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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有这种事?于悬怎么没跟她说?

  「你满意了吗?」容寻音皮笑肉不笑地问。

  「我有什么好满意的?」洛行歌只觉得头痛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问话。

  「洛行歌!」

  容寻音嗓音陡地拔尖,坐在不远处的贵夫人不敢回头张望,一个个都竖起耳朵。

  「所以你现在打算利用你的权势把我容家搞到家破人亡,才肯善罢甘休?」

  「寻音!」大林氏恼声斥道,担忧她得罪县主会让容家越发雪上加霜。

  洛行歌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觉得自己口才还算不错,可是遇到这种阵仗,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深吸了口气,她一鼓作气地道:「那日的事情你应该有听令堂提起吧。」小林氏不在,问她应该也是可行的。

  「听过又如何?」

  「也许……」

  「也许可以让你把我们容家彻底毁掉?」容寻音打断她未竟之言。

  三番两次被打断,洛行歌都快要发火了,但她还是按捺住性子。「我可以帮令堂洗清冤屈。」来,直接进入正题,不要再打断她了。

  谁知道,她的果断换来的是容寻音的讪笑,「要我怎么求你放过我们容家?要我磕头认错,还是要我跪在城门边?我这么做,你就会放过我爹娘?」

  洛行歌闭了闭眼,觉得这其中的因果关系让她心好累,原主搞的事如今都报应在她身上,她不过是想厘清案情细节,怎么却像她在糟蹋人?

  「你不用这么做,我真的只是想厘清真相。」拜托,是不是要她磕头认错,还是她去跪城门边上,她才肯相信自己?

  「我不会信你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话落,她一双漂亮的杏眼滑落一滴泪,随即别开脸,不想让人看见自身的脆弱,快步离开。

  离开前,温玫还恨恨地瞪了洛行歌一眼。

  洛行歌无力地闭上眼:心想要从容寻音身上得到线索是不可能的,谁让自己恶名昭彰啊!

  一群贵妇人见没好戏可看,继续三三两两闲聊,等到拜寿的时候到了,一行人陆陆续续前往温老太君的院子祝寿。

  意料中的事,碍于温氏,温老太君没有给她好脸色看,给了寿礼后她就摸摸鼻子,自动自发避到外头,省得让老人家不开心。

  远远的瞧见容寻音的身影,洛行歌想了想,觉得还是必须跟她问清楚才行,于是——

  「听雨,你先待在这里,别乱跑。」

  以防听雨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她决定把听雨留在原地。听雨虽想跟上,可最终屈服在她的凌厉目光之下。

  洛行歌快步往前追去,可跑着跑着,不禁嫌弃起今天的服饰,早知道今天需要跑步,她就应该穿于悬给她的衣袍来才对。

  跑过一处假山,却没见到容寻音的身影,她有些疑惑,尽管裙子很绊脚,但依她的速度应该追得上才是。

  她边走边找,这里大多是假山造景,环绕湖畔,说不定容寻音就躲在假山后头,毕竟这里的假山颇大,还能往上爬。

  再往前走一段,发现右手边的假山竟做成阶梯状,通往那头的楼台,她思索着要不要去探探,毕竟屋子是属于私领域,擅闯似乎不妥。

  正忖着,突有一道男音喊道:「这不是县主吗?」

  洛行歌回过头一看,是个陌生男子,不禁想,于悬不是说男女分席,怎么这里会出现男人?还是她在不知不觉中跑出界了?

  「想不到竟能在这里巧遇县主,县主是想要上楼台休憩吗?要不我带县主上去。」男子热情向前就想要牵住她的手。

  洛行歌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问:「你是?」

  「县主把我忘了?」

  洛行歌露出自认为很诚恳很亲和的笑。「我与人在这儿走散,正要往回走,就不劳烦你了。」

  不管她对他有没有印象、认不认识,基本上,一个男人笑得那么猥琐,脑袋清楚的女孩都知道该避开。

  「县主不需要与我客气,论姻亲关系,县主还得要叫我一声表哥呢。」温弦笑着,步步进逼。

  洛行歌干笑着朝他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谁知道她才转身,温弦立刻一个箭步向前,从身后熊抱住她,她登时爆出浑身鸡皮疙瘩,想也没想就赏了他一记过肩摔,将他重重地摔在地面。

  温弦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洛行歌愣了下,惊觉自己怎能因为习惯就把人给抛摔出去,一脸抱歉地道:「对不起,你伤到哪了?」

  她完全没有斟酌力道,用了十足的力气,应该没有撞到头,但背部避不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五脏六腑。

  洛行歌担心极了,想靠近他,谁知道他却惊恐得挥着手不让她靠近。

  她头疼地拍了拍额,恼自己怎么没办成一件事还伤了人,天啊,原来她这么没用!

