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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粮口齿便给,就把春花昨天怎么嚣张的要换被子,还提出想用林嬷嬷压制尚灵犀的事情都一并说了。

  小粮哭道:「因为春花一直想用林嬷嬷来压人,所以奴婢这才一时口快,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奴婢自己掌嘴,也情愿被罚,求大将军不要打我家小姐。」

  说完,便打起自己的嘴巴来,「让你口快,害了小姐,让你口快,害了小姐……」

  众人没想到会有这个隐情,归咎原因是姚玉珍的丫头那句「林嬷嬷可是姚老夫人的陪嫁」而起的。

  夏阔觉得简直了,后宅的女子到底怎么生存的,怎么麻烦的事情这么多,他已经说出口的话,不能再收回,不然会成为笑话。

  想了想后于是道:「我罚尚将军御下无方,至于尚将军要怎么罚你,那是尚将军的事情,我不插手。」

  小粮哭泣道:「大将军,求您别打我家小姐。」

  小姐小日子刚走,本来就肚子疼了啊……

  都是自己多嘴,还有那个死春花……

  饭厅上安静了一瞬,就在这时候,传来军棍打人的声音,啪啪啪,一棍接一棍,十分结实,光听就肉痛。

  尚灵犀正在挨打——想也是,军士怎么会听一个丫头的话,她说不打就不打。

  夏子程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夏家的军棍一向紮实,打一棍都要黑青半个月,她肯定被打得痛极,但她身为定远将军,又不可能叫出来,那就更痛了……

  这时候就恨起自己官阶不高,就算连升两阶,那也只是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在这饭厅,还算不上什么功勋。

  论家,他爹在,论朝廷,骤骑大将军在,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说话,若是他硬要插手,恐怕会惹得父亲更生气——关起门来顶嘴还好说,现在下属都在,人人看着,自己若是公然反对父亲的意思,父亲只会更不高兴。

  小粮一吸鼻子,抬头挺胸道:「姚军医既然说尚将军污辱朝廷命官,那奴婢也要告姚姑娘,没有请问,没有得到允许,擅自派丫头拿棉的东西理所当然来换丝绸的,她也是污辱朝廷命官,还有那春花,想用林嬷嬷教训我家小姐,同样是污辱朝廷命官,请大将军公事公办,一并责罚。」

  安定郡王鼓起掌,「好丫头,好丫头。」

  夏阔觉得这个早上特别丢人,但因为安定郡王都听得清清楚楚,也不能不处理,「小粮,你说的可属实?」

  「小粮若有一句假话,让奴婢生生世世为奴。」

  夏阔也不听信一面之辞——刚刚是尚灵犀认了,他才打人,但叫来的春花却不认,连换被子的事情都抵赖得乾乾净净,那也简单,让驿站的人过来答话,那驿站的人说了,丝绸被子的确是尚灵犀那间房才有,那么问题来了,那间房才有的东西,怎么会跑去姚玉珍的房间?

  那就是换过被子了,至少,春花说了谎。

  夏阔很烦,正想也发落姚玉珍十个棍子,安定郡王却抢在前面,「夏大将军不如给我个面子,让我处理这事可好?」

  「郡王既然开口了,那本将军就偷懒一回。」

  「姚姑娘污辱朝廷命官,不过见她是个姑娘家,也没什么见识,就罚她禁足吧,路途之中不得踏出马车跟驿站一步,回京后,出阁之前不得踏出房门一步。春花跟那个林嬷嬷,这等不安分的下人,为了避免连累姚姑娘,直接打死就好,最后嘛,这姚军医,事情没弄清楚就大吵大闹,待本郡王想想,要怎么处置才好……」

  夏阔也觉得这处置挺不错的,不然刚刚尚灵犀污辱朝廷命官十棍,姚玉珍污辱朝廷命官也十棍,问题是尚灵犀挺得住,姚玉珍恐怕会被打死,这是儿子的心上人,他无论如何不想儿子不开心。

  第五章 特别的地方(1)

  挨了十个军棍,尚灵犀实在疼得很,但想起尚家,还是打起精神上了腾起——她不想给战马起名字,但安定郡王说了,又不得不理会。

  痛,钻心刺骨的痛,但也是自己活该,御下不严,怎么领罚都是应该的。她处罚人时,也从来是处罚将领,没有处罚小兵的道理,小兵胆小,懒散,那就是将领没教好,将领该罚。相对的,小粮口快,那也是自己平日放纵的结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腾起心意相通,腾起今日特别乖,一点都不闹脾气,尚灵犀忍不住摸摸它,「好孩子。」

