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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雕了一支茉莉花簪还你,永远不会凋谢的,你喜欢吗?」锦琛有些期待,双眼晶晶亮亮地看着她。

  「我很喜欢,谢谢你。」衣向华二话不说,直接将发簪斜插在头上。「好看吗?」

  「很好看!」锦琛看着她灵气逼人的美貌,几乎要挪不开眼。「这算是定情信物,你是不是也要回赠我什么?」

  「定情信物啊……」衣向华脸蛋微偏,俏皮地斜睨他。「不是早就已经给你了?」

  「有吗?」锦琛一头雾水。

  衣向华笑着指向他的腰际。「就是我第一次绣的香囊啊!虽然绣得不怎么样,却很有纪念性,你天天挂在身上的。」

  「是这个啊……」锦琛摸了一把腰际的香囊,笑得有些傻,但突然间他一个激灵,猛地望向她。「这个香囊,在我回京前你早就给我了,若说这是定情信物,难道那时你就对我……」

  衣向华但笑不语,却也没否认。

  太快太激烈的情感冲击让锦琛终于受不了了,突然一把抱住她,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吻。

  这一吻,青涩得很,只能说是唇碰唇,却是如今他们能表达对彼此情感最直接、最诚挚的方式。

  第七章 赏花会的难堪(1)

  过了几日,皇宫果然来了一个太监宣赏,衣向华得了好些御赐的金银财宝,即使沉稳如她,也很是高兴了一番。

  而在皇帝的派官令下来之前,锦琛得了一阵子的空档,镇日在桃源居与衣向华如胶似漆,虽说是未婚夫妻也太过了些,让胡氏很是训斥了他一番。

  不过锦琛完全将母亲的话当成耳边风,一方面是他与衣向华虽偶有亲密,却是发乎情止乎礼,另一方面他原就是个混不吝的,母亲叨念个两句,他甚至直接归咎于父亲最近可能冷落她了,她见不得别人好。

  既然待在府里母亲看不顺眼,锦琛索性带着衣向华出府游玩。横竖这是衣向华第一次到京师,「朱楼矗隘址,绣薨夹通衢」的景观,总要好好欣赏一番。

  安陆侯府位于城西的石碑胡同,整片胡同有大半都在侯府的范围内。一出府门周边有护国寺、广济寺等等,往北便是景色优美的太液池,不过这些地方的风光对远道而来的衣向华来说看过即可,无什么特别,锦琛真正想带她去的是西北城郊的万寿寺。

  每年四月初一至四月十五,在西直门外高梁河北岸的万寿寺会有半个月的浴佛节庙会活动,寺外一片柳林,枝叶婆娑,善男信女游客如织,路边变戏法的、奏乐器的、耍马戏的,总是围了一大群人拍手叫好,也有那各式南北吃食,香味在空气中交杂,更是引人食指大动。

  往来游人行车、策马或是步行,将万寿寺旁的道路塞得满满当当,热闹滚滚。锦琛有经验,所以马车过了西直门不久他便带着衣向华下车,红杏则远远跟在后头,一路赏景嬉玩,彼时风和日丽,柳絮飞舞,轻轻醉粉落无香,好不惬意。

  经过了附近的民宅,家家户户门口都放了一萝筐煮熟的黄豆,锦琛抓了一把,直接塞了一颗在衣向华口中。

  衣向华吃得莫名其妙,笑问:「你怎么随意拿取人家的黄豆?」

  锦琛哈哈一笑,「不就是随缘吗?浴沸节人人都会拿黄豆贡献给寺庙,因黄豆形圆,

  取其音就是想与佛结缘。这路边的民居也会放出一些豆子任人随意取用,就是想与邻里结个好缘,保家宅平安。」

  「原来还有这习俗。」衣向华听了有趣,也随手抓了一把,将其中一颗塞在锦琛口中。两人笑笑闹闹,转头想让红杏也来一颗,然而定睛一看,那丫头居然把人家放在门口一整萝筐的黄豆都快吃完了,令锦琛不由好气又好笑,「看来这家人只能与你家红杏结缘了。」

  衣向华忍住笑意,「你买的婢子,是你家的红杏。做了这么失礼的事,做主子的得去赔礼。」

  锦琛没好气地道:「明明她服侍的都是你,遇到要赔礼时我倒成了她主子。」

  衣向华终是笑了开来。

  红杏还一脸茫然不知自己做错什么,明明这些黄豆是主子说可以随意取用的啊!

