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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原来世子爷口中的‘不够好’,指的是那档子事啊。”老驿丞再次摇摇头,了然地咧嘴笑开,但笑着笑着却皱起眉头,语气一转郑重,“世子爷,等等,这不妙,您可都二十五、六岁了,难道真只有过两回经验?小的在您这年纪时早都让我家婆娘生两娃儿了,您这……这的确相当不足啊!

  “要想留住人家姑娘,光靠金枪不倒那是不够的,咱信您身子骨肯定强健,每天睡醒都是一柱擎天,但儿郎们胯下那玩意儿绝非硬到底就吃得开,那个……您、您在此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取一件好东西给您。”

  傅靖战一头雾水等在原地,内心略感懊悔,实没料到会跟老驿丞扯到天边去。

  没任他多想,前后不过一刻钟,就见老驿丞跑得气喘吁吁去而复返,将懐里揣着的一只扁扁包袱直接呈上。

  不等他开口询问,老驿丞已凑近并压低声嗓笑呵呵道:“这东西最初的来处已不可考,当年小的携家带眷来这儿接管驿站时,无意之间在一个暗柜里发现的,如今此物对小的来说已无用处,但是对世子爷您来说,许能从中学习并大大受益啊!”

  傅靖战直到返回驿站客房才将老驿丞给的包袱打开,蓝布包裹着三本书籍,掀开书皮,看,俊脸立时通红,竟是他曾有耳闻却从未“拜读”过的春宫册。

  他确实不知坊间的春宫本子绘制得如何,但老驿丞送到他手中的这三册着实了不得,里边有大量绘图,丹青上色,并辅以文字解说。

  他大致翻阅了一遍,发现三本春宫册的内容互有连结,从简单到复杂,从男女身诡的特征说明,到如何勃发动情并交合,等等又等等地循序渐进,皆图解得十分详细。

  而最后那本春宫册画得当真是春宫图无误,一幅幅精致彩画绘出各种男女交媾的姿态,还题上招式的名称,俨然是集大成之作。

  他绝非刻意要朝男女床嶂内之事去琢磨个不停,只是谢馥宇不论是在七年前或七年后的如今,皆毅然决然弃他而去。

  即便他心胸再如何宽大也不得不怀疑,是否自身做得不够好,得不到她的青睐,换不到她的一个转身。

  他试图回想当两人亲密交缠、深入彼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是何模样,仿佛既痛苦又带欢愉,而他亦如是,但鱼与水的交融该要无比快活才是,他俩却弄得彼此又痛苦又痛快的,这实属寻常吗?

  应该可以做得更好,所以三本春宫册得留下来仔细研读。

  不过这一夜注定难熬,火热缠绵的画面在脑海中久久盘桓,因为是亲身经历所以更加难以抽离,最后他不得不放弃睡觉,试着打坐练气将纷纷杂念摒退,调息行气,回守本心。

  第七章 所以就逃吧(2)

  盘坐练了一整夜,就在远天刚见鱼肚白之际,竹林驿站的大门被敲得震震作响,从帝京赶来的一小队禁军宫卫终于在半道上堵到安王世子爷的人马。

  老驿丞睡眼惺忪赶来开门,一得知来者之意,连忙报到傅靖战房中。

  傅靖战直接在客房中接见带队之人。

  在听完那位禁军首领的上报后,他闲适的坐姿蓦然一变,背脊僵挺,紧握扶手的五指差点就要扳下那方木头。

  禁军护卫从内廷报来消息,说是当今圣上最钟爱的皇女十三公主昭乐,几日前瞒过贴身服伺的宫人宫婢和两位老嬷嬷,从后花园的一个小狗洞溜出宫外。

  昭乐公主先偷偷去寻安王府里的好闺密兼好堂妹柔绿郡主,然后两姑娘一同逛了邀月湖畔的市集,自此消失不见。

  “连着几日追查,目前仅能推断昭乐公主与柔绿郡主是被活跃于帝京下九流之区的一个人贩子组织给逮走,咱们的人马即刻抄了对方地盘,但顾及公主与郡主的名声,不敢过于张扬。”

  恭敬立在眼前的禁军宫卫身着劲装,作江湖人打扮,他迅速且清晰地道明整个情况。

  傅靖战在得知亲妹子傅柔绿失踪不见时,脑子里有片刻空白,那是娘亲托付给他的责任,是他这个当人家兄长的责任,结果妹子被拐走!

  两姑娘一个刚满破瓜之年,一个甫过完及笄之礼,早知道昭乐公主是个爱闯祸的,可他又不忍心阻止柔绿与她亲近,毕竟两个堂姊妹打小就有来有往,亲昵无端,小女儿家的世界不是他这个当兄长的能轻易闯进。

  而今祸事在前,教他如何能镇静?

