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生怎么不一样了?曾姨娘下药的对象怎么会成了爹?
「那爹可吃了?」不论是爹还是娘,都是至亲之人,她都担心。
「吃了。」符氏的脸更红了。
清歌闻言顿时紧张了。「娘,你怎么没阻止爹!曾姨娘下了什么毒?你可有请大夫来看?毒可解了?」
清歌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符氏却是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可见女儿这么紧张,她不说又不行,只得说:「不是娘不阻止,而是曾姨娘半路拦了你爹,等娘赶到时,你爹都吃一半了。娘本想拆穿她,又怕打草惊蛇,于是假装有事要与你爹商量,便拉着他回来了。你不知道,曾姨娘见到娘出现在荷花院里,整个人都傻了,等她反应过来要追时,娘早就拉着你爹走远了……」
自从曾姨娘进门后,符氏一次都没踏进过荷花院,她有着正妻的尊严,更是从不会让人至荷花院请冷传礼,正因如此,曾姨娘才会大胆的在冷传礼到墨香院的路上拦截他。她想不到符氏会亲自到荷花院请冷传礼,这可是她进威远侯府十多年来的头一遭,不怪她会傻在那儿。
清歌听符氏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半个重点,又问了一次,偏偏符氏依旧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忍不住有些急了。「娘!」
符氏被女儿这一唤,眼神有些闪烁,只得说:「你爹没事,也不必请大夫,曾姨娘下的不是毒药,而是……」她脸上一红,低声说:「是春药。」
这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与冷传礼之间自从卡了个曾姨娘后,除了一开始大半年没同过房,之后几乎是一个月才行一次夫妻之礼,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她迈不过那个坎儿。冷传礼也能理解,故没有强迫她,甚至因为尊重她,也极少宿在曾姨娘屋里,谁能想到曾姨娘竟给他下春药。
想到那一夜两人的疯狂,符氏俏脸更红,眼中春色无边。清歌闻言更傻了,半晌才低笑出声。
她该说什么呢?是让母亲处罚曾姨娘,还是让母亲赏她?
符氏见女儿竟笑话她,差点没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只能假装镇定的说:「咳!总之,曾姨娘与大厨房有勾结的事确定了,娘打算将那些人全换掉,再找机会同你爹说这件事。」
「那不行。」清歌止住笑。「爹是重情之人,就算他一开始对曾姨娘没感情,可曾姨娘毕竟陪伴他十多年,单以她买通大厨房的人对爹下春药一事,是没办法把她给赶出府的。」
「赶出府?这怎么可能,又没犯什么大错,别说你爹不会答应,就是老夫人那关也过不了。」符氏没想到女儿竟是打着要将曾姨娘赶出去的念头,她虽乐见其成,但曾姨娘毕竟是冷传礼的女人,怎么可能说赶就赶?
「谁说她没犯大错?」清歌俏脸微冷。
背叛父亲、毒害母亲,不论是哪一样,都足以将她千刀万剐。
不过这些事符氏都不知情,清歌犹豫了下,还是将曾姨娘背叛父亲之事告诉了她,也将父亲受了伤导致不孕之事说了,并解释说自己原先并不知情,是作了个梦,细查之下发现竟是真的,而她也正是因此次梦境成真才对于雪灾的梦深信不疑。
因有实证,符氏信了这番说词,整个人震怒,气得站起了身。「她怎么敢!」
她从没想过曾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竟不是冷传礼的,还以为生不出孩子是她自己的问题,没想到问题压根儿就不在她身上。
然而比起冷传礼的不孕,符氏更气恼的是曾姨娘红杏出墙之事。
「那不要脸的女人,明明怀的不是相公的孩子,还敢将掉了孩子的事污蔑在你身上,让你受罚?你说的对,她该被赶出府,不!赶她出府太便宜她了,我绝不会轻饶她,这就去掐死她!」
清歌见母亲冲动的要冲出房,忙拉住她。「娘,你别冲动,这事要是能说,我早说了,哪还容得下曾姨娘在你面前蹦跶?」
「为何不能说?她都敢做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符氏忍了曾姨娘十多年都没这么怒过,今日她是彻底被惹怒了。
清歌使了大劲儿才拦住她。「娘,你想想,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爹以后出门还有什么脸见人?」
因伤了身子而生不出儿子,导致自家小妾翻墙借腹生子,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冷传礼肯定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还可能被弹劾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符氏听女儿一说,也冷静了下来,但满腔怒火却是压不住。「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一想到曾姨娘做出那样的事,还日日缠着冷传礼争宠,甚至对他下药……她突然觉得肚腹有些翻搅,有些作呕。
「谁说就这么算了?」清歌双眸闪过一丝寒芒。「她今日既敢对爹下药,便会对娘你下药,只不过下的可不会是春药……」
符氏听女儿这一说,脸上倏地发白,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曾姨娘恐怕是想要她的命!
