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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负责洒扫院落的宫女,原本在娘娘身边伺候的大宫女,不是被打得下不了床,就是被打怕不敢进屋伺候,最后竟把资历最浅的给推进来。

  「秋玉到底回来没有?」

  「回娘娘,秋玉姊姊已经回来了。」

  「怎没过来禀报?」

  「秋玉姊姊想求见老爷却被国舅爷劈头一顿痛骂,还踹得吐血,本想来回禀娘娘,可人刚到门口就昏过去了。」

  「梁智佑他敢!」这个庶出大哥得巴着自己才有国舅爷可当,现在不稀罕了吗?但爹爹怎能不见秋玉,明知道她是自己的心腹。

  「我娘呢?她也不见秋玉?」她急急问。

  「夫人病重,中馈已经交到陈姨娘手上。国舅爷让秋玉姊姊转告娘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娘娘好自为之。」

  让她好自为之?这种话他怎么讲得出来,过去他说的可是一枯俱枯、一荣俱荣啊。

  爹爹不断透过母亲告诉自己要好好笼络皇上,如今皇上势弱,咱们投靠皇帝,与杨家对着干,总有一天太后老迈、皇上出头,到时一代新帝一代臣,咱们家可是从龙首功。

  怎会转眼间,变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是朝堂风向转变,爹爹和杨家站到同一阵线?这样的话,表示她已经被爹爹给舍弃了?

  怎么办,她不受皇帝恩宠,太后看不上自己,娘家又抛弃她,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伺候本宫更衣。」

  越相处越是了解,齐沐谦是个善良仁慈、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他安排好挚友远离大齐,安排好「太监」们的退路,安排好善堂的孩子们,连行宫里的「基友」都一个个离京,因此向萸深信,他也会妥善地安排她和自己。

  当然,她不会过度乐观,任何计画都有万一,所以她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情况能是什么?不就一个死字呗。过去为父报仇,她不怕死,现在陪伴他走这一段,她一样不怕死。

  因此她和齐沐谦两人非但不紧张,日子反而过得更随兴惬意,他们把一天当两天使,如果一辈子的快乐次数是有定数的,他们正想办法尽情挥霍。

  她给他跳舞,跳的是鬼步,自己跳不过瘾,还拉着齐沐谦一起跳。

  奔跑步、踩滑步、冲锋步、内交叉、后飘前飘……伴随小顺子激烈的鼓声,两人跳得大汗淋漓。

  她给他唱歌,唱他没听过的Rap。

  「追逐生命里光临身边的每道光,让世界因为你的存在变得闪亮,其实你我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你愿为希望画出一道想像,成长的路上必然经历很多风雨,相信自己终有属于你的盛举,别因为磨难停住你的脚步,坚持住就会拥有属于你的蓝图……」

  他边听边笑,说:「你还真是不浪费一时半刻,非要我闪亮?」

  她认真回答,「因为我始终认定你不是流星,你是夜空里最闪亮的北极星。」

  被这样毫无条件地崇拜着,任谁都会深深感动。

  他拥她入怀,轻声问:「你擅长画画,那道想像由你来帮我画,好不好?」

  她怎么可能摇头?于是伸出食指,在他的胸口画出一道弧线,她说:「要经历过风雨方能见到彩虹,要走过黑暗才会遇见黎明,辛苦终究会过去,艰难总会变成经历。」

  他握住她的手,心道:你就是我的彩虹、我的黎明,我很高兴遇见你。

  这天,他们在下棋。

  向萸已经连输七盘——在最短的时间里。

  齐沐谦半点不意外,本就是个没心机、把心事全写在脸上的人,哪有本事在方格间尔虞我诈,争取那一亩三分地?

  所以他决定了,竞争的事交给他来做,他要让简单的她过上最简单的生活。

  「就不能让让我吗?老是输很没面子。」向萸唉叹。

  「怕输,就拿出全部实力。」他笑着吃下她一片江山。

  她气得一阵乱挥,把棋局搅乱。「看见没,这就是我的实力——成事不足,专长是败事。」

  齐沐谦大笑,可以耍赖耍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他没生气,揉乱她的头发说:「讲个笑话就饶过你,否则让你再输十局。」

