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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主客气,不敢担您一句麻烦,只是这人应该……」他看着洛行歌按压着妇人胸口,一会又忙着渡气,心里直觉得晦气。一个要出阁的新嫁娘遇到这种状况,算什么事啊。

  「懂不懂针灸还是什么的?」洛行歌气息微乱,毫不放弃地问着。

  「懂是懂,但是……」

  「行歌,你在做什么?赶紧起来!」曹氏在婆子丫鬟的攥扶下走来,险些掉了半条魂。

  她要婆子赶紧将洛行歌拉起,洛行歌却不肯。

  「不行,正是紧要关头,怎能放弃?」她没闲功夫理丫鬟婆子,横竖只要不撒手,没人敢强迫她。

  她瞪了丫鬟婆子一圈,转向府医。「帮个忙吧,大夫,如果半刻钟不见效,咱们就放弃,好吗?」她几乎是央求了。

  其实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能做的真的不多,她只会最基础的CPR,还必须要有医师专业的配合,才有机会把人救回来。

  府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正从药箱取出金针时,就听妇人干呕了声,水从她的嘴角逸出。

  洛行歌大喜喊道:「大夫,赶紧切脉,快!」

  「是是是。」府医连忙应是,把金针放到一旁,铺了张帕子在妇人腕间,静心切脉,随即道:「赶紧给夫人挪个地方,保暖安置好施针,再让人下去熬药,先定住心魂再说。」

  「好,你们都听见了,动作快!」洛行歌指着一旁的丫鬟婆子下令,就见一个丫鬟傻傻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迷了心还是走了魂。

  「你是谁家的丫鬟?」

  不是她要自夸,她的记忆是一等一的好,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全都对得上名字,可今日她出阁,很多贵妇人和闺秀前来,身边都带了不少丫鬟……对了,她今日要出阁耶。洛行歌猛然回神,垂着眼看着湿漉漉且脏兮兮的喜服……怎么办?赐婚,可以延期吗?

  「奴婢是右副都御史夫人的婢女。」宝莲颤巍巍地朝她福身。

  洛行歌正打算询问事发之前的经过,还没开口,感觉有一座山从头上压了下来,要不是她下盘稳,早就被压倒在地。

  抬头一看,头上竟是一整大叠的布巾,从她头上滑落的瞬间,感觉有人拿着布巾擦起她的发,她回头望去,竟是她老爹。

  「瞧瞧你,把自个儿弄得这么狼狈不说,这入秋的湖水有多冷啊,你要是不小心着了风寒怎么办?」洛旭叨念着,手上的活却是不停。

  这举措放在别人府里是绝对看不到的,可是在永定侯府,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毕竟谁都知道侯爷把县主当成心肝一样疼,哪里能忍受她遭到半点寒冻什么的。

  洛行歌被骂着,嘴角却忍不住微扬,毕竟谁会讨厌如此甜蜜的责备呢。

  然而一旁的曹氏见她发上的钗乱了,喜服湿透,无奈叹口气,走上前赶忙接过布巾。

  「侯爷,别擦了,湖边风大,还是赶紧让行歌回屋里重新打理一番,这身喜服得赶紧换下来,否则真要着凉了。」

  「说的是,说的是。」洛旭这才要婢女赶紧带着她回屋里泡泡热水。

  「不,等等,爹,咱们府里出了事,得先查。」洛行歌赶忙阻止。

  「査?有什么好查的?不就是她自个儿掉进湖里的?」

  「不是,爹,她掉进湖里时是昏迷的。」

  洛行歌此话一出,站在几步外的于悬拨了点心神望了过来。

  「嗄?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手指太干净,指甲缝里连点土渣都没有。」瞧洛旭疑惑地瞅着自己,她才道:「爹,寻常人掉进湖里会呼救,手脚会挣扎,既是自己掉进去的,肯定离岸边不远,随便抓都能将土渣卡进指甲缝里。」

  于悬饶富兴味地微扬浓眉,洛旭则是满脸错愕。

  「行歌,你怎会懂这些?」她不是忙着救人,怎能看得这般仔细?

  「呃……爹的书房里有这类书籍,随意翻看了下,就记下了。」洛行歌干笑着。

  总不能要她据实以告,她前世从事相关职业吧?简单来说,她是警大行政系教授,专授快跤,闲暇时是各警察局的客座武术教练,虽然擒拿、射击都是她的专长,但她最擅常的是柔道,更是出国比赛拿金牌的狠角色。

  「所以你认为她是在昏迷后被人丢进湖里的?」

  洛旭诧异极了,照女儿这种说法,岂不是有人故意趁着女儿出阁在他府里行凶?挑这种大喜日子出手……当他是死人,以为他永定侯府可以任人踩吗?

