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舒海澄眼底笑意一敛,双眸专注而深情地注视着她,「你说过,左手无名指的血脉是通往心窝最近的一条,代表着相守的承诺。」
迎上他深情的眸子,她不敢再调皮捣蛋了。「嗯。」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今生今世也好,三生三世也罢,我会尽我所能爱护你、照顾你、荣耀你,并以拥有你为傲。」他说。
听着他这番爱的誓言,她胸口沸腾着,热热的、账胀的。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誓言。」她说着将手一摊。
他先是微顿,然后恍然明白什么,将另一枚戒指搁在她掌心里。
她取起戒指,牵起他的左手,将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然后缓缓地往前推。
当戒指稳妥地套在他无名指上,天笑不知怎地突然感动又激动。
她不自觉地流下欣喜的泪水,甜笑地注视着他。
他温柔揩去她脸上的泪水,轻笑低语着,「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已经浪费千金了。」说罢,他关好窗户,转身将她拦腰抱起。
她在他怀中乖顺得像只小猫,两只手紧紧地勾抱着他的脖子。
暖帐里,两人身上只余最轻薄、只够遮掩重要部位的布料。
她有点害羞,但也有点期待。
虽然光线幽微,但她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炽热。
他轻缓地伸出手来捧着她的脸颊,然后慢慢地靠近,吻上她粉嫩的唇。
他的吻轻柔却又热情,教她脑中的血液渐渐地沸腾起来。
她听见他的呼吸声、心跳声,其余的……都消失了。
他的吻细致而温柔的落在她唇上、脸上,像雨点、像花瓣也像微风。
……
第十九章 嫁得好夫君(2)
舒海澄因积德行仁,捐纳赈济而擢升为奉直大夫。这是个没有实际职权的官衔,意在荣耀其人及其家族。
因舒海澄已非寻常商贾,俞世鼎便趁此机会将天笑记上族谱并奏请长平帝让天笑归籍。天笑归籍后,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她依然忙碌着她的事业,做她喜欢的事情。
她的金工生意在珠海城做得有声有色,还研议着到京城展店。
这时,下南洋采矿买卖的谢金松回来了,还带着各式各样来自南洋的稀宝。
红、绿、青、黄、紫、白、黑等各色玉石,金、银、黑、白等色的珍珠,还有他航行各地所蒐罗而来数量及款式多样的南洋首饰、头冠及手环……
谢金松欣赏她的才华及才能,继续与她配合并提供她特殊的珠宝玉石。
这日,谢金松带着花自艳以及一批刚从南洋「舟车劳顿」送到珠海城的古董老件来到天笑前不久刚置办的金工作坊。
流年的铺面小,天笑遂将原设于店后的作坊移至他处,再将流年的铺面加深以利使用。看谢金松带着花自艳来,她有点讶异。她鲜少见花自艳在白日里出现,还是跟谢金松一块儿。
「松哥?」从前她都唤他一声谢爷,谢金松觉得太生疏客气,要求她改个称谓,于是乎,她便喊他一声松哥了。
「妹子,哥给你带来一些古董老件,热腾腾的,刚到手呢!」谢金松迫不及待地说着,以眼神示意随从将两箱子的老件放在工作台上。
天笑对他带来的古董老件当然是兴致勃勃,但她更在意花自艳随他前来的事,她总觉得……有什么。
看到她那困惑疑猜的目光,谢金松跟花自艳互瞧了一眼,勾唇一笑。
「天笑,」花自艳声线温婉恬静,「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随着谢爷前来?」
天笑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谢金松朗朗大笑,说道:「妹子,自艳她从今天开始就不是欢满楼的人了。」
「咦?」天笑颇为惊喜,「自艳姑娘给自己赎了身?」
「不。」花自艳说:「其实我当年签的是活契,期限早就到了,可我已无家人,无处可去,红老板又礼待我,不曾对我有过半点勉强或胁迫,所以我便一直在欢满楼待着。」谢金松一脸得意又满足地道:「其实呀,自艳是终于被你老哥我打动了。」
闻言,天笑眼睛瞪得更大了,「难道……」
花自艳颔首,「是的,我决定进谢家大门。」
天笑既惊又喜地看着两人,「这……这真是太好了!」
其实跟谢金松认识后,天笑挺佩服他这个人。