  腾起打了个响鼻,似乎再说:那当然。

  尚灵犀微微一笑,「等我们回到西疆,就给你找个娘子,生小马。」

  腾起又是一个响鼻。

  往前走了一两里路,夏子程落后一步,靠了过来,关心问:「你伤可还好?」

  「还行。」

  「要我说,你怎么这样傻,明明是小粮说的,偏偏应了下来。」

  尚灵犀突然有点不高兴,「我不应下来,难道推回给她吗?有人这样当将军的?」

  夏子程知道她身体不舒服,连带心里也不痛快,于是也没理会她略不客气的质问,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葫芦瓶,「拿着,早晚一颗。」

  「这什么?」

  「活血化瘀的。」

  尚灵犀心里想着不要,但手上还是拿了过来——她喜欢他太久了,无法拒绝他任何一点点的好。

  这条回京的道路,不要走到尽头就好了。

  夏子程道:「换被子之事,是玉珍欠妥,无论如何不该那样做,我代她向你道歉。」

  尚灵犀拿着的葫芦瓶突然有点烫手,原来是给姚玉珍赔罪来的。

  也是,他们已经定了口头亲,姚玉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有那个立场替她道歉,只是自己不想听而已。

  想想觉得有点意兴阑珊,「算了。」

  「不能算了,她现在被禁足,晚上我让她写信过来道歉。」

  尚灵犀想到姚玉珍被禁足,暗忖这安定郡王也真够狠了,表面上是给这大小姐几分面子,只罚不打,但要知道行走时不能出车厢,晚上投宿不能出房间,将来回京不能出房门,这是让她坐牢啊。

  安定郡王还把多话的春花跟林嬷嬷给杀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可惜,已经给过春花机会,是春花自己选择死路的,如果当初她闭紧嘴巴,现在就能活命了。

  她可是西疆的女魔头,不会可惜做错事情的人的命的。

  倒是姚玉珍,娇是娇了点,但她还是无法讨厌对方,大概因为喜欢夏子程,觉得如果自己讨厌姚玉珍,似乎也间接污辱了夏子程的眼光。

  看着这葫芦瓶,她知道这肯定是夏子程跟夏阔拿的——她在夏阔的桌子上看过几瓶伤药,都是一样的葫芦瓶。

  他对姚玉珍还真好,为了替姚玉珍消弭不愉快,连亲爹的东西都讨来了。

  在旁边的副将赵天耀突然说:「夏校尉可是特别替我们尚将军讨来的药?」

  夏子程一脸奇怪,「那是当然,赵副将何以如此问?」

  「夏校尉莫怪,末将就心想,不知道这瓶药是夏校尉跟尚将军的兄弟情谊,还是夏校尉替未来妻子赔不是的?若是前者,尚将军自然能收,若是后者,则万万不能——尚将军因为姚姑娘无礼、姚军医无能而挨打,从此尚家跟姚家龃龉难消,因此得把夏校尉的意思问清楚,不然末将有愧故尚老将军的提拔跟教诲。」

  夏子程道:「这是我给尚将军的,我拿药给她是一回事,我替姚姑娘赔不是是另外一回事。尚灵犀,你收下,这是我给你的,不关任何人的事。」

  当然,夏子程也很心烦,觉得姚保真是没事找事干,若是姚保私下跟他父亲讨公道,事情还好说,偏偏他当着钦差大臣的面捅出来,不处理不行,处理太轻也不行,现在尚家跟姚家结了仇——这事情,安定郡王肯定今天一早就把话传回京城了。

  皇帝这回没升尚灵犀,那么等她入京,皇帝肯定会好好安抚一番,这时候姚保那傻子偏偏撞向枪口,皇帝很有可能让吏部直接压下姚保的晋升文件,好歹压个几个月,届时京里人人议论,姚家丢脸就丢大了,即便升上七品,恐怕也没多少名门愿意与之往来。

  到时候姚保肯定会来求他这个准女婿,他又能做什么,难道要他劝尚灵犀跟姚家握手言和吗?他做不到。

  尚灵犀白白被打,他也很生气,他并肩作战四年的好兄弟,好战友,就这样被姚保一张嘴给害了。

  他也很想因为姚玉珍的关系对姚保好一点,但真做不到,姚保平日胆小怕事就算了,遇到这种事情,胆子却特别大。

  欠教训。

  他得找个时间跟姚保说,他要娶的是姚玉珍,就只有姚玉珍,可不是娶你们整个姚家,不要觉得从表亲的关系变成姻亲,自己也就成了一品门第,想横着走?不可能。

  还有,那安定郡王不知是什么意思,表面上给姚家求情,实际上却是设套——把姚玉珍禁足,对姚保「教女不善」的罚则却是还要再想一想,这样姚保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吗?当然是有多远滚多远,恐怕回京路迢迢,都得当个小老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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