据说不会结果的桃树慢慢走动,今晚无月很不浪漫,但他唱了好几首歌。

  吕太医说郁结需要开心来推翻,他想要她心花盛开,不介意彩衣娱妻。

  她泡过温水澡,水是他烧的,这次没有发生进化过度的问题。就说吧,他会一回做得比一回好。

  洗过澡她躺上床,蜡烛未灭,不顾她反对,他硬要与她并肩齐躺。

  「今晚我要照顾你。」这话,说得口气有些无赖。

  「我已经好了。」她使劲推他。

  操练必留成果,现在慕容羲肌肉硬得像石头,推不动且只会痛了她的手。

  「门被砸破,要是盗贼闯进来,你很危险。」他强行拉过棉被,把两人盖得密密实实。

  「是谁砸的?」她斜眼睨他。

  他勾起嘴角,笑得无赖。「我砸的,所以要负责到底。」

  子璎还没来得及接下一句,只听得他低声说:「砸得好。」

  什么啊,他居然……想骂人的,但他下一句阻止了她。

  「心事说出来会比较好,就算我很糟糕,帮不了你的忙。」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她却听见他重重的自贬,心顿时被狠敲。

  她不愿意他自贬,沉吟须臾后说:「吕大哥找到玉碧了。」

  「玉碧?」

  「母亲的贴身婢女。」

  「她失踪?」

  「外祖忌日时,母亲原打算带我回老家祭拜,但襄阳侯太夫人病况严重,母亲犹豫再三决定留下,让奶娘和吕大哥陪我回去。一趟路来回需要十日,谁晓得等我祭拜过外祖回到家,所有事情全改变了。襄阳侯太夫人还活着,母亲却因病逝世。」

  「岳母生什么病?」

  「说是风寒,但我比谁都了解母亲的身体状况。娘亲出生时确实有不足之症,但前有外祖后有我师父为她调理身体,早就不是当年的情况,一场风寒绝对要不了母亲性命。但我追问为母亲号脉的余太医,他坚持自己没误诊,父亲也咬定母亲是死于风寒。」

  「爹娘感情甚笃,多年扶持互敬互爱,是人人羡慕的鸳鸳眷侣,因此父亲的笃定解开我满腹疑问。当时我觉得奇怪,玉碧怎么会失踪?父亲却说母亲死后,家中无人主持、各院乱成一团,玉碧怎么逃跑的没人发现。」

  「她的出现解开你满腹疑问?」

  「对。原本我不理解,父亲的『前妻』怎会突然冒出来?父亲又怎会默许她接管中馈?他们之间真的情深意重,分离多年不曾更改?更令人怀疑的是,父亲向来宠我,他怎会放任秋婉宁霸占郑家亲事?」

  「所以你让吕筝留京,试图找到玉碧,你认为她知道真相?」

  「对,关茹娘接管中馈,我被禁足,身边只有奶娘伺候,在得知父亲决定后,我把身边所有的首饰金钱交给奶娘,让吕大哥到赌坊下注,赌我会嫁进镇国公府。开盘大赢、一赔六,我把赢来的银子交给奶娘,让他们留在京城,买宅子安置,并寻找玉碧下落。」

  「玉碧有什么说法?」

  「她目睹母亲逝世过程,因而被打杀、丢进乱葬岗,幸好善心人发现她还有一口气,将她救回。为揭发事实,她咬紧牙关活下来,伤势痊癒后凭着一手好绣技,进入红绣阁当绣娘。

  「我出嫁时她还伤着,并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京城,待安定后她经常乔装打扮在秋府附近徘徊,希望能够遇见我。她没遇见我,却遇到经常到秋家附近打探消息的吕大哥。」

  被打杀、丢进乱葬岗,所以……「岳母的死和岳父有关?」

  子璎红着眼哑声回答,「他背叛母亲。」

  「把话说清楚。」

  「父亲考上进士时一贫如洗,不可能在京城定居,但他野心勃勃想要留在京城钻营,不肯到外地担任小小的七品县令。可明眼人都晓得,没人脉、没背景的他,存有这种想法非常不智,即使有不少同僚劝说,他都听不进去,偏偏榜下抓婿这等好事又轮不到他头上。

  「他又急又气、身心煎熬之下病了,巧遇心慈的母亲将他带回家医治,外祖只有母亲这个独生女,娶母亲等同娶回一大笔嫁妆。父亲外貌俊逸,母亲芳心暗许,父亲为得嫁妆好在京城立足,于是一边假装未婚、娶母亲进门,一边安排老家妻儿进京安置。」

  「两人成亲后,母亲和外祖全力助父亲仕途高升,母亲以嫁妆为父亲周旋出一份好职务,母亲与外祖医术高明,救治过不少贵人,更替父亲打下了好人脉。」

  「然父亲不思感激彻底与关茹娘了断,反倒以妻做妾,把关茹娘母子养在外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当中还生下秋婉宁。很讽刺对吧,人人都说父亲对母亲情深意重,岂知事实如此污秽不堪。」

  「关茹娘愿意接受这等安排?」

  「依外祖和母亲的性情,确知使君有妇,定会要求和离。贵人们是看在外祖和母亲的面子上才愿意提携父亲,失去岳家相扶,父亲仕途想再前进一步怕是难了。何况事情闹大,即使父亲再善于钻营,品行受到质疑,真能稳稳妥妥地待在原位置?再说了,没有外祖和母亲行医救人,赚大把银子供养,秋家将很快被打回贫穷原形,哪还有吃香喝辣、绫罗绸缎、琴棋书画的条件?」

  「然后呢?」

  「外祖去世后,关茹娘数度想回归秋家,当个名正言顺的官夫人,却在父亲的阻止下偃旗息鼓,直到今年父亲升任四品大员,再度怀孕的关茹娘认为秋家再不需要母亲相扶,时机已然成熟,便刻意露出破绽,引诱母亲追査真相。」

  「我一直认为母亲是因为襄阳侯太夫人的病才没归乡祭拜。其实不是的,母亲知道我与爹爹亲昵,倘若晓得他们要和离,定会百般阻挠,于是刻意将我调离。」

  「玉碧说那日母亲到关府时,一家人正亲亲热热共进晚餐,母亲大怒、父亲沉默,关茹娘上油添柴。母亲自然是要和离的,但父亲刚升官,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恶名,于是百般恳求母亲原宥,再三保证绝不让关茹娘母子进秋府。」

  「玉碧表示娘考虑再三之后,决定先拖延一两年,等把我嫁出去,再与父亲和离。但关茹娘知道父亲的态度后失望极了,她主动出击,带一双儿女登门,打定主意要让母亲立刻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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