多金又多情的他若生在二十一世纪,肯定会被贴上许多标签,但幸好他生在封建时代。他是个热情且敢于冒险的人,虽然是个多情种,但并不好色。他喜爱在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却是个正直汉子。
恋慕花自艳多年,尽管对她倾心不已,可十分礼遇及尊重,不曾有半点逾矩冒犯。总之,以二十一世纪的说法,他是个风流但不下流的男人。
据天笑所知,谢金松不只一次希望能纳花自艳为妾,却遭其婉拒。
花自艳在红尘打滚十几年,见过无数男子,想必心里是透亮的。她是个洁身自好且凡事谨慎的女子,定是在长时间的观察及思考后才下了这样的决定。
虽说谢金松后院里的女人不少,可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由此可见他治家驭妻之高明。谢金松继续道:「妹子,老哥我经常南来北往,若我不在珠海城时,这些交涉的事就交给自艳,你们熟稔,肯定没问题的。」
天笑点头,笑视着花自艳,「自艳姑娘是我的第一位贵人,若不是她,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哪儿的话?」花自艳一笑,「这是你自个儿的本事。」
「你们别那么客套了,以后都是自己人。」谢金松说着豪迈地打开箱子,兴高采烈地道:「来,瞧瞧老哥给你找到什么好东西!」
看着那两大箱少见且具有南洋风情的古董老件,头冠、颈链、手环、发饰,还有多样金属材质的头花,天笑惊讶且兴奋不已。
看着她两眼发亮的样子,谢金松脸上漾着得意,「如何?老哥没骗你吧?」
「松哥,这些物件太美了。」她眼底有着感激。
「妹子要的,老哥我都能给你寻来。」谢金松说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谢谢哥。」天笑由衷地感谢着他,而且在心里有着打算。
她要善用这些老件,经由设计及再制,打造一套首饰为谢金松及花自艳祝贺。
谢金松跟花自艳还有事待办,并未久待,留下两箱古董老件便向她告辞而去。
送走他们不久,舒海澄来了,还给大家带来茶点。
看着桌上两大箱罕见的老件,舒海澄不难猜到情况,「谢爷来过?」
「是呀,跟自艳姑娘一起,刚走不久。」她说。
闻言,舒海澄眉心微微一拧,「跟花姑娘?」
她点点头,一脸雀跃欢喜,「你知道吗?自艳姑娘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欢满楼的清倌了。」
舒海澄微顿,「难道她……」
「她的芳心终于让松哥打动,决定离开欢满楼进谢府了。」
「是吗?」舒海澄淡淡一笑,「她性情沉静,八面玲珑,虽说谢爷后院里那么多女人,但她肯定游刃有余。」
「松哥后院女人多,可都相安无事。」她道:「若是谢家后院乌烟瘴气,自艳姑娘也不会去蹚那浑水的。」
「也是。」舒海澄随手把玩着箱里的物件,闲闲地道:「话说回来,谢爷可真不容易,一个个都安抚得妥妥贴贴地……」
天笑微顿,挑挑眉斜觑着他,「怎么你那口气听起来有点……羡慕?」
他两只眼睛坚定地望着她,「我可一点都不羡慕。」
「真不?」她故意闹他。
「他院里都是一些吃穿用度不愁便安逸一生的女子,自然是好调教的。」他意有所指,「可若都是你这样的,怕是他就不想活了吧?」
「啧啧!」她唇角带笑,目光却犀利,「听着,你是对我有点意见呢?觉得我难缠?」
「好娘子,」舒海澄语带求饶,「你这是逗着我玩还是当真?我对你可是没一丝一毫的不满,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我都满意喜爱极了。」
「嗤!」跟着舒海澄来的六通在后头听着他们夫妻俩斗嘴搞小情趣,忍俊不住,掩嘴偷笑。
舒海澄用眼尾余光瞪了他一下,他赶紧抿着嘴。
「这辈子就只能对着我一个,不腻不烦?」天笑定定地望着他。
「绝不。」他指天起誓,「我舒海澄若……」
「呕!」他话没说完,她突然干呕了几下。
舒海澄爱妻心切,立刻环着她的肩,「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天笑只觉得胃里翻腾着,很不舒服。
「东西放着。」他拿走她抓在手上的一只银冠往工作台上一搁,「咱们找柯大夫去。」
「不用。」天笑觉得他大惊小怪,嗔笑着,「我又没病。」
「可你看着不舒服呀。」舒海澄一脸严肃,「许是你近来太操劳,累出毛病了。」
「我好得很,龙精虎猛呢!」天笑说着做了个大力水手展现肌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