「那个贱人!我绝不会让她得逞的!」她咬牙切齿。「你打算怎么做?那女人如泥瞅一般滑不溜丢,又有老夫人护着,我看就是她真敢对我下药,只要我没死,老夫人拼着一口气都会护着她。」
她一直没能再生下第二个孩子,曾姨娘却是才刚怀过胎,虽说滑了胎,总归比一直没能怀上的她有希望得多,加上冷传礼自纳了曾姨娘后,不论老夫人怎么说,都坚决不再纳妾,也就是说,冷传礼想要子嗣,就只能寄托在她与曾姨娘的肚子上了。
然而老夫人本就不喜她,曾姨娘又是她娘家侄女,还是个能生养的,老夫人说什么都会护下她的。
清歌也知冷老夫人这关不好过,严格说来,只要有她在的一日,曾姨娘就倒不了。
但如果连冷老夫人都不肯护着她了呢?
「老夫人怎么可能不护着她?」符氏觉得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清歌挑起眉,缓声道:「娘,我不想等了,爹的身子调养得差不多了,你们迟早会替我生一个弟弟,再留着曾姨娘这个祸害我不安心,我有一个法子,不是我心狠,而是为了你和爹,再狠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符氏听见这话,心口蓦地一跳。「傻孩子!你可别乱来,曾姨娘可是良妾,不是那些下 人,说杀就能杀,那贱人不值得你冒险。」
「娘,你瞎想什么!」清歌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连杀只蚂蚁都要犹豫的人,怎么可能敢杀人?
「不然呢?」符氏知道自己误会,这才松了口气。
清歌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附在符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符氏一听,双眼倏地一亮。「这法子好呀!」
只有危及自身,老夫人才会狠下心将曾姨娘给赶回曾府。
「就是得委屈母亲一阵子了。」要是可以,清歌也不想符氏受委屈,不过为了拔除曾姨娘这颗毒瘤,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只要一想到能彻底让曾姨娘远离她的视线,符氏就觉得浑身舒畅,哪里会觉得委屈。
清歌见母亲并不介意,这才将药粉交给她,卿咐着,「这事可别让爹知道,爹肯定不会答应的。」
「放心,母亲晓得。」符氏接过药粉,小心翼翼的收妥。
母女俩又商量了下细节,确定万无一失后,清歌才放心的与慕容煜回府。
第十章 真相大白(1)
许氏觉得打清歌进门,她就没一件事情顺遂,本就够糟心了,没想到自家侄女还在后头扯她后腿。
看着跪在面前的许苹,许氏感到一股血气涌出,气得差点没吐血。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她气得将几上的瓷器一扫,发出巨大的声响。
许苹被吓了一跳,却没起身。「姑母,你别生气了,我与表哥只是情不自禁——」
「闭嘴!」许氏额角青筋直冒。「这寡廉鲜耻的话你也有脸说出?情不自禁?我呸!你当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我不让你嫁你表哥,你就对他下药!你可知道你毁了承儿一辈子!」
知子莫若母,她有野心,慕容承如何没有?他比她更想得到国公府,要不也不会答应迎娶那娇蛮的兰郡主,没想到这一切差点就让眼前这她曾经最疼爱的侄女给毁了!
许苹哭个不停,却是没有半点的悔意。「姑母,我是真心喜欢表哥,我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待他,你就成全我们吧……」
许氏见她执迷不悔,是彻底死心了,无情的戳破她的幻想。「成全?承儿可有说过他想娶你?」
许苹身子一僵,想起了那日她忍着痛楚在慕容承身下承欢时,他明明抱着的、抚着的是她,口中喊的人却不是她……
她当时哭得不能自已,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变心要来得痛,曾经那么喜爱她,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慕容承,竟是一转眼就爱上了别人,而那人还是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女子,是他的亲大嫂,那种痛有谁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