  花了几息徐徐拿稳心绪,他轻沉出声,“你们一行人出帝京往南,这是追踪着可靠费一路查找下来吧?所以眼下有何掌握?”他懒得追究谁对谁错,也确实不是究责的时机,若想教训帝女或自家亲妹,等到寻回她们两个之后有的是机会。

  禁军宫卫答道:“确实如世子爷所想,咱们已掌握到对方去向,只是那群人口贩子移动得太过频繁,中断点断得甚是俐落,让咱们的人追踪起来格外费劲儿,但他们最近的移动方向的确是朝东海而去,这一点小的敢打包票——

  “再者,小的不仅领有圣旨亦有东宫太子的密令。”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封圣旨信件和密令书信恭敬呈上,道:“皇上和太子皆有令,命我等与世子爷的人马尽快会合,一同寻回昭乐公主与柔绿郡主。”略顿了顿,补充一句。“一切低调行事,保公主与郡主安全无虞。”

  傅靖战取来两封书信一目十行很快阅过,皇上和太子要保昭乐公主的贞节名声于无损,他何尝不想好好护住自家的亲妹子?

  暗暗吐息,他沉着下令。“去把你们这些日子追踪的路线图尽数报上来,有何值得留意的、觉得古怪的,一个都不漏全报来我知。”

  怒归怒,忧心忡忡归忧心忡忡,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漕帮的大货船驶离海沧城已过去半个月,大船沿着洛玉江蜿蜒北上,沿途停靠在每一座大城码头,卸了一船好货之后再装上当地满满好货,就这么卖货买货、现卖现买、再卖再买的,赚取中间价差的利润,管一帮子帮众饱饭。

  昨儿个大伙儿终于卸完最后一批货,打算原地休息个三、五日再启程回东海,于是一船帮众按往常惯例寻了宿头,可以住进当地的大客栈舒服个几天,不用再窝回空间逼仄的船舱里,银钱进袋,有钱住大客栈了,也意味着有钱大吃一顿兼饮酒作乐。

  晨时日光如金粉漫漫,虽温暖却闪得醉眼惺恢的人儿更加张不开眼。

  一碗醒酒汤递到谢馥宇面前,正揉着发胀额角的她一顿觥牙咧嘴,缓慢的动作犹如八十岁老妪,抖着手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茶汤。

  “唔,多谢啦……”随口道谢,语调里竟也听得出痛不欲生,可见昨晚一轮又一轮的划拳饮酒她输得格外惨烈,罚酒罚到她都忘了身所何在。

  实在不该这般毫无节制,她自个儿亦心知肚明,所以当裴元擘开始念叨她时,她摸摸鼻子乖乖受教,半句话不敢回。

  “是说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过咱俩也算半斤跟八两,你不嫁人嘛哥哥我也没资格逼你,但饮酒一事还是得节制啊。”刚递出醒酒汤的裴元擘在码头客栈的二楼客房中踱来踱去,忍不住发牢骚。“个个都这么会喝,要是把我喝垮了,往后谁养你?”

  小爷我好手好脚,谁要你养?谢馥宇好想回嘴,但最后仅撇了撇朱唇。

  裴元擘双臂盘胸继续念叨。“若非昨儿个我和大顺还能清醒地扛你上楼,此时你就得嫌睡在客栈大堂上任人观看,这是以往从未发生的,你说,给哥哥我说个清楚明白,到底发生何事让你如此反常?”

  反常吗?

  “唔……好像真有点儿。”谢馥宇低低吐了句。

  “你说什么?”裴元擘立定双腿,侧目看她。

  客房临着码头的这一排方窗全撑起窗板子,谢馥宇兀自临窗而坐,由敞窗望去,码头边进进出出的舟船以及络绎不绝的人潮尽落眼底。

  她忽地朝裴元擘招招手,后者很快靠过来,她下巴朝码头那边努了努,“瞧,那艘中型单桅船有点反常。”她眉心微蹙,上身半挂在窗橘边上,远远看去就像个烂醉未能完全清醒之人。

  裴元擘两道剑眉亦跟着蹙起,单手摩掌着青髭微布的下颚,仔细打量起来,“唔……船上挂的是货船专用的红底黑纹旗,跟咱们算是同一路,但既然是货船,甲板上的建置就不周到了,一早正是船员和码头苦力们卸货、装货最忙碌的时段,这艘船咱们昨儿个没瞧见,应是今早才靠岸,却安安静静连个人影都不见,还有啊,船只吃水的状态也不对…”

  他眯目沉吟了几息,忽而嗓声略扬道:“那艘船是经过改造的,本体并非是用来载货的设计。”

  谢馥宇挑起单边眉尾,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行啊老裴,这火眼金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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