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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的俊美男人喘息着,挣扎着想要控制住一切,提醒她眼下好像有些不对劲……那蕈菇……那蕈菇必定有问题……

  于是这一日,外头下着大雪,竹屋内却是欲火狂烧……

  向来清冷守身自持的执述太子化身成了永不餍足的猛兽,很快翻身上位,无师自通地将香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吃了个遍。

  当然,这一场因迷幻香菇而引发的酱酱酿酿,也就此误打误撞地戳破了他俩之间那层暧暧昧昧的纱……

  翌日他俩四肢交缠耳鬓厮磨着醒来,执述俊美雪白的脸庞羞红又愧疚得彷佛快滴出血来,慎重地握紧了她的手,嗓音瘖哑而缱绻——

  「我,会负责的。」

  母胎单身多年一朝穿越开封(?)的香芹也是害臊中透着一丝尴尬,却在听到他这么隆重的宣誓时,那颗怦然忐忑的心一时间奇异地安稳妥贴了,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你别怕,我也会负责的。」

  他一怔,惶惶不安的凤眸霎时也明亮了起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她笑嘻嘻地看着他。

  「香芹,我这一生从未为任何一个女子心动过,你……切莫负我可好?」他目光深邃小心翼翼地再度求证。

  她眨了眨眼,有点困惑,「你怕我负了你?」

  这话说反了吧?

  「是。」虽然昨夜一番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按理说更该是她这个女孩儿家家生怕他始乱终弃才对,可执述心底深处总觉得香芹和这世间的女子都不一样,即便已将身子许给了他,但……洒脱自在如她,并不似是会被这世情礼法拘束之人。

  她,不像是会因为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便就此应了和他一世不相离。

  许是他从未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恩爱过,这才患得患失至斯……所以也不知怎地,心头始终有种说不上来的飘忽和惴惴不安。

  香芹看着眼前明明是威仪无双的高大俊美男人,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缕异常的脆弱感,她心都快化了……

  嗷呜……这就是传说中绝美男神那令人揪心的破碎感吧?

  「乖喔乖喔,姊姊疼你。」她邪恶的小爪爪忍不住在他英俊到教人心慑的脸颊上好一阵揉搓。

  执述神情一滞,耳朵却渐渐地红透了。

  连续几日下的雪让山谷冰封成了雪白晶莹绚丽的奇异世界。

  落在梅树上的点点白和红梅的艳,对映出了最纯粹又安静的极致美丽……

  香芹靠在高大挺拔的执述身边,惊叹地看着这片宛若仙境又似古画的一幕,开口呵气成雾,「太美了吧。」

  如果她手中有手机,肯定会立刻将眼前天地造化出的倾世美景连拍个百来张……不对,是连同她身边这翩翩卓然如谪仙的古代男神一同拍下来,做成手机桌面珍藏一辈子。

  「是很美。」身旁的高大俊美清冷男人却是低下头,静静看着她。

  若有丹青笔墨在手,他必定要将身畔这眉目如画眸光灿烂的小姑娘和这红梅林一同入画,命宫中匠师仔细裱起,藏于寝殿之中珍重一生……

  「阿述,这红梅开春以后会结梅子吗?结的梅子好吃吗?」不过俗人香芹文青气质不过三秒钟,马上又破功了,「你觉得我们把梅子酿成青梅酒怎么样?再不然腌成酸梅,煮鱼的时候放进去一起炖,肯定酸香解腻。」

  他笑了,十分捧场地道:「好,都听你的。」

  香芹眉开眼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执述警戒地摁住了她,而后迅速将她护在身后,随手折下了一根梅枝,直指向前——

  刹那间,那看似冷艳脆弱的梅枝在他手中隐隐有剑意杀气流动。

  可下一瞬,黑压压一片劲装护卫纷纷窜了出来,又惊又喜地跪倒在他面前!

  为首的黑衣少年更是在看到他的霎时扑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嗷呜地嚎啕大哭——

  「殿下!殿下!奴才终于找到您了!您果然没事,奴才就知道您肯定没事,呜呜呜呜……」

  执述胸膛里也暖流荡漾,拍了拍这哭成孩子似的东宫内侍总管长年,温言道:「孤很好,倒是你们……受累了。」

  「殿下您这话折煞奴才了呜呜呜,是殿下您受苦了哇……」长年哭得满脸乱七八糟,哪里还有素日那个东宫笑面狐的威煞?