  「可以如此怀疑,所以我正打算询问她的丫鬟,这位夫人落水前发生什么事。」洛行歌轻声解释,却突然发现她爹的脸色铁青了起来,心里不禁嘀咕,她这个爹的思绪总是跑得很快,她真猜不到现在又为了什么发火。

  「你!过来给本侯爷交代清楚,你家主子为什么掉进湖里,要是交代不清楚,本侯爷就着人送你进府衙审问。」洛旭粗声质问着本就抖若筛糠的丫鬟。

  女儿的名声已经被作践很多年,说她克母克夫,如今出阁再遇祸事,可是要妥妥地背着孤煞恶名一辈子,他怎能允许?

  丫鬟吓得双膝跪下,微丰满的身子还是不断地颤着,「奴婢宝莲是右副都御史夫人的贴身婢女,过府祝贺县主出阁,夫人觉得里头人多头疼,便到外头透风,着人送了茶水点心进亭内,一会觉得湖畔太冷,要奴婢去马车上拿披肩,可等奴婢回来时,便听到有婆子吆喝着有人落水了,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夫人……」话落还不住地磕着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侯爷恕罪!」

  洛旭阴恻恻地瞪着她,洛行歌则是起身进亭内,扫过桌面一壶茶和三碟糕点,问:「这是谁送来的,哪个厨房做的?」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春秋阁里有独立的厨房,十二个时辰都烧着炉子,等候她随时传膳。

  曹氏闻言,目光一扫,春秋阁里负责灶上的卢婆子便站出来,「回县主的话,天气冷了,怕糕饼冷得快,是老身和两名厨娘一同在春秋阁的厨房做的,至于送的人应该是春秋阁的二等丫鬟,得问问内院的嬷嬷。」

  春秋阁的内院嬷嬷姓周,是先侯爷夫人的陪嫁,后来嫁了府里管事,一直都待在春秋阁照料洛行歌。

  「县主,老奴……」

  周嬷嬷话都没说完,洛行歌便微抬手打断道:「马上派人封了小厨房,清查所有经手下人的罩房,把桌上这些封起来交给府医相验。还有……周嬷嬷,右副都御史夫人在亭内必有春秋阁的丫鬟留守,那个丫鬟是谁?査查事发之前,夫人还与谁交谈或打过照面。」

  周嬷嬷先是满脸疑诧,而后激动地应了声,毕竟县主性子清冷,向来不管院子里的杂事,如今转了性,她乐得立刻着手查办。

  交代了一连串,她又看了下亭子周围,昨日下了场雨,要真有许多人踩了土,亭外的土地该有许多脚印,可她这么一瞧,并没什么脚印,顶多就四五个人吧,看来亭子这个景点有点冷门。

  想了下,她又随口问:「谁是第一个发现右副都御史夫人落水的?」

  「县主,是老奴。」

  洛行歌望去,那是个负责针线的婆子。「你为什么会在湖边?」

  「老奴是因为厨房忙不过来来帮忙的,右副都御史夫人嫌茶凉,再要了一壶,老奴送来时却不见任何人,看了一圈,瞧见湖里的夫人才赶紧喊人的。」婆子以为自己被当嫌犯,赶忙跪下磕头。「老奴句句属实!」

  「别磕别磕。」洛行歌赶忙将她拉起,这人年纪比自己大却又跪又磕头,也不想想自己承不承受得起。

  「除了右副都御史夫人外,还有谁踏进亭子里?」回过头,她环顾跪在亭外的一干丫鬟婆子。

  「县主,一开始户部侍郎夫人就在亭子里,后来右副都御史夫人来了之后,两人打机锋了一阵,后来……就不知道了。」

  打机锋了一阵?洛行歌看着那个丫鬟,再问:「有争吵声吗?」

  「没有,只是好像谈得不甚愉快。」丫鬟很斟酌着用字。

  「那么……没人看见户部侍郎夫人何时离开?」

  几个丫鬟婆子面面相觑又整齐划一地摇着头。

  这么巧这两人有过节?对了,问曹氏最准,毕竟今日有些女眷前来,全都是看着曹氏的面子。

  像是想到什么,她回头看向右副都御史夫人的丫鬟。「你呢,刚刚怎么没告知你家夫人和户部侍郎夫人打过照面?」

  宝莲吓得又俯在地上,「奴婢受到惊吓,一时忘了。」

  洛行歌想了想,也对,任谁被她爹那么一吼,脑袋都会空白的。「那你说,户部侍郎夫人和你家夫人聊了什么,对方又是何时离开的?」

  「没谈什么,只是以往碰面总会随意聊上几句,后来奴婢去拿披肩,所以不知道户部侍郎夫人何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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