  可她没时间反省自己犯下的错,眼看着他脸色惨白,就觉得应该赶紧找人过来,可是应该要找谁?

  第七章 精心算计的陷害(1)

  「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于悬坐在亭内思索,小林氏昨日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大理寺竟没告知他一事,肩上就让人拍了下。

  他眉眼不动地笑道:「不待在这儿,难不成还要我与那些蠢人玩在一块?」

  他指的蠢人,自然是指温家人。

  温家有三房,目前主事的是大房嫡子,袭了武安侯的爵位,在五军营谋了个要职,于朝堂上还有些许影响力,至于二、三房,那真是不值一哂。

  温家的男丁不少,遗憾的是只会包粉头睡青楼,偶尔斗鸡走狗、霸女欺男,生生浪费了三房加起来十几个男丁。

  京卫指挥同知月下漭看向亭外,努力抿住笑。「你太坏了,说得这么中肯。」

  「我做人一向诚恳。」

  月下漭这下没忍住,喷笑出声。「既然这么不满,你干么还来?横竖你也不会去拜见老太君,干脆如往年假装公事忙碌不就得了?」

  两人是十年以上的老交情,更是战场上的同袍,对彼此的性情再清楚不过,月下漭深知他最不耐烦应付这种场合,今年在这儿遇见他,够教他意外的了。

  「有人作了局要设套我的妻子,你说我能不来吗?」

  听他这话,月下漭整个都来劲了,往他身旁一坐。「你说,当年她调戏你时,你是不是被调戏得很开心?」否则今日何必维护她?这压根不像他的性子。

  于悬笑眯眼斜睨着。「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喔,我懂我懂,我以前还待在禁军时和你岳丈相处过,他就是个女儿疯,你这么做再正确不过,只是你要小心点,要是敢辜负县主……」月下漭连啧几声,朝喉头比划了下,其意不须言明。

  「傻了才辜负她。」皇上在前盯着,永定侯在后边等着,他安分得很。「阿沸,户部侍郎和右副都御史的事,你心里有没有谱?」

  之所以问他,是因为他是全京城最爱扒私房事的包打听,京城里最时兴的故事,他总能扒出线索,说得有凭有据。

  「只听说户部侍郎夫人和右副都御史夫人在闺阁时就是死对头,可也听人说了,再怎么闹也不致于闹出人命,毕竟想要取人性命,总得有不共戴天的仇嘛,两人的关系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说到这事,月下漭就叹气。「我找了好多人问,结果都差不多,闷死我了。」

  于悬轻应了声,心想这事果真难办,半点线索皆无。

  「不过近来倒是有一事颇怪。」

  「什么事?」

  「京卫这个月的军饷还未发下,户部那头说正值岁收之际,在清点什么盐税、商税的一大堆,得等户部全都清点好了才能发军饷。」

  「以往发生过这种事?」

  「从没发生过,岁收清点是年年这么干,近来又没什么天灾人祸,国库不至于短缺,就不知道户部在搞什么鬼,下个月就要过年了,要是再不发军饷,京卫恐怕要造反了。」

  「你没往上呈?」

  「呈了,不过我的上峰压下了,他说先缓缓。」月下漭两手一摊。

  要知道他这个京卫指挥同知经手的事又多又杂,还得管军饷,天天忙得像条狗一样,每每忙完之后他都很迷茫,搞不懂自己到底忙什么。

  「京卫指挥使……曹在望?」

  「嗯,你岳丈的大舅子。」

  于悬闻言,不由微眯起眼,正思索着,有小厮来禀,说是县主找他。

  他有些意外,毕竟方才只是随便说说,她还真找上门,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忖着,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往外走,压根没察觉月下漭跟在他后头准备凑热闹。

  月下漭想知道他如此关照县主,到底是时势所逼,还是当年就看上县主?县主跟皇上讨要他时,说不准心里还很乐。

  萧瑟园子外,就见一抹恬柔的粉樱色身姿,犹如凭空而现的花精,姿态优美,神态秀妍,教他不由凝睇,直到她注意到他,极为粗鲁地朝他走来,脚步又快又急,裙襦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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