  「臣等救驾来迟,请主子降罪!」那大批精悍的东宫护卫也虎目发红,强忍着没掉泪,痛愧地齐齐磕头。

  「都起来。」他轻轻一叹,瞬息间又恢复了那个冷峻肃然的太子,沉声道,「此番是孤任性了,倒累及你们这大半年奔波搜查孤的下落,待回宫之后,孤自有重赏。」

  「殿下,奴才们不要重赏,只要您能好好儿的,就是奴才们天大的福气了。」长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抹抹眼泪哽咽道。

  长年也不是阿腴奉承拍马屁,因为执述太子确实就是他们东宫的天,是他们所有人的命啊!

  「朝中如今一切可还安稳?」他问,「陛下和娘娘身子骨可好?」「回殿下的话,您失踪了大半年,太子太傅和大将军他们一力镇住了朝中好些个不长眼的东西,陛下和娘娘也命人全力搜救殿下,始终没有放弃……」长年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执述敏锐地挑了眉,「如何?」

  长年讪讪然,「陛下和娘娘又因为这样吵嘴拗上了,娘娘指责陛下就是没个做父皇的样,这才把殿下给气走了,陛下则是心下不快,转头又点了好几个新进的美人抚慰龙心……咳,总之,都是老样子,都是老样子。」

  总之,帝后还是一如往常的不靠谱。

  执述捏了捏眉心,险些又给气笑了,不过想起了这半年来在山谷中平心静气的「修行」,不禁心中一松,嘴角微扬,「是老样子便好。」

  「……你是太子?」

  就在此时,一个平静中透着几不可察的颤抖嗓音响起。

  执述心下一震,猛然想起自己竟在惊喜之际忘了向身旁的小姑娘解释,忙揽住了她小巧的肩头,对长年和众东宫护卫昂声喜悦宣布道——

  「这是袁姑娘,也是你们的良娣娘娘。」

  长年和东宫护卫们大吃一惊,随即目光亮了起来,高高兴兴地恭敬大喊——

  「奴才/臣等参见袁良娣娘娘!」

  ——良娣?

  她却没有如同执述所设想的那样欢喜害羞,反而脸色有些苍白起来,沉默得令他莫名心慌……

  「香芹?」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放柔了嗓音轻问,「怎么了?」

  「你是太子?」她仰望着他,重复问了一次。

  他心一咯噔,眼底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为罕见的小心翼翼,「……对不住,我早该同你说的,但即便我是太子,你我之间的一切都不会变。」

  「不会变?」香芹想笑,想要洒脱地摊手耸一耸肩,撂一句「你是在供三小」,但却发现自己嘴唇竟然在发抖。

  「如果不会变的话,那为什么我会是未来的良娣,而不是太子妃?」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忠心耿耿的长年已经听不下去了,气呼呼地冲口而出——

  「袁姑娘,奴才虽然不知道您的出身,可殿下的太子妃是何等重要,定然是要圣旨以降,礼部筹办,皇家亲聘的金枝玉叶名门贵女才行。您可知有多少大儒家知书达礼的才女和将门虎女,都想做我们家殿下的太子妃而不得——并非姑娘一人意志可使。」

  「所以做这个太子妃很稀罕,很神气吗?」她胸间一口浊气上涌,讽刺笑了起来,眼眶却发烫得厉害,「啊不就好棒棒?」

  长年目瞪口呆,总觉得她这回话阴阳怪气的,他却没有证据……

  「大胆!」执述心下越发忐忑慌乱了,忙急急喝斥长年,「怎可对你未来的女主子不敬?掌嘴!」

  长年一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护主心切脑门发热,竟狗胆包天地敢抢在主子面前对这位良娣娘娘回嘴……苍天在上,他肯定是这些时日找殿下找急了眼,脑子都给灌水胡涂了。

  长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着脸忙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是奴才错了,袁姑娘——不,良娣娘娘请恕罪,奴才往后必定谨言慎行,绝不敢再冒犯您。」

  可长年的下跪和自掌嘴巴却没有令香芹感到安慰息怒,相反的,这一刹那的动静反倒让她惊得后退了两步……

  阵阵不适感在她心头翻涌着,既是对这古代帝制权威社会的清晰感知,也是在这一瞬,无比真实地察觉到自己和阿述……不,是太子身分地位之间宛若天堑的巨大悬殊。

  尽管看了那么多年的言情小说,香芹也不会当真自以为是的觉得,在古代一夫多妻制度下,一个穿越到古代的现代女人要求男方「一生一世一双人」后,若男方不能接受就骂人家是渣男。

  渣什么渣?

  现代穿越女当然有权利提出需求和建议想要一夫一妻,拒绝合法的和旁的女人共用丈夫,但古代男人倘若不认同、不接受这样的观念,在现今的官方体系和民情下,也属天经地义,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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