  「饶过?哎哟,听起来好骄傲哦。」她眨着眼睛,咬住下唇,一脸的痞。

  「天生的,改不了。」他朝她眨眨眼睛,痞上加痞。

  痞输了,向萸呵呵大笑,但愿他能够一路骄傲。

  「某天,两人为小事吵到衙门,县官问三加八是多少?一个回答十一,一个回答九,县官打了那个回答十一的,然后把两个人给赶出去。」

  「为什么?十一才是正确答案。」齐沐谦不解。

  「对啊,为什么?县官回答说跟个脑袋不清楚的人能吵上一天,这么蠢,不打你打谁?」

  「噗!」齐沐谦捧腹喷笑,在旁伺候的小顺子笑了,蹲在树梢头的阿无也笑了。

  阿无想,这个小宫女……呃,主母,目前看起来还可以,至少她能够令主子开心。

  向萸捧起下巴,看着那张颠覆自己审美观的脸,很想很想很想把他的笑容一直留在脸上。

  于是她决定再接再厉。「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是什么意思?」

  「形容时光像流水般不停流逝。」齐沐谦不解,这么简单的问题干么问。

  「错!正确的意思是——死掉的那个人,好像是我丈夫,白天晚上都来纠缠着我。」

  「什么啊,你的师父是怎么教的?」齐沐谦笑得前俯后仰不可自抑。

  向萸忙问:「两个笑话,可以让几盘?」

  「三盘,不能再多。」

  「行,不过你得告诉小顺子,我是真的很聪明。」

  「为什么要告诉小顺子这个?」

  「我觉得他每次看我,都带着淡淡的不屑轻鄙。」

  在旁伺候的小顺子一听,肩膀抖了抖,心底大呼冤枉,自己天生倒三角眼,不管看谁都是这副德性,他真心没想要轻视谁啊。

  他委屈巴巴地望向主子,逗得齐沐谦狂笑不止。「可以,再讲个有趣的。」

  简单,笑话这种东西,她信手拈来就有一仓库,然后说到了某日夜深,微服私访的大官借住在里正家里,床板太硬睡不着,他就在村子里逛逛,却发现一个孩子闷闷不乐地坐在路旁。

  大官问:「这么晚了,怎不回家?」

  小孩回答,「爹娘正在吵架。」

  大官又问:「真是不像话,你爹是谁?」

  小孩无辜地看着他,回答,「不晓得,他们现在正为这件事吵得很凶。」

  噗的一声,连小顺子也控制不住喷笑,阿无也笑,甚至笑到差点从树上滚下来。

  树枝摇动,向萸发现树上蹲着一个男人,她歪着脖子往上看,目光相对间,她朝他挥挥手说哈罗。

  那是传说中的隐卫或死士吗,齐沐谦身边有很多这样的人吧,所以……初八,他可以平安度过的对吧?

  「怠职失责,三十大板,自己下去领。」齐沐谦寒声道。

  阿无扁嘴,他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向宫女的笑话太好笑。他愁眉苦脸爬下树,走到齐沐谦身前躬身拱手。「属下遵命。」

  这样就要打人?太暴力、太没人权了啦,向萸连忙比出十根手指头。「十盘,我再输十盘,你别打他了。」

  输棋也能拿来当交换条件?不管阿无挨不挨打,她都会一路输到底啊。

  齐沐谦瞄她一眼,向萸立马加码。「三十盘?不然五十盘?拜托拜托,你别打人嘛,你打了人,人家心存怨慰,在最重要的关头哪会对你忠心……」

  阿无怒斥。「别看不起人,就算打死打残,我也会对主子忠心耿耿。属下这就去领罚!」

  他铿锵有力说完最后一句,头也不回离开。

  蛤?向萸发傻,指着鼻子问:「我有说错什么吗?」她在帮他说话耶。

  小顺子无奈回答,「姑娘亵渎他心目中的神,伤害他的坚定信仰,还指责他的忠诚。」

  「有……这么严重?」

  小顺子叹气。「有。」

  她和小顺子短短几句交谈,齐沐谦已把乱成团的黑白棋子摆回原位,刚才被阿无弄傻的脑袋遭到二度伤害,傻上加傻。

  他挑眉,问:「很想赢?」

  「嗯,面子问题。」

  视线对上她粉嫩粉嫩的脸颊,他伸手掐上,轻晃两下,用宠溺口吻说:「教你一个乖,天底下最没有用的东西就是面子。」

  「不对,面子撑住就有好名声,有好名声做什么事都无往不利。」

  「谁告诉你的?」

  「去年春雨少,爹爹未雨绸缪,让老百姓挖渠通沟,若非爹爹名声好,百姓哪里愿意听令,毕竟春耕时节家家户户都忙得很。幸好渠道挖通,百姓有足够的水可用,否则直到六月才陆续降雨,许多州县不但新苗枯死,还闹出抢水斗殴事件,到最后收获足足减少五成,但我们知平县的稻禾长得郁郁青青,依然过了个丰收年。」

  「嗯,所以……你的话有几分道理。」

  「才几分道理?太苛刻,是全盘都正理好吗。为什么明知杨家狼子野心,齐沐瑱大婚你还要出席?为的不就是给足杨家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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