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言顺时舌头打结了,不会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傅明烟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这样就吓到了,还敢问我需要什么。”
闻言,莫靖言可不服气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哪个姑娘像你一様自己直言需要一门亲事?”
“我不过是回答你的问题。”虽然她对师傅很有信心,师傅不会由着文成候府拿捏她的亲事,可是权贵之家手段,花样太多了,她担心师傅应付不来,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最后她的亲事还是要由文成侯府主导。
她仔细想过,若是可以在回文成侯府之前将亲事定下来,她就不怕文成候府作妖了,不过她也知道,短期之内要找到一门亲事不容易,这事只能等师傅从桐城回来再来商议。
“你为何需要一门亲事?”
“你又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喊一声,傅明烟懒得理他,以为亲事跟礼物一样挑挑选选就成了吗?
莫靖言也知道自个儿的想法太不切实际,还是回到最先的问题,“除了亲事,你真的没有其他的需要吗?”
“没有。”
“没得商量?”
“对,没得商量。”傅明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是真的缺一门亲事,不过要他以身相许只是想堵住他的嘴巴,怎么还是没完没了?
“你要不要再想想看?先前问你,你也说不缺,想了一下就缺了一门亲事,这会儿再想一下,肯定又能想出什么。”
“你烦不烦啊!要我说几遍,除了一门亲事,本姑娘什么都不缺。”傅明烟气呼呼的跳起来,若是手上有布,她肯定直接塞住他的嘴巴,没见过这么啰嗦的男人!
莫靖言顿了下,“你有必要如此生气吗?我不过是教你再想想看,想不出来就算了。”
傅明烟冷笑的一哼,语带挑衅的道:“没本事跟我交易,就滚远一点。”
这简直是打他的脸!莫靖言怒瞪着她,难道真的要他以身相许吗?
傅明烟不客气的用手指截了戳他的额头,老气横秋的训道:“若没有豁出去的决心,就别想跟人家谈判。”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而他,竟然无力招架。
“好啦,该说的都说了,我懒得跟你多费唇舌,告辞了。”傅明烟举起手,然后拍了拍衣服,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人。
莫靖言没有跟上去拦下她,此时他忙着跟自个儿天人交战,真的要以身相许吗?
权贵之家的子弟通常十七八岁就成亲了,可是这些年南越蛮人不曾消停,他的心思全在战场上,而娘在南岭挑不到满意的媳妇,自然不会逼他,他的亲事就一拖再拖,至今二十一了,亲事还没有着落。
不过娘也说了,今年进京,她一定要挑个媳妇,再请皇上赐婚,他并未放在心上,他不点头,娘不敢随意定下他的亲事,皇上也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任意给他赐婚,换言之,他的亲事可以自个儿作主,他想娶傅明烟,不会有人反对。
问题又回到原点了,他真的要以身相许吗?无论死亡谷有没有红艳果,他非去不可,如同他所言,死亡谷也是药王谷的一部分,一个不完整的与图是没有价值。
总之,他即便无法将死亡谷的一草一木画出来,但好歹要知道里头的状况,真的满是白骨吗?
还是说,这不过是用来诓骗世人的障眼法?
其实,成亲的对象若是那个丫头,他觉得好像也不是很讨厌的事……不只是不讨厌,甚至觉得他要成亲,娶谁都没有娶她来得好。
虽是如此,但他讨厌这种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喜欢凡事掌握在自个儿手上,他说了算数。
难道,他真的要以身相许吗?
窗外春色正浓,满园子万紫千红,花香随风浮动,深吸一口气,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句
“春天真好”,可是书房内——
徐文颐对天发誓,以身相许不过是随便说说,绝对没有藉此看好友笑话的意思,没想到随便一说成了真,人家什么都不需要,就缺了一门亲事。
先是一怔,接着爆笑,徐文颐还差一点从炕上跌下来,见莫靖言一张脸黑得像锅底,赶紧识相的收住笑声。
清了清嗓子,徐文颐赞许的竖起大拇指,“这位傅姑娘真是了不起!”
莫靖言送上一个白眼,知道他很高兴可以看自己笑话,但不能含蓄一点吗?
“傅姑娘想必看准你不显意以身相许,才会拿亲事逼退你。”
“她吓唬我?”
徐文颐挑起眉,“你不是被吓到了吗?”