  最后锦琛让红杏去给这家人些许银钱,说是买了他家的黄豆,之后三人继续往前,很快地来到了热闹的市集之中。

  衣向华从小虽在乡下成长,但因为有个见闻广博的父亲,家中也有不少游记,对于五湖四海的一些风景习俗都有认识。为免将孩子教得狭隘,衣云深不时也会带儿女出去游历一番,所以她并非见识浅薄的女子,不过这般繁华兴盛的景象,除了京师外也着实少见,

  兼之浴佛节的庆典原就是一年里难得的热闹活动,饶是沉静如她,亦是看花了眼。

  一个耍猴戏的摊位前,摊主是个波斯人,小猴儿会听摊主的命令上窜下跳,或是跳舞或是拍手,偶尔还会跳到四周群众的身上,拔姑娘的花簪什么的,往往引起一阵惊呼,群众自也不停叫好嘻笑。

  衣向华盯着那猴儿,也不停拍手,雪白的双颊都激动得红了,锦琛离她极近,目光却全不在猴上,而在她身上。或许因为是长姊,又被衣云深的气质影响,衣向华处事往往沉着冷静,少有这般天真烂漫、恣意笑闹的时候。

  这样的她深深吸引了锦琛,让他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要不是人多,他真想摸摸那蜜桃般的脸颊。

  耍猴戏告一段落,人潮散去拥挤推换,其中一个汉子不知故意还是无心,偏往衣向华的方向挤来。衣向华见庞大人影靠过来原想退走,但被挤在人群当中动弹不得,想不到那汉子都还没能靠近衣向华三尺,突然脸色微变,自个儿又缩回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衣向华不解地转头,赫然发现自己被锦琛护在怀里,他甚至没碰到她,只是挡住了向她靠来的人潮,而他正一脸铁青的瞪着汉子离开的方向。

  难怪她站在人群之中一直不感到拥挤,原来有他护着。

  「谢谢你。」她低头甜蜜地一笑,居然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

  这声答谢来得莫名,但她的回应却让锦琛整颗心都要飞起来。其实那日在桃林对她唐突之后,他只要太靠近她,脑子里就会开始有遐想,所以他便也克制了自己与她肢体上的亲近,免得做下错事。不过如此积累起来,内心对她的渴望是与日俱增,因此得到她一点回馈,他就像喝了补药般兴奋。

  不过他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间或听到女子惊叫的声音,锦琛与衣向华对视一眼,便齐齐赶了过去。

  「哪里有大夫!救救我家姑娘!」一名婢女哭叫着,身边倒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在地上蜷缩着。

  不过大夫哪里这样好找,尤其此处还在城外,那名姑娘看起来不太妙,大家都是来祈福的,没有人想惹麻烦,所以都只是围观。

  锦琛与衣向华靠近之后,发现地上那女子并未昏迷,只是不断发出了喘息之声。衣向华马上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不管不顾的上前,她先转头跟锦琛说道:「你将人潮驱离,她需要空间呼吸。」

  锦琛闻言,手一挥便跳出了两个暗卫,他取出世子的令牌交给他们,让他们将人群赶远,京城毕竟大人物不少,市集更多混在平头百姓之中前来游玩的高官显贵,万一驱离时不小心遇到一个,见到令牌他们也会客气些。

  地上那女子透过帷帽不意之中瞥到了锦琛的令牌,上面斗大的「安陆侯」字眼落入她眼中,即使是处在极度难受的状态,那女子也不由眼神微暗。

  衣向华见人走光了,这才急忙对那婢女说道:「你家姑娘是否有哮症?」

  那婢女连忙点头。

  衣向华不再多言,直接取下那女子的帷帽,帷帽下是一张苍白的脸蛋,不算多美艳,但也不失清秀,只是双眼瞪得直直的喘息不休,彷佛下一瞬就会厥过去。

  「此地柳絮扬飞,又人潮拥挤,我估计是这引起你的哮症。我让人将你抱离,可能有些唐突,姑娘可愿意?」衣向华由对方衣着及那名婢女判断,这该是富贵人家的姑娘,甚至可能是官家小姐,所以动作之前先征询了一番。

  那姑娘虽然痛苦,却将衣向华的话听入耳中,勉强点了头。

  衣向华招来锦琛,锦琛闻言却不愿在衣向华面前抱别的女子,遂又找来暗卫,用披风将女子裹着抱起,飞快的离开柳林的范围,来到一僻静空旷处。

  暗卫将那女子放在树下便离去,衣向华微微解开她衣襟,将人摆弄成前躬状,并引导她深呼吸,同时取来饮水让她慢慢啜饮,好半晌那女子的哮症果然减缓,脸色也不那么青白了。

  「谢谢姑娘……」女子虚弱地道。

  「我既知道你的情况如何救治,岂能不救,这是人之常情,姑娘不必谢。」衣向华定定地望着她半晌,突然问道:「姑娘的哮症不是娘胎里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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