“笑话,我怎么可能被吓到了!”莫靖言可不承认自个儿吓到了,只是很意外……说是意外好像也不对,徐文颐事前提过,不过他并末放在心上,怎可能藉此要求他以身相许?
倒不是因为换了一张普通的脸,他变得没有吸引力,而是这种事不像那丫头会干出来的,万万没想到……
好吧,他是有点小小的惊吓。
徐文颐戏谑的挤眉弄眼,“你犯不着死撑着脸面不承认,以身相许又不是小事,吓到不是理所当然吗?”
“是是是,换成是你,肯定吓得两腿发软。”
“我不会吓到,我会一眼就看穿她的用意——她不过想藉此逼退我。”
“你知道有多少姑娘为了嫁给我,无所不用其极吗?”莫靖言傲娇的扬起下巴,“在我面前掉进河里的姑娘数都数不清,她拿亲事逼退我,有可能吗?”
徐文颐带着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摇了摇头,“她知道你是震慑南越蛮人的南宁侯世子吗?”
顿了一下,莫靖言闷声道:“不知道。”
“她知道你是絶世无双的美男子吗?”徐文颐看着他的脸——因为心烦,他回来并末下脸上的易容怎么看怎么平庸,傅姑娘会看上?
又是一顿,莫靖言更闷了,“不知道。”
“她知道你家财万贯吗?”
“应该不知道吧。”虽然他出手大方,但是绝对不会给人财大气粗的感觉,再说了,他身上看不到值钱的玉佩饰物,完全跟家财万贯扯不上边。
徐文颐双手一摊,“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值得她无所不用其极的算计?”
莫靖言顿时哑口无言。
徐文颐像是想到什么的两眼一亮,一脸八卦的问:“若是你答应她以身相许,你说她会有何反应?”
莫靖言又是一顿,绝对不相信这是她逼退他的伎俩,“万一她来真的呢?”
“若你非进死亡谷不可,你当然只能以身相许。”
莫靖言没好氛的冷哼一声,“你以为以身相许如此容易吗?”
徐文颐似笑非笑的歪着头打量他。
“看什么?”莫靖言突然生出一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
抚着下巴,徐文颐一副很苦恼的道:“我只是奇怪,你在怕什么?若是你不想娶,谁能勉强你?大不了让皇上给你赐个婚,你不就可以摆脱她吗?”
莫靖言闻言一怔,是啊,不过是口头之约,真要成亲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徐文颐拿起一旁红泥火炉上的茶壶,给自个儿的茶盅倒了一茶,先闻茶香,再一口到底,抵了抿唇瓣,这个小子就是懂得享受,无论身在何处,只喝龙井。
“我不是泼你冷水,只是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醒,你真的想太多了,这肯定是她逼退你的手段。”
莫靖言也给自个儿倒了一盅茶,借着喝茶让心情平静下来。
“好吧,她可能想藉此逼退我,但是,万一我同意呢?”那丫头鬼得很,他不相信她行事如此草率,没有给自个儿留退路。
“你会同意吗?”徐文颐兴致勃勃的反过来一问。
“你不是说,若是我非进死亡谷,就只能以身相许吗?”
徐文愿点了点头,“这是当然,除非傅姑娘改变心意啊。”
“那丫头的性子很拗,说出口的话绝不会收回去。”
“所以,你的决定?”
“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这有什么大不了。”莫靖言咬着牙豁出去了。
徐文颐伸出手,可是还来不及碰触莫靖言的肩膀他就侧过身子避开了,只好嘿嘿一笑将爪子收回来,“既然打定主意,你也别管她真的假的,你答应交易,她无论如何必须带你进死亡谷,而你要担心的是能否从死亡谷安全出来。”
莫靖言竟然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好吧,他承认自个见有点担心,她愿意以身相许,那丫头反而改变心意呢?没有一个姑娘不愿意嫁给他!
对此他深信不疑,可是一遇到她,他再也不是顺风顺水,没有一件事按着自个儿的计划,这丫头根本是生来克他的。
“我相信那丫头有本事进去,必然有本事出来。”直觉告诉他,那丫头对死亡谷并非一无所知。
“也是,人家何苦条命陪你玩,胆敢进死亡谷,自然是有本事保住自个儿的命。不过就怕你费议心思进了死亡谷,里头根本没有红艳果,那岂不是亏大了。”